雨滴像透明的蜘蛛网,笼罩着帝丹高中的教学楼,校园祭筹备会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,沾了水汽的彩带耷拉在窗框上,像一条条褪色的蛇。
西园寺美咲调整好手机支架,将镜头对准自己精致的脸庞,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正在飞速上涨——三万、五万、八万……作为校园人气主播,她的“深夜坦白室”栏目总是能引发热议。
“今天要跟大家分享一个秘密。”美咲甜美的声音有些颤抖,她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腕内侧,那里贴着一枚小小的曼陀罗花纹身贴,是昨天心理社活动时发的,据说能帮助“认清真实的自我”。
弹幕里刷过一片“期待”和“美咲酱最勇敢了”。
“三个月前,我……”她的声音突然卡住,瞳孔急剧收缩,镜头前的少女猛地抓住自己的衣领,指节发白。
『美咲酱怎么了?』
『是不是太紧张了?』
『演技吧,为了流量什么都干得出来』
美咲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,她死死盯着镜头,却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:“是我把由纪推下楼梯的……我每天在她的鞋柜里放死老鼠……我在她的体育服上写妓女……”
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。
由纪,是半年前自杀的一年级学生,警方调查结论是学业压力导致的抑郁。
“她摔下去的时候头磕在台阶上,声音像西瓜裂开……”美咲的叙述越来越流畅,嘴角甚至浮现出诡异的微笑。
“但你们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?我当时就站在楼梯拐角,看着她像破布娃娃一样滚下去,心里想的居然是——明天不用早起了。”
弹幕凝固了一秒,随后铺天盖地的谴责淹没了屏幕。
美咲突然站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她走到窗前,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。
“由纪,我来找你了。”说完这句话,她纵身跃出窗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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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藤佑一推开警戒线时,法医刚给尸体盖上白布,雨水在地面上汇成淡红色的溪流,流过他的皮鞋边。
“死亡时间约40分钟前,初步判断为自杀。”现场鉴识员递过资料,“死者西园寺美咲,17岁,高三B班学生,校园知名主播,跳楼前正在直播,承认了自己欺凌同学导致对方自杀的事实。”
佑一蹲下身,轻轻掀起白布一角,少女的脸意外地安详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他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有一个模糊的印记,像是被用力擦洗过的纹身。
“直播录像调出来了吗?”
“在这里。”鉴识员递过平板电脑,“诡异的是,据同学反映,美咲和自杀的由纪关系很好,根本不存在欺凌。而且——”他压低声音,“法医在她血液里检测出微量致幻剂成分。”
佑一皱眉看完录像,目光停留在那个曼陀罗花纹身上,逆时针旋转的黑色花朵,让他想起某个希腊神话中的禁忌植物。
“死者报告出来了吗?”
“在这里。”鉴识员递过报告单:
被害人档案
姓名:西园寺美咲
年龄:17岁
班级:帝丹高中3年B班
社会关系:
社团:广播社(主播)、心理社(近期加入)
亲密联系人:
同班同学早川由纪(已故/2022年自杀)
星座专栏作家“黄道十二宫”(网络匿名)
死亡前72小时时间线
死亡前3天(4月18日)
16:45与同社团的杉本翔太发生争执,据称因星座运势解读分歧
18:00独自前往“星语”咖啡馆,监控显示使用笔记本电脑浏览“黄道十二宫”专栏
20:30回家途中在便利店购买柠檬味气泡水,收据存根时间20:42
死亡前2天(4月19日)
10:15缺席第一节课,校医记录“突发性偏头痛”
16:20删除手机内全部社交媒体历史记录,技术恢复发现曾搜索“曼陀罗花致幻作用”
23:11向匿名论坛发布求助帖:“如何辨别真实记忆和植入记忆?”
死亡前1天(4月20日)
9:00-15:00正常上课,同学反映“比平时沉默”
17:30访问校园直播设备仓库,取走备用麦克风防风罩
22:55手机收到加密短信,破解内容:“直播时喝下气泡水,真相将绽放”
人际关系深入调查
1.与早川由纪的真实关系
公开表现:亲密好友,社交平台合照频繁
隐藏线索:
由纪日记提及“S同学用匿名账号散布谣言”,笔迹鉴定指认为美咲
2.异常动态
社团其他成员证言:
工作坊使用“星座人格测试APP”,安装包内含恶意代码
3.网络活动追踪
“黄道十二宫”专栏访问记录:
死前一周每日22:00准时浏览,检测到键盘记录程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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矛盾点分析
直播中坦白的欺凌行为与客观证据不符,由纪自杀当天美咲有完整不在场证明
(报告附页:美咲手机数据恢复截图/毒素化学结构图/纹身贴成分分析)
“搜查她的课桌和个人物品。”
在美咲的课桌深处,佑一发现了一枚U盘,上面刻着与纹身相同的曼陀罗花纹,插入电脑后,画面显示出一段模糊的录像:
『美咲坐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,眼神空洞。一个经过处理的男性声音在画面外响起:“你心底藏着最肮脏的秘密……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……当曼陀罗开花时,真相就会绽放……”
视频结束前,美咲突然直视镜头,露出与跳楼前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:“由纪,我来找你了。”』
佑一的后颈窜过一阵寒意,他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:“柯南,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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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花町2丁目21番地,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。
江户川柯南盯着血液检测报告,眼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:“血液中的致幻剂混合了东莨菪碱和某种人工合成的神经毒素,能放大受试者的负罪感,并产生强烈幻觉。”他转向佑一,“这不是自杀,是精心策划的他杀。”
“但动机是什么?”佑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“美咲在直播中坦白的欺凌行为根本不存在,法医确认由纪确实是自杀。”
柯南沉默片刻,突然调出一组数据:“看这个——毒素的半衰期只有12小时,说明是在死亡前很短时间内摄入的,而美咲直播前只喝过自己带的水。”
“凶手是怎么下毒的?”佑一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,“现场发现的纹身贴,检测一下。”
柯南将纹身贴放入分析仪,片刻后机器发出提示音:“含有微量曼陀罗花汁和透皮促进剂……”他猛地抬头,“毒素是通过皮肤吸收的!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:那个U盘里的催眠录像,纹身贴,致幻剂——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心理操纵,而西园寺美咲,很可能只是第一个受害者。
窗外,雨越下越大,逆时针旋转的曼陀罗花纹在电脑屏幕上闪烁,仿佛一个无声的邀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