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谁在外面!”

门外的响动惊动了殿内的厉彦辰。

上明公主慌不择路,今晚是皇帝专为江淮景举办的庆功宴,而江淮景的功劳就是打退了他们北凌,她这个敌国公主一时愤懑便多喝了几杯,想出来醒醒酒气却不小心迷了路,再然后,便看到辰王哥一女子私会…

见厉彦辰满脸怒气,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她绝对不能被他发现。

千钧一发之际,她跌入一个坚硬的怀抱。

她抬头,入眼的是一张极其妖冶美艳的脸。

“嘶…”脚踝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“帮帮我。”上明公主双眸盛满水雾,拽着面前男子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哀求道。

夜色笼罩下,厉彦辰的身影迅速向二人逼近。

苏烬川微微一笑,俯下身去,吻住她的唇。

上明公主只觉得身体一僵,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。

走近的厉彦辰看见这一幕,急忙别过了头。

苏烬川将上明公主拉到自己的身后。

“呦,好巧,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辰王殿下。”

厉彦辰:“小侯爷好兴致,又看上了哪个宫女?”

厉彦辰说完,向后探了探头。

苏烬川冷笑:“辰王殿下几时对本侯的事这么感兴趣了?”

厉彦辰故作好心地提醒道:“临淄小侯爷浪荡不羁,上京城人尽皆知。

可今日父皇设宴也会江将军庆功,小侯爷动静若是闹得太大,恐怕会引起父皇的不快。”

苏烬川眯着双眸,冷声道:“那就不劳辰王殿下操心了。”

苏烬川回头,搂着上明公主继续亲吻。

见厉彦辰还杵在原地,他淡淡地说了句:“辰王殿下还不走,难道是想让本侯做给你看?”

厉彦辰一时语噎,逃之夭夭。

见厉彦辰走远上明公主怒气冲冲地甩了苏烬川一巴掌:

“你个流氓,胆敢对本公主不敬!”

苏烬川挑眉:“你是北凌来的和亲公主?”

南宫嘉明扬起下巴:“不错,是我,待本公主禀明陛下,定让他打断你的狗腿。”

苏烬川不怒反笑,一脸玩味地捏起她的下巴:“方才不知是谁,哭着求本侯帮她。”

上明公主见说不过他,转头便要走。

可左脚传来的剧痛令他身体失去了平衡。

眼看着自己就要和青石路面来个亲密接触上明公主认命闭上双眼。

出乎意料的,她又跌进可刚刚那个怀抱。

闻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冷梅香,她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
苏烬川:“受伤了就别逞能。”

话音落地,他用力将上明公主打横抱起,走向前方不远处的凉亭。

上明公主在他怀中止不住地挣扎:“你放开本公主,你要做什么,快放开本公主。”

片刻后,苏烬川将她放到凉亭中的长椅上,然后俯身凑近,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:

“乖,别乱动。”

他的声音沙哑魅惑,似乎有种蛊人心智的魔力。

上明公主吞了口口水,结结巴巴道:“你、你别乱来。”

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苏烬川摇头苦笑。

忽然,他冷不丁地蹲下身,握住上明公主受伤恴脚踝,用力往上一端。

上明公主痛呼出声,刚完开口对他指责,超惊喜地发现刚崴的脚不疼了。

不经意间,她的眼底便流露出一抹崇拜。

苏烬川吊儿郎当地吸了吸鼻子:“千万别爱上哥,哥在上京城是个传说。”

上明公主点头:“临淄侯,本公主记住你啦!”

上明公主此时的笑容竟然让常年流连花丛中的临淄小侯爷有些发毛。

林暮雪回到宴席上,一眼便看见厉瑾玄在给江映晚剥虾。

厉瑾玄温声道:“虾肉营养丰富,对你和咱们孩子都好,多吃些。”

江映晚夹起一筷子青菜,一本正经地解释说:“那也要合理饮食,注意荤素搭配。”

太后看着二人亲昵的举动,阴阳怪气地说了句:

“玄王妃有孕也有些日子了,哀家瞅着她非但没胖,反而还瘦了,莫非…”

江映晚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有劳太后挂念,臣媳和腹中孩子一切安好。”

