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 >  光与影的交织与错 >  温暖的蜕变

三月的第一天,南都的暖阳倾洒而下,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薄纱。

【我在小区门口。】

祁饱饱裹紧身上的衣服,在小区门口已经伫立许久,时不时踮起脚尖张望着。

终于,一个男人脚步匆匆地赶来。

“祁饱饱?”阁格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,轻声问道。

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男人嘴角上扬,笑意愈发明显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,温暖而迷人。

祁饱饱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,像是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彩。她不敢直视阁格的眼睛,手指不安地抠着行李箱的手柄,整个人局促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,浑身散发着不自在的气息。

“实在对不起,这几天工作太忙,竟忘了你今天要来。”阁格一边说着,一边脚步急促地走向屋内,将钥匙轻轻放在餐桌上,“我出门这段时间,要是有什么事,你尽管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嗯。”

祁饱饱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望向阁格。只见他戴着黑色半框眼镜,皮肤白皙如雪,身材高高瘦瘦的,周身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质,笑起来的时候,那温柔的模样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。

“我走了。”

阁格的眼中满是笑意,他细细打量着祁饱饱,发现她与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。她胆子小,怕生,身形瘦削,看上去像是长期营养不良,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。

祁饱饱站在阳台上,望着楼下他的身影渐渐远去,直至消失不见。

阁格的家干净又宽敞,屋内的暖气很足,热得如同回到了盛夏。

祁饱饱轻轻脱掉鞋子,光脚踩在地上,暖意从脚底传来,让她微微有些失神。

客厅放着一面醒目的全身镜,祁饱饱缓缓走到镜子前,镜子里映出她的模样: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羽绒服,脖子上围着黑色围巾,下身搭配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和黑色棉靴,整个人显得土里土气,与这温馨明亮、处处洋溢着精致气息的房间格格不入。

温馨明亮的房间,每一寸角落都被阳光宠爱着,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肆意洒落,在地上勾勒出一片片光影,让人的内心也变得无比舒适、惬意。

这时,手机铃声突兀响起,是小花打来的电话。

“你吃饭了吗?”小花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,这是她们之间特有的暗号。

“吃过了。”祁饱饱轻声回应,听到这句话,就像拉响了警报解除的铃声。

“见到他了吗?”

“嗯,你们到家了?”

“刚到店里,怎么样?”小花的语气里满是担忧,“他不是骗子吧?”

“不是。”祁饱饱想起阁格,嘴角不自觉上扬,“他很高,很白,看起来斯斯文文的,给人的感觉特别好。”

“你在干什么?他在干什么?”

祁饱饱正把垃圾袋放在门口,闻言回答道:“他出远门了,我在打扫卫生。”

“他出远门?去哪里?”

“不知道,他没说。你那边什么声音?好像有人在踹门。”

“我出去看看,晚点聊。”

“嗯,我去洗澡。”

另一边,小花从洗手间出来,恰好撞见一个男人在推搡小北,小北脸上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,反而点头哈腰地送那几人离开。

“他们是谁?”小花疑惑地问道。

“朋友。”小北满脸疲惫,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倦意,“开了一夜的车,我回店里补个觉。”

“我们不回家吗?”

小北却像是没听到小花的话,径直离开,只留下小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,满心的疑惑与失落。

祁饱饱在浴室里,热水从喷头洒下,包裹着她的身体。可不知为何,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。突然,她听到开门的声音,心中一惊,急忙关掉淋浴开关,快速穿上衣服。

张阿姨手里拎着早上去菜市场买的蔬菜和海鲜,步伐稳健地走进厨房。

“你是…”祁饱饱看着眼前表情冷淡的女人,猜测她就是之前照顾阁格的张阿姨。

“带我去你的房间。”张阿姨的语气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,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,让人感觉她不喜与人亲近,祁饱饱看着她,心里不禁有些害怕。

“洗手间用过之后要及时收拾,衣服放到阳台的洗衣机里,洗衣机会用吧?”

