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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城四季如春,但9月的阳光真的会把人晒到死!

陈黎从昨天下飞机到刚才,都有些虚,狂擦汗,在武翊的小洋房里,来回走了几圈都没法静下来,“你不知道,你给我介绍的客户有多难伺候,今天让我一会儿陪他喝茶,一会儿陪他打高尔夫,一会儿陪他去搓澡,他美其名曰说带我逛逛,我严重觉得他分错了主次,他在耍我!”陈黎越想越气,“姑奶奶不想伺候这种人了,你最好想个办法给我推辞掉!”

“是我冒失了。”武翊正在往机场赶,“我马上就来了,这回还给你带了个大宝贝!”

………

自从两年前宗氏集团大换血后,宗氏宗祠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团结一致地出现了。

世家贵族的子弟按辈分排位,女子不入宗祠,出嫁随夫者也皆从族谱除名,宗淮便是。

女眷皆在屋外跪拜。

祭祀结束,众人留在了宗宅用餐。

宗问作为嫡长孙且唯一继承人,当之无愧的坐在了主桌,高定的西装衬得他气质卓绝气场惊人,这两年多的历练,让他犹如一头猎豹,能够精准咬死他的猎物。

“防已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,泉下有知,定是瞑目了。”三叔公九十出头,作为目前唯一在世的长辈,自是受人敬重。

“谢三叔公夸奖。”宗问戴着金丝眼镜,恭敬的坐在一侧,“三叔公请用餐。”

食不言寝不语。

用餐结束,有几位叔伯在离开时,还同刘素馨打听宗问婚否,“我看将离这两年也没什么动静,所以来问问你。”

刘素馨中式丝绒旗袍加身,盘发优雅,“将离的事情我不过问,都随他。”

宗淮站在刘素馨身侧,也是顶尖的中式美学,和画报里的人一样,微笑着目送众人离去。

书房,宗问正在练字。

他的字已经出神入化,自成一派。

门被人叩响。

“进。”

宗淮端了一盆果盘,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侧茶几上,轻身站在他的左侧,银钩虿尾,很是妙哉。

“休息一会儿,你每次回来都把自己关在屋里,人不得憋坏?”

宗问净手,他还是很敬重他这位虚长自己四岁的姐姐,“你没和姐夫去意大利?”

“他去谈生意,我才不去凑热闹,乌烟瘴气。”宗淮欲言又止,拿了一颗草莓递了过去,“你姐我亲自给你洗的,给面子。”

宗问张嘴尝了过来,还挺好吃。

“对了,那个房间,妈给它拆了做她的茶室了,你没意见吧?”宗淮手背在身后,踱着步。

宗问拿纸巾擦拭嘴角,背对着宗淮,看不清神色,待到纸巾被精准的投篮入桶,只听得两个字:“随意。”

宗问一定调查过陈寂。

宗淮心想,因为她了解他弟弟的偏执。

只是宗问不知道,陈寂的背景被宗淮让温禹白抹去过,也只是答应了陈寂,抹去不该让宗问知道的部分。

“与其让他对我留有幻想,还不如直接斩断。”

这是陈寂临走时唯一的要求,没有拿钱没有歇斯底里,只是电话里冷静的像在交代遗言一样。

“宗大小姐,请你一定要让宗问自由自在。”

只是没有我。

思绪回来,宗淮端起盘子,“我拿去给妈尝尝,你忙你的。”

徐姨看着宗淮从宗问的书房里出来,心里有些担心,自从再也没见过陈小姐后,温柔暖心的宗小爷不见了……

又变回了孤僻冷傲的宗爷。

沈云归在翌日来到宗宅,刘素馨满心欢喜的在门口迎接她,温柔的抚摸着沈云归白皙乖巧的脸,“空青,你终于来了,阿姨可想你了。”

沈云归也给予了刘素馨一个大大的拥抱,“阿姨,我也很想你。”拿出一份礼,递给了一旁的徐姨,“这是我妈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务必带来给您的。”

“太客气了,快,进屋。”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,“你真的不考虑将离了?”

沈云归嗯了一声,她对宗问的执念几乎为零了,“我现在只想叫他将离哥哥,像小时候一样。”

“唉,真是可惜了,将离错过你这么好的女孩子,是他没福气。”刘素馨拉着沈云归进了里屋,不一会儿就见不到影儿了。

宗问连着两天都把自己困在书房,办公睡觉都在那里,沈云归都没有机会见到他。

直到京墨来接他,才跨出那间屋子。

“你这就走了?”刘素馨不舍得拉着沈云归,“你淮姐姐有了老公忘了娘,阿姨现在可把你当宝贝女儿了。”

“淮姐姐这么深情像谁?将离哥哥这么深情又像谁?”沈云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但说都说了,想必素馨阿姨是不会怪罪自己,喜笑盈盈:“宗家专出痴情种,我可是听我妈咪说的!”