嘲讽的话都到了嘴边,却没能说出,这让太后心中很是烦闷。

她转头,语气轻缓地对皇后说:“你有孕在身,多喝些鸽子汤补补元气。”

皇后只觉得头皮发麻,她凑近皇帝耳边小声嘀咕了句:“母后这是怎么了,她如今和颜悦色地关心臣妾,倒是让臣妾有些害怕。”

皇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,以示安抚。

太后见皇后不似往常那般搭理她,也不在自讨没趣。

林暮雪用力咬紧后槽牙,长长的指甲深陷肉中不自知。

凭什么,凭什么她江映晚就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。

她在心中疯狂叫嚣:“迟早有一天,我要把你踩在脚下,我要把那些看不起我的人,统统踩在脚下!”

靖安王突然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把,吓了她一跳,她立刻抛开杂念回到现实。

靖安王:“愣着做什么,倒酒。”

林暮雪咬紧下唇,明明有斟酒的宫女,靖安王却非要他伺候,这摆明就是在跟别人炫耀。

可是他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。

靖安王皱眉,贴在她的耳边问道:“怎么?伺候本王觉得委屈了?”

林暮雪急忙拿起酒壶:“少饮酒,对王爷身体好。”

靖安王盯着她,半晌后挤出一句:“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,本王既然梦捧你上云端,便也能拉你下地狱!”

林暮雪被吓得一个哆嗦,低下头不再言语。

晚宴结束后,江映行和厉瑾玄两人搀着江淮景出宫。

酩酊大醉的江淮景,比平日里重了三倍不止。

江映行和厉瑾玄好不容易将他扶上马车,他头一歪,吐了厉瑾玄一身。

江映行既尴尬又不知所措地僵在当场。

厉瑾玄忍着心中不适,与江映行一起扶着江淮景躺好。

“那个,殿下,对不住,长这么大我也是头一次见父亲醉酒,没想到他酒品这么差。”江映行小声嘀咕道。

厉瑾玄无奈地摆摆手:“不妨事,咱们两个和岳父同乘一辆马车,让大嫂和阿晚坐王府的马车回去。”

江映行点头:“如此,甚好。”

厉瑾玄将他们送回英国公府,转头上了自家的马车。

江映晚看着他,惊讶道:“怎么弄得如此狼狈?”

说完,她还不忘后退一下。

厉瑾玄眼神幽怨地看着她:“没良心的小丫头,等一会儿再找你算账。”

坤宁宫——

皇后折腾了一天,甚是乏累,正准备休息。

锦姑姑却进来通报:“娘娘,上明公主在殿外求见。”

皇后打了个哈欠:“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。”

锦姑姑一脸为难:“可上明公主说此事十万火急,娘娘若是不见她,他便去求陛下。”

皇后叹了口气:“罢了,带她进来吧。”

上明公主进来后,规规矩矩地给皇后行了一礼,皇后命人搬了把凳子给她。

“急匆匆地找本宫,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?”

上明公主点了点头:“娘娘,我有中意的驸马人选了。”

皇后挑了挑眉:“哦?是谁这么荣幸?”

上明公主:“临淄侯!”

皇后被呛得咳嗽起来。

上明公主起身:“娘娘,你们没事吧。”

皇后摆摆手,示意她坐下。

“你可知临淄侯的真实身份?”

上明公主摇摇头。

皇后介绍道:“临淄侯的父亲,是陛下的结拜兄弟,他战死沙场那年,临淄侯不过六岁,自那以后,陛下便把临淄侯接到宫中抚养,直到成年封爵。

临淄侯天生一副好皮囊,红颜知己数不胜数,常年出入烟花柳巷…”

上明公主充耳不闻,反而娇羞地低下头。

皇后问道:“即使这样,你仍要嫁给他?”

上明公主难为情道:“方才,他夺走了我的初吻,他还…总之,娘娘,我考虑清楚了,临淄小侯爷玉树临风,便是我认定的驸马。”

皇后叹息着:“好,你的意思,本宫明日会转达给陛下,如今天色已晚,你乖乖回去睡觉。”

上明公主福福身:“是,臣女告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