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融融的阳光,穿过洁净的窗玻璃,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间洁白的病房,营造出一种静谧又温馨的假象。病房里,唯一的一张病床被安置在窗边,像是要努力汲取窗外的生机,在这喧嚣尘世中守住一方宁静。
沈清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面色如纸般苍白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病痛做着艰难的抗争。年仅二十八岁的他,人生本该如繁花盛放,却被这悄无声息的病魔无情地拖入深渊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他的眼神里,满是不甘与恐惧,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床单,指尖泛白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。查房的医生站在一旁,目光中满是担忧与同情,不住地摇头叹息。
最近一次探视时,医生神色凝重地坐在沈清泽的病床边,犹豫再三,还是轻声开了口:“你的时间不多了。”这简短的几个字,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在沈清泽的心头轰然炸开。
沈清泽努力克制着情绪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,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。从那之后,他变得愈发沉默寡言,常常望着窗外发呆,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空洞。
然而,在这生命的尽头,她的问候宛如春日里轻柔的微风,每日如期而至,安抚着沈清泽的心灵;阳台上嫩绿的枝叶肆意舒展,蓬勃的生命力毫无保留地绽放,这一抹充满生机的绿意,映入沈清泽疲惫的眼眸,在他死寂的内心深处泛起层层涟漪。这些美好的点滴,都为饱受病痛折磨的沈清泽,送去了心底的一丝慰藉。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,审视自己的人生。他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感受生活的点滴,内心也在这痛苦的思索中逐渐变得豁达而深沉。尽管外表依旧沉默坚强,但他的内心已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,在这最后的时光里,寻得了一份难能可贵的平静与安宁。
浴室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,温热的气息将祁饱饱轻柔包裹。她手持毛巾,缓缓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,吹风机嗡嗡作响,暖风吹拂,发丝逐渐变得干爽。待她伸手去擦拭镜子上那层朦胧的水雾时,镜子里映照出的面容,让她有了一种置身梦境般的恍惚感。
洗衣机上的手机骤然亮起,屏幕闪烁不停,来电显示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多个未接来电。祁饱饱下楼扔垃圾,门刚打开,就瞧见阁格静静地站在门口,这突如其来的一幕,吓得她不禁轻呼出声,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阁格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,语气轻柔地说道:“我给你打了电话。”
祁饱饱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歉意,手忙脚乱地解释道:“对不起,我在洗澡,手机…”话还没说完,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,才想起手机还在房间里,于是赶忙转身返回房间去找手机。
阁格静静地站在客厅里,耐心地等待着她,待祁饱饱回来后,他再次开口:“明天下课后我去接你。”
祁饱饱微微一愣,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短发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信,嗫嚅着开口:“见她吗?我…”
阁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轻声宽慰道:“没关系,你只需要明天坐在我的身边,这是后面三个月的工资。”
又是三万!这个数字如同重锤一般,狠狠地撞击着祁饱饱的心。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一时语塞,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,直觉她有话想说。阁格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祁饱饱抬起头,目光与他相对,眼中满是不安与愧疚,“这……这太多了,我……我做的还远远不够。”
“这是你应…”阁格正与祁饱饱对视着,突然毫无征兆地咳了几声,那咳嗽声沉闷而急促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只见他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曲,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不过短短几秒,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如纸,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,身体立马虚弱了许多,脚步也有些踉跄,不由自主地晃了晃。
“你脸色不太好,生病了吗?”祁饱饱微微皱眉,眼中满是关切,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,仔细打量着对方的面庞。
“最近工作忙,休息几天应该就能缓过来。”对方扯出一抹略显疲惫的微笑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。
祁饱饱轻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,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带着一丝释然,轻轻地点点头。
午后一点,暖煦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,轻柔地洒落在床上。
祁饱饱悠悠转醒,睡眼朦胧,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。她抬手揉了揉眼睛,而后伸手握住背包的带子,动作舒缓地将它稳稳背在肩上。接着她拿起一旁叠放整齐的口罩将其戴在脸上,又顺手从桌上的零钱罐里拿了几个硬币,这才迈着慢悠悠的步子,推开了房门。
不一会儿,公交车缓缓驶来。
祁饱饱依旧带着些迷糊劲儿上了车,一屁股坐在空位上,脑袋昏昏沉沉,眼皮越来越沉,不多时,便一头歪向窗边,又陷入了梦乡。
