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想细看，身后突然传来茜云的声音："看够了吗？"
商弦歌僵硬转身，只见茜云倚在门框上，神色复杂。
"师、师父..."
茜云一把夺过书册："这本不是你该碰的。"顿了顿，又意味深长地说："不过...明天教你点有意思的。"
商弦歌眼睛一亮："真的？"
"前提是..."茜云露出恶魔一样的笑容，"先把整个宗门的厕所刷干净。"
商弦歌："......"
商弦歌蹲在房檐上，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剑冢。
"不就是个破剑冢吗..."他嘀咕着，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——上面歪歪扭扭画满了小乌龟。
"听说那位剑仙的本命剑'霜天'就供在那里..."他咧嘴一笑，"要是明早他发现剑身上贴满乌龟..."
想到那个画面，商弦歌差点笑出声。
蛇剑在他腰间颤抖："主人，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..."
"闭嘴！"商弦歌弹了下剑柄，"上次见他你怂成那样，这次看小爷给你报仇！"
借着夜色的掩护，商弦歌轻车熟路地摸到剑冢外围。
"奇怪..."他皱眉，"怎么一个守卫都没有？"
蛇剑瑟瑟发抖："因、因为根本没人敢来啊..."
商弦歌不以为然，翻过石墙，落在剑冢内部。
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——
无数名剑倒插在石碑之间，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。最中央的石台上，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静静悬浮，剑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寒气。
"那就是'霜天'？"商弦歌眼睛发亮，"看着比我的蛇剑强点..."
他蹑手蹑脚地靠近，掏出乌龟符就要贴——
"嗡！"
霜天剑突然剧烈震颤，一道剑气横扫而出！
"卧槽！"商弦歌一个驴打滚躲开，身后的石碑被整齐切成两半。
蛇剑尖叫："快跑啊！这剑脾气比你还差！"
商弦歌还没来得及转身，霜天剑突然凌空飞起，直指他咽喉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蛇剑自动出鞘，硬生生挡下这一击。
"铛！"
金属碰撞的火花中，商弦歌震惊地发现——
自己的蛇剑...正在和霜天剑对峙？！
"哪来的劣质仿品？"霜天剑发出冰冷的男声，"也配挡在本座面前？"
蛇剑结结巴巴："大、大哥...这是个误会..."
商弦歌："？？？"
霜天剑转向商弦歌，寒气逼人："区区蝼蚁，也敢亵渎剑冢？"
商弦歌咽了咽口水，突然福至心灵，掏出剩下的乌龟符往天上一撒："看暗器！"
趁着霜天剑斩碎符纸的瞬间，他抓起蛇剑拔腿就跑！
刚冲出剑冢，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面前。
秋月白负手而立，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："擅动霜天者，死。"
商弦歌急刹车，差点撞进他怀里："那个...我说我是来赏月的你信吗？"
秋月白抬手，霜天剑呼啸而来，悬在商弦歌头顶三寸处。
蛇剑突然大喊："大哥别冲动！他就是个傻子！"
霜天剑一顿："傻子？"
商弦歌趁机掏出最后一张符，"啪"地贴在秋月白胸口——
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正对着他咧嘴笑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秋月白低头看着胸前的乌龟符，突然一阵恍惚——
曾经在天池宫，梦朔雪也曾这样，趁他不备，在他雪白的衣襟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红心。
"看什么看？"记忆里的粉衣少年笑得张扬，"这叫标记所有权。"
秋月白指尖微颤，周身的寒意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："你..."
就在气氛微妙时，一道红光从天而降！
"手下留人！"
茜云拎着酒葫芦挡在商弦歌面前，赔笑道："秋司官，小孩子不懂事..."
秋月白回过神，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："带走。"
茜云如蒙大赦，一把拎起商弦歌的后领："走走走！回去收拾你！"
临走时，商弦歌回头看了一眼——
秋月白仍站在原地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乌龟符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回到洞府后，茜云把商弦歌往地上一扔："你小子活腻了？敢招惹那位煞神？"
商弦歌揉着屁股嘟囔："谁知道他那么小气..."