刘素馨被逗笑了,“你妈咪真的是什么都说!这次直接回去了?”

“我和朋友约好去采风,玩几天再回去!”沈云归被接上了车,“阿姨再见!”

云城,天闷闷的,是要下雨了。

季慨因的到来是陈黎万万想不到的,两个人喜极而泣:“Katherine,好久不见!”

“好久不见,黎黎!”季慨因看着陈黎的一身装扮,眼神略带惋惜,她可是最宝贝她一头乌黑秀发的,“天呐,你也太勇了,头发真的剃这么短,你是要掰弯我吗?”

陈黎挑眉,攻气十足,“怎样,考不考虑和我过日子?”

“那还是算了!”季慨因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,再看着陈黎的脸,“得亏你脸小巧精致,不然绝对hold不住这造型。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,作揖:“小的佩服,自愧不如!!”

打断季慨因的幽默,陈黎拉着她坐下,“你女儿呢?”

“在我妈那里,我现在需要享受单身party,不提其他人了!”季慨因刻意回避这个话题,“武老师,我要吃你做的卤猪蹄。”

“行!”武翊一到地方就直奔厨房。

看的季慨因羡慕不已,眼神诡异的在陈黎和他之间晃动,摆手,“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是让我羡慕,我什么时候可以在大马路上邂逅一个优质男!”

陈黎塞了一块蜜瓜放她嘴里,“早知道你这么吵,我就直接让陵游给你放杭城。”

季慨因立马闭嘴。

季慨因是第一次加入到她和陵游的组合,所以对于刚成立的三人行,磨合从季慨因开始。

陈黎终于知道了,为什么她会离婚了。

因为,就早上出门这件事,从睡懒觉开始就没有时间观念,化妆浪费了大半时间,出门不是说防晒没涂匀,就是出汗妆要花,一路上只听见季慨因矫情的抱怨,拍照一定找无数机位,直至跑到最美的照片。

武翊真的脾气好好,稳定输出,拍照技术一流。

这不得不让坐在后排的陈黎竖起大拇指,“武老师真不愧身经百战,小弟属实佩服!”

“武老师,你真的谈过百来个女友吗?”坐在后排的季慨因语出惊人,扒着副驾驶座的椅背,身子前倾,“江湖上可都是您的传言!”

陈黎直接拿帽子盖住脑袋,阳光透过窗户,带着黏腻,直击人心,陈黎被吵的要晕车了。

刚下服务区,陈黎直奔洗手间,把刚吃的米线全数吐完,还好武翊贴心,来个小菠萝压压惊。

“很累我们就下高速休息,不去雪山了。”武翊有些担心陈黎的状态。

陈黎是怕扫了季慨因的兴致,毕竟出门了,“不打紧,我坚持的住。”

稍作休息,三人继续往目的地开。

云城的景美,就是景点和景点之间隔太远了。

陈黎晕乎乎的到目的地时,只能让武翊带季慨因去逛逛,自己则找了一处避暑的咖啡馆吹会儿冷空调,缓缓劲。

咖啡厅的音乐很舒缓,陈黎今天戴着的是鸭舌帽,搭配白T宽松的藏青色长裤,脚踩运动鞋,头身比例近乎完美,再配上她利落的短发,惹得一些小女生趁她熟睡的时候,抓拍了不少她的睡颜,边拍还边不忘花痴,“好帅!睫毛好长,嘴唇好性感!”

“是男是女?”

“嘘,女的。”

“哇,果然帅不分性别。”放大陈黎的睡颜,“我要把照片po网上,肯定有一波不小的热度。”

陈黎还在熟睡,若不是武翊叫醒她,包被顺走都不知道。

“很累?”武翊伸手给陈黎把脉,脉象还行,放心的把她的手放回去。

“Katherine呢?”陈黎环顾四周,并没有看到季慨因,“她邂逅浪漫了?”

武翊摇头,“不知道,但我知道她体力真好,一直走路不带累的,我是跟不上了,打道回府。”

陈黎知道,其实是武翊想回来等她,拿起装备,“走,我们出发,跟上她!”

云城当地人很朴实,一些偏远地方甚至可以用穷来形容,陈黎这次来,也做出了一个决定,那就是在这里建一所希望小学,力所能及的为这里的孩子去做一些事情。

“你好像很喜欢孩子?”