“我刚刚洗…”祁饱饱刚想解释,可张阿姨根本不给她机会。

“会。”祁饱饱只能小声回答。

“这些东西不要放在地上。”张阿姨嫌弃地指着祁饱饱的行李箱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不用的话扔了吧。”

“我还要用。”祁饱饱怯懦地说道,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。

这时,手机提示音响起,是小花发来的消息。

【别担心,没事,我睡觉了。】

祁饱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,随后跟着张阿姨来到阁格的房间。

主卧十分宽敞,不仅有一个超大的衣帽间,还有独立的卫浴,处处彰显着奢华与舒适。

张阿姨打开衣柜,一件一件地交代着:“这件衣服要用手洗,那件必须送去干洗……”

“等等,我回房间拿张纸记下来。”祁饱饱急忙说道。

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,这和祁饱饱原本想象的保姆工作大不一样。张阿姨不喜欢听到质疑的声音,也讨厌她总是问东问西。

日子如潺潺溪流,一天接着一天悄然流逝。

“他还是没回来吗?”小花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,带着几分关切。

“没有呢。”回答的语气里,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
“那你今天过得如何?”

祁饱饱轻轻晃了晃脑袋,神情满是沮丧,低声说道:“我怎么感觉自己笨笨的,好多事都做不好。”

“怎么会呀!你可不笨,是不是她又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?”小花的语调里满是焦急与维护。

祁饱饱撇了撇嘴,闷闷不乐地说:“没有啦。对了,你呢?什么时候办婚礼?”

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,小花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犹豫,缓缓说道:“他想着先去把证领了,婚礼的事儿以后再找机会补办。”

“不可以!你同意了?”祁饱饱的声音瞬间提高。

“我还在考虑。”

“绝对不能答应他!”祁饱饱攥紧了手机,斩钉截铁地说道,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。“过些天张阿姨就回老家了,等交接一完成,我便能正式接手这份工作。”

稍作停顿,祁饱饱又认真地补充道:“要是到时候他还没回来,我就去西城找你。”

清晨,菜市场里热闹得像炸开了锅。卖鱼的老板手脚麻利,开膛破肚、刮鳞洗净,一套流程行云流水;处理鲜虾的摊主眼疾手快,眨眼间就把虾线挑得干干净净;剁排骨的师傅挥着大刀,“咚咚”几下,骨头就被剁成均匀的小块;削冬瓜皮的大叔动作娴熟,不一会儿,冬瓜就变得白白净净。

这里人声鼎沸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。

一到家,祁饱饱把找回的零钱仔细放进抽屉,还在旁边的本子上一笔一划地记录下今天的每一笔花销。

随后,她走进厨房,尝试着煮了海鲜粥。当那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时,她尝了一口,味道竟意外的不错。

家里有洗地机和扫地机器人,厨房还有洗碗机和消毒柜,做家务变得极其轻松简单。

“差点忘了,每天要给大福和小福浇水!”

大福小福是两株植物,阁格的聊天头像就是它们,在这个家里,它们仿佛也成了特别的存在。

下午,张阿姨来了,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,最后微微点了点头。

落日余晖洒在餐桌上,四道菜一汤摆放得整整齐齐,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。

张阿姨夹起一筷子菜,细细咀嚼后,神色平静,吐出一句:“勉强过关。”

厨房里,祁饱饱正洗着水果,目光时不时悄悄飘向张阿姨,暗自揣度她的心思。听到“勉强过关”四个字,她瞬间嘴角上扬,眼睛亮晶晶的,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,满心都是与小花分享喜悦的急切。

“就这么开心呐?”小花在电话那头忍俊不禁。

“当然,我的努力总算被认可啦!”祁饱饱难掩激动,“我明天去看你吧。”

“你明天别来,我明天忙得很。”

祁饱饱满心疑惑,追问道:“你忙什么呢?”

小花支支吾吾,说不上来。

突然,一阵敲门声打破屋内的宁静。

“会是谁啊?”祁饱饱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股不安涌上心头,脚步不自觉变得迟缓,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挪去。

“要不要报警?”电话那头,小花的声音里满是紧张,手指已经悬停在拨打电话的界面,做好了随时按下紧急号码的准备。

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,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,是阁格!