“你好,你好。”一道轻柔的女生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祁饱饱缓缓睁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,心里不禁疑惑:她是谁?这时,她才惊觉自己竟然靠在了这个陌生人的肩膀上,顿时窘迫万分,连忙不迭地道着歉。
女生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,轻轻摇了摇头,用眼神示意祁饱饱别放在心上,随后不慌不忙地起身,稳步朝车门走去。
祁饱饱望着女生离去的背影,缓过神后将目光投向车窗外。看着街边熟悉又陌生的景象,她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不禁喃喃自语:“这里是……学院路?”这才如梦初醒,意识到自己竟粗心地把7路公交车错看成了1路。她瞬间慌了神,急忙翻遍整个背包,可结果却让她惊恐不已——手机和钱包都被落在了家里。
祁饱饱满心焦虑,脚步沉重地从公交上走下,两个女生并肩从她面前经过,其中一个女生格外夺目,一袭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优雅的身姿。她面容姣好,白皙如玉,眉眼间透着从容与自信,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,温婉又美好,整个人透着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知性美。祁饱饱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,呆呆地站在原地,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打算向路人寻求帮助这回事。
直到那女生的身影渐渐远去,祁饱饱才猛地回过神。她转过头,看到一个男生刚好路过自己面前,来不及多想,赶忙上前一步,脸上带着几分窘迫与期待,说道:“你好,能借给我两块钱吗?我出门太急,手机和钱包落家里了。”
羿昭怜单手插兜,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,一边低头盯着手机屏幕,手指不时在屏幕上滑动着,似乎正沉浸在手机里的内容中。
听到有人的声音,他不耐烦地微微皱起眉头,抬起头来,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。这时,他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,男生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T恤,宽松的版型显得有些随意。
他轻笑一声,轻抬眼皮,眸中闪过一丝冷意,“你是觉得我很好骗?”
祁饱饱满是诚恳地解释道:“我真不是骗子,要是不信,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行吗?”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。
对方开口说话时,那声音轻柔婉转,听起来竟有些像女声。羿昭怜慢悠悠地抬眸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,他不紧不慢地伸手探入兜里掏出钱包,动作轻缓地从中抽出一张纸币,两指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轻轻夹着,像是在拿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物件。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下巴微微扬起,居高临下地睨着祁饱饱,“不用还了,就当我打发叫花子。”说罢,手腕轻轻一扬,纸币飘飘悠悠地落在了祁饱饱脚边。那语气傲慢又无礼,就像在对一个可怜的乞讨者施舍。
祁饱饱看着地上散落的钱,又气又恼,拉下口罩对着他的背影说道:“我真不是骗子。”
约定的时间已过,安琪的身影却始终未出现。
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,周身被浓稠的黑暗包裹。原以为自己足够勇敢洒脱,能做到平静赴约,可真到了这一刻才惊觉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。她满心都是怯懦,根本不敢去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——他,已然爱上了别人。
宋亦淮轻轻推开房门,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到此刻情绪低落的她。
他走到她身旁,缓缓蹲下,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随后,他伸出手,轻轻搭在她的肩头,声音温和且笃定:“你不会那么做。”那语气里,满是信任与安抚,似是想用自己的力量,驱散她心头的阴霾。
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无法相信安琪会出轨,因为他自认为比任何人都了解她。
那时他们都还年少,同在一所中学念书。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小道上,他们在书声琅琅中互生情愫。然而,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,当宋亦淮得知好友沈清泽也钟情于安琪时,内心的怯懦与纠结让他选择了退缩。他以为这是成全,却不知这一退,便错过了太多。安琪对宋亦淮的胆小失望至极,在沈清泽的热烈追求下,她选择了接受,成为他的恋人。可宋亦淮很快便后悔了,他鼓起勇气想和安琪复合,也想对沈清泽坦白自己对安琪的感情。但彼时,安琪在相处过程中被沈清泽所打动,渐渐倾心于他。
去年搬家的时候,在杂乱堆满旧物的杂货间里,不经意翻出了一串手串,那是她与宋亦淮刚恋爱时,一起精心制作的手串,两颗相邻的珠子上刻着他们的英文名字。
安琪总觉得沈清泽态度异样,是因为发现了手串上的秘密。当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时,沈清泽矢口否认。她天真的以为不说,就能维护他对自己的感情,可他的冷落还是像一层冰冷的霜,悄然覆盖了他们的生活。自那之后,他对她越发疏远,开始用冷暴力对待她。沈清泽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深藏在心底,安琪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。
结婚的前一晚,安琪的内心被不安与焦虑填满。她渴望确定沈清泽对自己的感情是否还在,于是自导自演了那场戏。曾经的她,对沈清泽的爱深信不疑,可如今,这份信任在一次次的冷漠中逐渐动摇,她也需要一个答案。
西餐厅里,柔和的灯光倾洒在餐桌上,悠扬的古典音乐在空气中流淌。
祁饱饱坐在对面,手里的刀叉似乎有些不听使唤,她略显笨拙地对付着盘中的牛排,轻声开口问道:“我能问一个问题吗?你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阁格嘴角噙着一抹温煦的笑意,目光柔和地看着祁饱饱,语气平和地说道:“我从事金融行业,一直在国外工作。”说着,他注意到祁饱饱使用刀叉的生疏模样,便贴心地将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排轻轻推到她面前。
祁饱饱脸颊微微泛红,闪过一丝羞涩与感激,她微微顿了顿,接着又好奇地询问:“你经常在国内外来回跑,会不会很麻烦?”