“我只是见不得孩子吃苦而已。”

陈黎抓拍着这每一处风景,雪山顶她没有上去,而是在半山腰等他们。

陈黎的样貌太出众了,总会让人多看几眼。

“空青,你等等我,我实在是走不动了。”周锦跟在沈云归的身后,大喘着气,而沈云归在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来爬雪山,主打一个刺激,“你可真有体力。”

沈云归的镜头扫到半山腰的一簇绿绒蒿,想要拍下来留存时,就看到镜头偏右一点有一个白衣短发的女人?很干净很酷的女人?她正诧异性别时,快门就被外力触碰到食指点了下去,喀嚓一声记录了下来。

“周锦,你看那个女人酷不酷?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故事……”沈云归对她产生了好奇,很想一探究竟。

“酷!”周锦下巴磕在沈云归的右肩,“你还有力气欣赏别人,走了!”拉着沈云归就往雪山爬。

陈黎对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提不起兴趣,而是百无聊赖的刷着新闻。

她的心里其实很想搜索那个词条,可还是忍住了。

宗问这几天都在国外忙着赚钱,他每浪费一分钟就是大把金钱,因此他没空去刷视频看手机玩游戏。

要不是因为京墨忙里偷闲刷某吧,若不是因为他路过京墨的时候扫了一眼,也许他就真的错过了。

“Dann wünschen Sie uns eine angenehme Zusammenarbeit。”宗问和一行人走至门口时,看到放空自我的京墨,周身气场如冰块一般,冷冷的说了一句:“京墨,送客。”

吓的京墨手机都丢地上了,冒冒失失的送人去乘坐电梯。

宗问身边的秘书凌泉赶紧捡起来京墨的手机,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了宗问,“老板,请。”

宗问本不想接过手机,但他竟然有些好奇,什么事情让一向冷静的京墨慌了神,很是稀奇。

京墨的手机没有设密码,一扫就打开。

阳光正好倾泻下来,女人精致的侧颜,因为炎热而晕染了一点绯红,就格外的有反差。短发干净利落,许是太累了后脑勺自然的后倾,而红唇微启,精致的下颚线,还有那细长白皙的脖颈,光是这张侧颜照讨论度就过万。

清一色的好帅,好有少年感。

宗问自诩他已经千锤百炼成钢,不会再被任何的人或事牵动分毫,可这一次不一样……

京墨大气不敢喘的盯着一动不动的老板,这手机是不敢要了。

冷静下来,看到帖子发出的时间是三天前。

宗问把手机递给了凌泉,睥睨众生的模样,“限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照片的出处,我要这张照片所有的消息。”

凌泉跟紧宗问的步伐,这次明显感觉老板的脚步不同了。

总裁办公室被重重的合上。

京墨心想,完了,人生头一回开小差,还被老板抓个正着。

京墨和凌泉是一对异卵双胞胎兄弟,也是宗防已早早就给宗问选的助理兼保镖。

他的父亲,每一步路走的都很缜密。

办公室内,宗问闭上眼睛都是那张照片,陈寂,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?嘴角勾起一丝坏笑,“看来是我们该算账的时候了。”

陈黎的假休到还剩最后两天的时候,回了趟京城,她想回去看看寜圜,两年多没回,估计又杂草丛生荒废了。

“真不要我陪你回去?”武翊不太放心,“我可以请几天假的。”

“没事儿,我就回去收拾一下,当时走得急,回去再检查检查,不用担心。”陈黎拍了拍武翊的手臂,“我在柏林等你。”

9月的京城,她都快忘记了是怎样的感受了。

到达的时候是徬晚,天空下着小雨,没带伞,她坐着熟悉的公交车,晃悠晃悠一个半小时,再徒步走回村子里。

路边的白桦树叶还未完全掉落,只听得风大,连雨都变得密集起来。加快脚步,陈黎心情竟然也跟着快乐起来,压着鸭舌帽,推着小行李箱。

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熄火的黑色迈巴赫,还是熟悉的车牌,驾驶室的男人身体后倾,把玩着右手食指的蓝宝石戒指,阴沉沉的,注视着正前方推着行李的瘦弱的女人,他马上就难以压制内心的怒火,“1…2…3……”话音刚落,就推开车门,落锁,大步朝前走去。

每一步,他都迈的特别认真。

“老板,查出来了,拍照片的是个在校女大学生,在云城晓梦咖啡馆拍的,只是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很帅,就忍不住拍了发网上了。”

“老板,您需要我买票去云城吗?”