“他回来了,我先挂了。”

祁饱饱瞬间喜上眉梢,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,小跑着去开门。

阁格进门后,拖着一身的疲惫径直走向卧室,没一会儿,他穿着宽松柔软的居家服走了出来,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,神情倦怠。

此时,厨房里热气腾腾,祁饱饱正忙得不可开交。听到脚步声,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,一边扭头笑着对阁格说:“我煮了海鲜粥,冰箱里还有一些青菜…”

“不用这么麻烦,我不太饿。”阁格轻声打断,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到客厅沙发旁,缓缓坐下,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。

祁饱饱洗干净苹果,精心切成小兔子的形状,端到阁格面前。

“粥一会就好了。”

阁格拿起一个小兔子苹果,嘴角微微上扬:“张阿姨教你的?”

“不是,我在电视上看到的,学着弄了一下。”祁饱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
“很可爱。”阁格的夸赞让祁饱饱心里甜滋滋的。
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悄然洒落在屋内。阁格推开卧室门,一阵诱人的香气瞬间钻进鼻腔,抬眼望去,餐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丰盛的早餐,再看四周,地板亮得能映出人影,家具被擦拭得一尘不染,就连窗户都干净透明,晨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,让整个屋子都显得格外温馨明亮。

祁饱饱从厨房走出,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,“起来啦,快来吃早饭。”

“过来一起吃。”阁格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
祁饱饱双手稳稳地端着碗,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餐桌前,在阁格对面缓缓坐下,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。

她微微抿了抿嘴唇,眼神中满是期待又带着些许紧张,轻声问道:“你一会要是没事的话,能不能帮我试个菜?我昨晚新学了一道菜。”

阁格闻言,眼中满是疑惑,直直地看向祁饱饱:“为什么学做菜?”

这一问,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难题,让祁饱饱瞬间僵住了。

脑海中,张阿姨的叮嘱如警钟般响起。她的眼神开始闪烁,慌乱地低下头,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,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般忐忑不安,总觉得自己似乎犯了大错。阁格口味清淡,喜欢的菜品单一,反复就那几样。张阿姨明明交代过自己,不要自作主张。

阁格见她沉默不语,微微皱了皱眉,随即语气温柔了几分,轻声问:“你是喜欢做菜吗?”

“不喜欢。”祁饱饱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
她其实是想着,要是自己能提升厨艺,做出各种美食,或许就能打破阁格单调的饮食习惯,让他的每一餐都吃得丰盛又满足。

不喜欢?那是为了他…阁格瞬间反应过来,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,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轻声说道:“谢谢。”

祁饱饱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意外,随即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,忙不迭地摇头。

阁格瞧着她一举一动都透着拘谨,不禁心疼,放柔了声音,缓缓说道:“你别这么见外,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,怎么自在怎么来。”

祁饱饱低垂着眼帘,乖巧地点点头,轻声应了句:“嗯。”可那微微攥紧的衣角,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紧张,一时之间,依旧难以彻底放松下来。

阁格转身回了房间,祁饱饱独自默默地坐在沙发边上,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,眼神渐渐变得空洞,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与她无关,只剩下无尽的沉默将她包围。

过了一会儿,阁格出来喝水,不经意间瞥见祁饱饱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心中暗自思索着什么。

“你怎么不看电视?”阁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

“你要喝水吗?我帮你。”祁饱饱脸上满是无措的神情。

看着她在客厅走来走去,想做点什么又无事可做的样子,阁格在那一刻终于有了答案——她太无聊了。

“你有没有兴趣学英语?我有个朋友在南都开了一家英语培训班。”阁格试探着问道。

祁饱饱一听,连忙摆了摆手,语气急切地说:“不用不用,我学不来的。”

“免费的,不收取任何费用。”看到祁饱饱有些犹豫的样子,阁格继续劝说道,“不会耽误你平时做事的时间。”

“真的可以吗?”祁饱饱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。

阁格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模样,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,心想她还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。

“我觉得你最好先有个心理预期。”祁饱饱目光直直地盯着阁格,眼神中透着认真,“我念书时候的成绩就没好过,一直都挺差的。”

阁格轻轻蹙起眉头,双眸中满是不解,开口追问道:“怎么会呢?是有什么原因吗?”