阁格微微摇头,端起一旁的红酒轻抿一口,不紧不慢地回应:“最近公司在国内收购了一家企业,总部安排我明天去那边报到,之后估计会在国内待上一段时间。”
阳光透过纱帘,轻柔地洒落在客厅里。阁格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,全神贯注地办公,电脑屏幕的微光映照着他的脸庞。
祁饱饱轻手轻脚地走进家门,小心翼翼地换上拖鞋,随后拎着刚买的新鲜蔬菜与水果,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,动作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到沉浸工作的阁格,她静静地望着阁格的背影,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,偷偷按下快门,记录下他认真工作的模样。
阁格双眉紧紧皱成一个“川”字,长时间审阅着一份又一份方案,却始终难寻满意之作。每浏览完一份,他都会不自觉地摇头,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与焦急。
突然,电话铃声突兀响起,阁格迅速接起,简短回应后,烦躁地挂断,低声道:“半个小时后开会。”说罢,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,满脸疲惫。
过了一会儿,祁饱饱从厨房走出来,手里还拿着抹布擦拭着水渍。她抬眼,瞧见阁格正在玄关换鞋,动作匆忙又急切。
阁格察觉到她的目光,他略带歉意地看向祁饱饱,开口说道:“我去公司一趟,别等我吃饭。”
祁饱饱轻轻嗯了声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下课路过前台,听到两个前台小姐姐正小声闲聊,其中一个说:“你知道吗?曾助理好几天没来上班。”另一个接话道:“你不会才知道吧?她好像怀孕了。”听到这话,祁饱饱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,助理小姐姐怀孕了?
最近,生活仿佛上紧了发条,周遭的一切都匆忙起来。小姑姑似乎被忙碌的生活缠得脱不开身,每次和祁饱饱通电话,不过寥寥几句,便匆匆挂断,听筒里只剩下忙音,让人心里空落落的。而小花更是连个消息都不回,电话也无人接听,想必也被忙碌的生活淹没了。
连续两天夜里,噩梦如影随形,搅得祁饱饱无法安睡。
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,她却浑身发烫,四肢绵软无力,终究还是病倒了。再次醒来时,阳光已透过窗帘的缝隙,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,一看时间,竟已十一点。
祁饱饱起身,瞧见阁格正坐在客厅专注办公,电脑屏幕的微光映照着他的脸庞,一旁的餐桌上放着他点的外卖,餐盒上还残留着些许热气。想到阁格平时工作已然那般忙碌,此刻却为了照顾自己没去上班,愧疚与感激交织在心头,让祁饱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。
“吃完饭再睡会儿,下午我送你去培训班。”阁格察觉到祁饱饱醒来,转过头,温柔地说道,声音里带着关切。
祁饱饱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,强打起精神说道:“不用了,我好多了。”
“对自己好一些。”阁格轻声劝说道,目光里满是疼惜。
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却像一股暖流,直直地涌上祁饱饱的心头。她只觉得鼻头猛地一酸,眼眶也微微泛红,差点落下泪来,轻声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
阁格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,轻声说道:“傻丫头。”
墙上的时针不紧不慢地指向了七点,客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,祁饱饱正全神贯注地学习。
突然,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,祁饱饱下意识地起身,门打开的瞬间,一道明艳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眼前的女人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,眼眸如同湛蓝的湖水,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,举手投足间满是迷人魅力。
“我的中文名字叫…安琪。”安琪上下打量着祁饱饱,这般青春年少又楚楚动人的模样,让向来自信满满的她心里猛地泛起一丝挫败,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,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,也瞬间矮了几分。
祁饱饱心里猛地一震,安琪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,即便只是见过照片,此刻也能一眼认出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这个女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“你爱他吗?我爱他。”安琪向前一步,眼神中透露出急切,几乎是带着恳求的意味,希望祁饱饱能主动退出。
“你说,他叫沈清泽?”祁饱饱下意识地重复着,安琪的话仿佛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口。她这才惊觉,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,也从未真正关心过他…
“是你错在先,你不该来找我。”祁饱饱稳了稳心神,抬起头直视着安琪的眼睛,语气坚定地说道。