宗问确实也去了陈黎待过的咖啡馆,同一个位置。

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问这个狠心的女人,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要走!

……

村里的路,灯光昏暗,好不容易掏出铁门的钥匙,她总觉得有人跟踪她。在异国他乡的时候,她就很少傍晚出门,所以警惕性特别高。

陈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,一阵欣喜,刚要推小门进入,就被未知的力量,拽住右手臂,带的后退一步,小门被重重合上,钥匙还挂在上面。

手臂吃痛,陈黎第一反应就是用空着的左手去还击,未料被计算好了一样,整个人被束缚着,被迫直直的盯着正对面的男人,陈黎想喊救命的,可这三个字在看清楚来人后,整个人头皮发麻!

风雨交加,她的眼睛快要看不清视线了,刺痛的不知道是眼还是心。

“好久不见,阿寂………”

男人隐忍着,极力克制着,声音低沉颤抖,恨不得要将眼前的女人埋了拆了,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!

陈黎的鸭舌帽早在拉扯中掉在了地上。

可为什么,在看到她以短发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时,他的心瞬间就柔软了,他好想问她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陈黎大口的喘着气,咳了几声,而后冷冷的说出一句话,“先生,您弄疼我了?”

女人冷漠无情的声音又将宗问拉回现实,是啊,这才是本质的她,手下动作收紧半分,邪魅一笑,“噢?还有更疼的呢。”

“你要干什么?!”陈黎抬脚就要去踩宗问,但奈何他好像这两年变壮了,更结实了,有男人味了,竟对他没有丝毫效果,反而是自己被他以一种屈辱的姿势,背对着宗问,钳制着双手无法动弹,她的手真的太大了!

“放开我!”

宗问利落的打开了小门,还不忘把陈黎的行李箱丢了进去。

陈黎不停地摆动着身体,来表示不满,“喂!你倒是回话!宗问!”

“嗯?”声音低沉沙哑。

因为陈黎喊了他,他才答应的。

“不是说先生吗?怎么又认识我了?”直接单手把陈黎扛在肩头,她一直不配合的走路太慢了,还不如直接扛着,来的快。

陈黎直接在宗问的身上拳打脚踢,感觉自己胃里的饭要被顶出来了,“宗问!你发什么神经!你是不是有病!”

鸡蛋碰石头,无力反抗。

还是被宗问打开了门,堂而皇之的进到了屋里。

陈黎被放下的那一刻,脚被扭到了,也管不了那么多,直接拔起腿就往里屋跑。

就这样上演了猫捉老鼠的游戏,很刺激。

因为陈黎知道,宗问疯了,她害怕。

可最后,还是跑不过宗问的大长腿,他单手一跃就轻松的越过了障碍物,直直的抵着陈黎锁在了两面墙的角落里,毫无空隙。

陈黎的双手被宗问一只手钳制着高高举过头顶,她的双腿被宗问的一条大腿死死的固定着,两人之间,亲密无间,却面目狰狞。

陈黎没有给宗问好脸色,哪怕有雨滴顺着两人的头发丝落下,她也没有正眼看宗问一次,她怕他非要扳正,几个回合下来,宗问的白色衬衣早就褶皱了,而陈黎的下巴泛红,头顶传来宗问霸气十足的声音,“阿寂,乖,不要磨我的耐心。”

“你先放开我!”陈黎紧张的咽了口水,太近了,近到宗问的心跳她都听到一清二楚,这个时候,他竟然心跳稳的一批。这真的太耻辱了,只有陈寂被看笑话的伤害达成了,她不服气,迎面对上宗问如鹰一般的眼睛,他变了,这个男人从眼神开始就完全变了,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柔如水的男人,而是真正的带有侵略性的男人,她必须适当服软,和谈判一样,语调放慢且温柔,“我不闹了,你放开。”

宗问盯着陈黎的小脸,红扑扑的,此刻因为泄气而鼓起来的腮帮子,心软了片刻,这么近距离看她,碰她的身体,她真的瘦了好多。

感受到宗问的力道减轻,陈黎低头,不管三七二十一,眼泪先挂着,不管真假,豆大的泪水一滴两滴,直到呜咽声响起,她才颤抖着肩膀蹲下,双手抱膝瘫软在地,“你把我弄疼了,呜呜…你这个混蛋!”