“因为我笨。”祁饱饱脑袋耷拉着,如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精神,声音里浸满了失落,带着浓浓的沮丧,小声地嘟囔着。

阁格先是一怔,轻发出疑惑的鼻音“嗯?”,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脑袋上,似乎在思索她话语背后的缘由。紧接着,他唇角微微上扬,浅浅地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,仿佛在笑她的不自信。

来到英语培训班,前台小姐姐递过来一张表格,祁饱饱伸手接过,目光在表格上大致扫了一圈,认真思索了一番,正当她全神贯注于手中的表格,一声爽朗轻快的“bro”突然在耳边响起。祁饱饱下意识地抬起头,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。他正朝着这边看过来,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,显然阁格的到来让他颇感意外。

“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宋亦淮脸上堆满了笑容,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打招呼。

阁格没有回应他关于回国时间的询问,只是轻轻侧过身,不紧不慢地介绍道:“这是我的朋友,祁饱饱。”

他居然说我是他的朋友!祁饱饱的心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,猛地泛起一阵热意。那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漫上心头,让她的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。她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,急忙挺直身子,礼貌地从座位上站起身,眼神里满是友好的善意,轻轻地点头示意着。

“你好,我是宋亦淮。”宋亦淮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。

还没等阁格回应,宋亦淮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阁格的胳膊,往办公室的方向拽去,走之前还不忘扭头大声叮嘱自己的助理:“好好招待这位祁小姐!”

进了办公室,宋亦淮一边拉着阁格坐下,一边埋怨道:“回来多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?”紧接着,他又好奇地凑近,问道,“她是谁呀?”

“我朋友。以后让她每天下午来你这儿学英语,学费我来出。”阁格语气平淡,简洁地说道。

尽管阁格耐心地回答着宋亦淮的问题,可一旦涉及到关于他自己的事情,他就巧妙地避开,不愿正面回应。

宋亦淮撇了撇嘴,不依不饶:“我知道,祁饱饱,我是说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人,你们什么关系?”

“你不用管。”

“行,我不管,我们来聊聊你。”宋亦淮凑得更近了些。

“没什么可聊的。”阁格毫不犹豫地拒绝,脸上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。

“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?”宋亦淮不死心的追问道。

阁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:“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不爱了,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“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。”宋亦淮满脸狐疑,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。

“你废话太多了,我出去看看她。”阁格说着便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
“该不会是因为她吧?”宋亦淮突然提高了音量,大声问道。

“你觉得是就是吧。”阁格扔下这么一句话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。

这边的祁饱饱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,“阿嚏!”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她有些尴尬,连忙一脸歉意地朝四周看了看,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大家自己没事。

“可以说,你现在的英语水平完全是零基础。”助理神情坦率,毫无保留地将这个略显残酷的现实告知了祁饱饱,紧接着便送上了安慰,语气轻柔地说道:“我已经根据你的实际情况,精心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表,相信你一定会进步得很快的,喏,这是具体的上课时间,每天下午两点半,准时到这儿来……”

祁饱饱静静地听她说完,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。

“上完这些课程需要多少钱?”

“费用嘛,确实不是个小数目。”助理刚一开口,不经意间抬眸,目光正好撞上走进来的阁格,话语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,紧接着话锋一转,脸上堆起笑意,“不过呢,你是老板朋友的朋友,我们就不收你钱啦。”

祁饱饱简直不敢相信,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。

“我可以帮你们做事,比如打扫卫生之类的。”

助理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,温和地说道:“不用有心理负担,你就安心好好学习。你学好了,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很好的宣传呢。”

综艺节目里的搞怪瞬间逗得祁饱饱哈哈大笑。

阁格轻轻推开房门,只见祁饱饱正窝在沙发里,头微微仰起,嘴角高高上扬,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在屋内散开。

“对不起,是不是吵到你了?”祁饱饱敏锐地察觉到阁格站在身后,像只受惊的小鹿,动作迅速地关掉了电视。

“没关系,我出来倒杯水,你继续…”