茜云气得直瞪眼："从今天起，禁足一个月！"
等茜云离开后，蛇剑小声道："主人...你有没有觉得，那位秋司官看你的眼神怪怪的？"
商弦歌翻了个白眼："废话，他每次看我都像要杀人。"
"不是..."蛇剑犹豫道，"刚才他看你的时候，好像...在透过你看别人。"
商弦歌一愣，随即摆摆手："你想多了。"
窗外，一道白影无声掠过。
秋月白立于云端，静静凝视着洞府的方向。
他手中握着一支陈旧的桃花木簪，轻轻转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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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还不是时候..."他低语，"这一次我先..."
夜风吹散了他的话音，也吹落了剑冢里那张被剑气斩碎的乌龟符。
三年光阴，在修真界不过弹指一挥间。仙剑宗后山的青竹依旧苍翠，只是当初那个整日嬉闹的纨绔少年，如今已成长为宗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。
炼器室内，商弦歌修长的手指在火灵石上轻点，一缕青色火焰应声而起。
他额前的碎发被热浪掀起，露出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。又一年过去，这双眼睛里的顽劣未减，却多了几分沉稳。
"成了！"他轻喝一声，手中法诀变换，一件银白色的伞状灵器在火焰中缓缓成型。
伞骨由千年寒铁打造，伞面则是用雪蚕丝织就，上面流转着复杂的符文。
商弦歌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。他指尖凝聚灵力，在伞柄内侧刻下一行小字——"赠予最可爱的小师妹"。
"商师兄！师尊让你去一趟剑阁！"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。商弦歌头也不抬，随手将千机伞收入袖中："知道了，小师妹。"
楚娴推门而入，发梢还沾着晨露，显然是刚练完剑回来。
她看到商弦歌又在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灵器，不由得好奇地凑上前："师兄又炼制了什么好东西？"
"你猜？"商弦歌故意将手背在身后，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。
楚娴撇撇嘴："肯定又是什么捉弄人的玩意儿。"话虽这么说，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商弦歌的袖子。
商弦歌大笑，变戏法似的取出千机伞："喏，给你的。能挡住筑基巅峰的攻击，遇到危险时撑开就行。"
楚娴惊喜地接过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光滑的伞面："真的？"她迫不及待地撑开伞，只见伞面上突然浮现出一行闪烁的金色文字：「小师妹真可爱！」
"商师兄！"楚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啪地合上伞，羞恼地跺脚，"你又乱加东西！"
商弦歌笑得前仰后合，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"这怎么能叫乱加？明明是锦上添花。"
"讨厌！"楚娴作势要打他，却被商弦歌灵巧地躲开。两人在炼器室内追逐打闹，惊得窗外的灵鸟扑棱棱飞走。
时光如水，转眼又是三年过去。这日清晨，仙剑宗上空祥云汇聚，剑阁方向传来阵阵清越剑鸣。
商弦歌放下手中的炼器材料，望向剑阁方向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——楚娴结丹成功了。
傍晚时分，楚娴红着脸来到商弦歌的炼器室。她穿着崭新的内门弟子服饰，发间别着一支简单的木簪，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成熟稳重。
"商师兄..."她低着头，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，上面绣着几株青竹，"这个...送给你。"
商弦歌愣了一下，接过香囊。香囊针脚细密，能看出制作之人的用心。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青竹绣样，闻到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气。
"护、护身符！"楚娴结结巴巴地解释，耳尖红得几乎透明，"我、我亲手做的！"
商弦歌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师妹，忽然意识到她已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丫头了。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，笑得格外温柔："谢了，小师妹。"
他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白玉发簪，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，花蕊处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灵石，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。
"喏，回礼。"他将发簪递给楚娴，"早就准备好了，就等你结丹这天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