宗问一时手足无措,双手撑着墙壁,低头看着蹲下来小小一只的女人,真的是莫名其妙,该哭的不是他吗?不过,在看到陈黎两条手臂上鲜红的手指印,负罪感满满。

果然,撒娇的女人最好命。

果然,会服软的女人也最好命。

蹲下身,把陈黎从角落里公主抱起来,吓的陈黎呈防御姿势,话却是霸道:“我不怎么你,你给我老实些。”

陈寂老老实实的看着宗问的脸,而后看扯掉了沙发上的盖布,轻轻地让她坐好,她内心不由得感慨一句:温柔还是在的。

屋里水电是有的,擦身子的却没有。

宗问刚去屋外把陈黎的行李箱拿了回来,然后光明正大的要打开。吓的陈黎赶紧崴着脚跑了过去,压住他的手上动作,瞪着眼睛,“你干什么?你不知道女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翻吗?”

宗问静静地看着,而后打开了陈黎的手,“你是女孩子?”没过一秒,宗问就翻出来陈黎的一条短袖充当毛巾给她细心的擦拭头发,这反差来的太大了,陈黎也没适应,赶紧抢过来,“我自己擦。”

宗问半蹲在陈黎面前,两个人谁也不说话,他刚才注意到了陈黎的脚崴了,便在陈黎擦头发之际,轻轻地抬起她的左脚踝,陈黎要抽回,宗问一拽,“别动。”

检查过后,确认没事了,才给她公主抱又抱回了沙发上。

这次,总算可以,好好的聊聊了。

陈黎披了一件宗问从行李箱拿出来的外套,看着自己的脚丫子,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此刻,她需要顺着宗问的毛,捋一捋。

“你这是?哑口无言?”声音低沉,宗问坐在陈黎面前的茶几上,整个人还是呈圈养的姿势,双手撑在陈黎的双脚两侧,眼神犀利,他在等一个解释。

被这么直白的盯着,陈黎更难以启齿,“我好像没什么要说的,要么,你问我?”最后一句话,陈黎往上正了正身子,试图拉开与宗问的距离,因为,宗问他一定不知道此刻的他,男性荷尔蒙爆棚,帅而不自知吗?

“你躲什么?”宗问摁住了陈黎的小腿,感受着属于她的体温,“别想耍什么花招!”

“不就是我分手没和你商量嘛!”陈黎气得半死,感觉自己还占理了,“你要不要这么记仇?和我一个小女人较真?”迎上宗问灼热的眼睛,下巴骄傲的我抬起,“怎么,你还想打我不成?”身体前倾,迎上宗问的身体,宗问被激的上半身下意识后倾,而后定住,陈黎穷追不舍,看宗问怂了,更加理直气壮,挑眉,“我是贪你钱了还是贪你色了?我一没贪钱二没贪色,分手你还气势汹汹找我算账了?”

看着陈黎忽闪的大眼睛,宗问忍不住了,直接单手擒住她的下巴,很想把她的嘴巴堵住,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说,字字珠玑,“你再给我想清楚,要怎么和我说?”

陈黎抬手打掉了宗问的大手,下巴都疼了,眉心微锁,“你还要我怎么说,我唯一承认的就是我不尊重你,分手没有和你说。除此以外,我还有什么错?”越想越委屈,眼泪止不住了,真是要在宗问面前示弱才行,“你口口声声说爱我,那你真的了解过我吗?你就上门一副要杀了我祭天一样的表情!宗问!”陈黎气得直接喊了他,看着宗问迷惑的眼睛,眼泪打转,带着鼻音哭诉,“你说,我有什么错?”

宗问被绕进去了,气得都没法说什么了,直接大手一挥,把陈黎抱在了自己的腿上,让她双腿分开坐着,左手托着陈黎的腰,右手温柔的擦拭着陈黎的眼泪,“你没错,别哭啊……”

陈黎再也忍不住了,眼睛反反复复确认了很多遍,这个时候还对她这么好的宗问……直接一把环抱住宗问的脖子,埋首在宗问的颈肩,哭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!

等陈黎哭够了,冷静下来,下巴放在宗问的肩上,虽然动作还是很暧昧,但理智却是在思考,如何让宗问冰释前嫌,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。

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?”宗问轻抚着陈黎的脑袋,叹了口气,“你才是来治我的。”

“那你放我下来。”陈黎挪开上半身,毕竟姿势太暧昧了,微微挪动屁股,却被宗问一把抓住,一紧,只听到陈黎闷哼一声,“你把我弄疼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又要骗我?”宗问抱着陈黎起身,双手托举着她的屁股,整个人都比以前轻了好多,虽然在说着话,但脚下动作没变,往门口走去。

陈黎一慌,腿一蹬,望着漆黑的屋外,“你干嘛?这么晚去哪儿?”

“回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