阁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,本想让她自在些。话还没全部落音,祁饱饱却像只受惊的雀儿,脚步急促,匆匆快步走回了房间。

看着她那背影,透着股子不谙世事的青涩劲儿,阁格不禁在心底暗自感叹,她哪有半分二十五岁成年人该有的成熟稳重,活脱脱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,懵懂又天真,藏着数不清的小心思。

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,祁饱饱的拘谨展露无遗。坐在餐桌前,脊背挺得笔直,像是在坚守着某种无形的规矩。每次夹菜动作都极为轻缓,那谨慎的模样,仿佛手中的筷子不是寻常餐具,而是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
“我送你去。”阁格提高了些音量,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说道。

“不用啦。”祁饱饱一边说着,一边背上背包从卧室出来,“前台老师给我发了定位和交通线路,我能找到的。”

宋亦淮早已在门口等候阁格,见两人一同出现,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。

“你们住在一起?”

祁饱饱愣了一下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

这时,助理及时出现,带着祁饱饱前往教室。

阁格斜睨了好友一眼,生怕他再这般冒失地乱说话,细细讲述了两人相识的经过。

“所以你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?那你为什么这么帮她?”

“朋友。”阁格惜字如金,简单干脆地回了一句。

“网友算什么朋友?”宋亦淮一听立马提高了声调,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
阁格原本就因为宋亦淮这一连串的追问有些烦躁,此刻更是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,脑袋微微偏向一侧,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,狠狠地白了宋亦淮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“你能不能别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”。

宋亦淮讨了个没趣,撇了撇嘴,小声嘟囔着:“真没劲!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?”

“没想过。”

“你不能这么对她!”宋亦淮替安琪打抱不平。

“我该怎么对她?”

阁格听到这话,不禁苦笑一声,嘴角微微上扬,却带着无尽的苦涩,他抬起头,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,直直地盯着宋亦淮,轻声反问道,声音里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哽咽,像是在质问宋亦淮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
宋亦淮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,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,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尴尬地站在原地,手足无措,只能避开阁格的目光,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。

他们恋爱长跑整整十年,从青春年少走到即将步入婚姻殿堂,可谁能想到,就在结婚前一天的那个夜晚,安琪却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,将两人多年的感情推向了悬崖边缘。

阁格满心都是逃离这场对话的想法,只觉得这些话题像密密麻麻的蛛网,缠得他心烦意乱。他二话不说,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,“啪”地一声放在办公桌上,动作带着几分干脆和决绝。

“这是她的学费。”他言简意赅,声音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。

“你几个意思?看不起谁呢?”宋亦淮满脸嫌弃,就好像那张卡是什么脏东西似的,“赶紧收起来,别在这儿寒碜我。”

“她基础差,可能要学很久。”阁格坚持道。

“啰嗦,快点的!我新招来的助理都比你会来事儿,起码不会像你这么气我。”宋亦淮像只闻到腥味的猫,凑近问道:“她在南都哪所中学念书啊?”

阁格像是陷入了思索,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:“你这儿能补初中的课程吗?语文和数学。”

“初中生?”宋亦淮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,满脸写着难以置信,提高音量强调道,“我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英语培训班,不是全科辅导机构!”

“推荐一下。”

阁格不为所动,目光如炬,直勾勾地盯着宋亦淮,那眼神仿佛在说“今天你不推荐也得推荐”,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劲儿。

“青和,不过想都别想。”宋亦淮立马像一盆冷水把阁格的念头浇灭,摆了摆手,苦笑着说,“别看我,自从上次搅黄订婚的事儿,老头子算是对我彻底死心了,我可没那本事帮你搭上关系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阁格轻轻点了点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“你知道什么了?晚上一起吃饭?”

“不吃。”阁格拒绝得干净利落,没有一丝犹豫。

“你陪我吃饭,我帮你想办法,怎么样?”宋亦淮开始打起了小算盘,试图用好处诱惑他。

“明天。”阁格思索了一会儿,终于松了口。

“你现在住哪儿啊?”宋亦淮又抛出一个问题。

“不该打听的少打听。”阁格白了他一眼,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。

宋亦淮一听,仔细想想也是,要是安琪问起阁格的住址,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