“那是我们之间的事,我希望你能主动退出。”安琪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,再次强调道。
“你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,就不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。”祁饱饱毫不示弱,反击道。
原来他还是知道了……安琪心中一紧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。“他跟你说了?”她的目光陡然黯淡,仿佛被乌云遮蔽的星辰,缓缓垂下眼睑,像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。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几分,“我从没想过要刻意瞒着他,我和宋亦淮确实有过一段短暂的交往,没多久就分开了。我承认一开始和他交往有赌气的成份,可后来不是的。”
安琪微微咬着下唇,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“我有想过告诉他,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我怕他会多想。”她的语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,“我越是这样患得患失,就越感受不到他的爱。那种不确定感,就像一把刀,在不停地割着我的心。所以我才会在结婚前一天晚上,想要试探一下…”
安琪的眼眶微微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她觉得自己做错了,可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吗?
她还爱着他,她不想放弃,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,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见他,她只能来找祁饱饱,祈求她离开。
“你不用告诉我这些,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糟糕。”祁饱饱皱了皱眉头,毫不留情地回应道。
“只要你离开他,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。”安琪急切的说道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她似乎已经无计可施,竟然抛出了金钱的筹码,“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?我是家里的独生女,我爸妈很爱我,我有很多零花钱。”
她很害怕失去,很害怕阁格真的爱上别人。想到这里,安琪再也忍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。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。
“你走吧,我不会离开他。”祁饱饱语气坚决,毫不犹豫。
听到这句话,安琪像是被抽去了力气,身体微微颤抖,眼神里满是绝望,她的世界仿佛已经崩塌。她不明白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,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,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爱的人,却再也不爱她了?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狼狈?她不甘心,可又无能为力,只能失魂落魄地转身,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。
她的背影,看起来那么无助,那么孤独。
“你别再来了。”祁饱饱望着安琪离去的背影,提高音量说道,声音在略显空荡的门口回荡。她嘴唇微张,又缓缓闭上,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虽然不清楚阁格,不对,是沈清泽。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狠心,但相处的点滴让祁饱饱笃定,沈清泽是个极善良温和的人,一定是她伤透了他的心,才让他这般决然地转身,斩断过往。
在暖黄色灯光笼罩的餐桌前,祁饱饱放下手中的筷子,神色有些犹豫,最终还是鼓起勇气,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:“今天安琪来找我了。”
沈清泽正准备端起水杯的手顿了一下,动作微微一滞,随后他缓缓放下水杯,抬眸看向祁饱饱,眼眸深邃,却没有吭声。
祁饱饱见状,壮着胆子接着说道:“你应该听听她的解释,他们之间是很早以前的事了,那天晚上她没有背叛你,可能她的方式不对,但我能感觉出来,她真的很爱你。”
沈清泽依旧沉默着,脸上没有太多表情,似乎对她口中的内容,并不感到意外。可听到“她很爱你”这几个字时,他像是被突然刺痛了神经,猛地站起身,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,他一言不发,大步朝着房间走去。
祁饱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张着嘴,眼中满是惊惶与无措。
阁格刚跨进房门,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过激,把祁饱饱给吓到了。
他缓缓转过身,脸上带着几分懊恼与歉意,声音不自觉地放柔:“抱歉,刚刚是我太冲动了。”他微微叹了口气,顿了顿,抬眸望向祁饱饱,目光里满是坦诚,“我跟你说过的,我和她之间只会是这个结果,往后也再无其它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