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 >  快穿女配的路走宽了 >  第6章 年代文的路人甲6

周母坐在炕沿上,手里捏着一把玉米粒,一粒一粒地往地上扔。周父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屋里静得能听见烟丝燃烧的"滋滋"声。

"老头子,"周母突然开口,声音比往常清醒许多,"我想通了。"

周父抬头,烟锅里的火光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:"想通啥了?"

周母把剩下的玉米粒一股脑儿扔进鸡食盆,拍了拍手:"咱俩还不老,五十出头的人,有手有脚的,干啥非要扒着儿子们不放?"

周父的烟杆停在半空,眼睛瞪得老大:"你这是..."

"我想好了,"周母挺直腰板,"老大老二给的钱粮咱存着,老三家的也别惯着了。咱俩自己种点地,养点鸡,日子照样过。"

院子里,几只母鸡咯咯叫着争食。周母看着它们,眼神比往日清明多了:"这些天我总琢磨,为啥老大老二宁肯住破窑洞也要分家?为啥老三家的越来越贪得无厌?"

周父沉默地磕了磕烟锅,灰白的眉毛拧成一团。

"都是咱们惯的!"周母一拍大腿,"老大老二有出息,咱们就使劲要钱要粮;老三不成器,咱们就处处偏着他。结果呢?把两个好儿子逼走了,把老三家的惯成个贪心鬼!"

周父长长地叹了口气,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敲:"那你说咋办?"

"从今儿起,三个儿子一视同仁。"周母掰着手指头算,"老大在矿上,每月给三块钱;老二有伤残补助,给三块;老三在村里,就给粮食,每月二十斤。"

周父点点头:"合理。"

"咱俩还能干,自己种两亩地,够吃就行。"周母越说越精神,"等真干不动了,再让儿子们养。"

周父突然笑了,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:"老婆子,你这是...想明白了?"

周母也跟着笑了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:"想明白了。以前是猪油蒙了心,总觉得儿子们的就是咱的。现在看,把儿子们都逼走了,咱俩老了靠谁去?"

正说着,院门"吱呀"一声开了。李秀兰挎着篮子进来,人还没到跟前,声音就先到了:"娘,家里没面了,您这儿..."

周母脸色一沉,站起身拍了拍围裙:"老三家的,从今往后,我们各吃各的,你们每月给我们老人二十斤粮,粮食是什么,我也不挑,红薯也成,白面也成,不给,老娘就赶你出去。"

李秀兰的笑容僵在脸上:"娘,您这是..."

"我和你爹商量好了,"周母声音不大但很坚决,"三个儿子都一样,谁也不多给,谁也不少给。"

李秀兰急了:"那怎么行!大哥二哥有工资,我们家..."

"你们家有手有脚!"周母打断她,"我和你爹五十多了还能自己种地,你们年轻力壮的,倒要啃老?"

李秀兰被噎得说不出话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周父蹲在门槛上,闷头抽烟,一声不吭。

"回去吧,"周母摆摆手,"告诉你男人,想吃好的,自己挣去!"

李秀兰灰溜溜地走了,篮子空荡荡地晃着。周父看着她的背影,突然"噗嗤"一声笑了:"老婆子,你今天是吃错药了?"

周母白了他一眼:"我这是病好了!"

周瑾翘着二郎腿坐在窑洞前的石墩上,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,远远看见周母挎着篮子往这边走。

"哟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"他捅了捅身边的甲叮叮,"咱娘居然亲自上门送礼来了。"

甲叮叮瞪他一眼:"你少说两句。"

周母走到跟前,从篮子里掏出几个歪瓜裂枣的西红柿:"自家种的,给你们尝尝。"

周瑾接过一个,在手里抛了抛:"嚯,这西红柿长得跟咱家老三似的,歪瓜裂枣的还挺别致。"

周母脸色一僵,甲叮叮赶紧在底下踹了他一脚。

"谢谢娘,"甲叮叮接过剩下的西红柿,"您费心了。"

周母深吸一口气,突然说:"以前是娘不对。"

周瑾正啃着西红柿,闻言差点呛着:"咳咳...娘您这是唱哪出啊?该不会是老三又惹祸了,想让我去顶缸吧?"

"周瑾!"甲叮叮气得拧他耳朵。

周母却反常地没发火,反而从篮子里又掏出个小布包:"这是给亲家公的茶叶。"说完转身就走,走到半道又回头补了句:"下个月你爹生日,不要你们送礼,记得回来吃饭。"

看着周母走远,周瑾吹了个口哨:"稀奇啊,铁公鸡拔毛了。"

甲叮叮无奈:"你就不能正经点?"

"我多正经啊,"周瑾把西红柿啃得汁水横流,"咱娘这转变比川剧变脸还快,我这不是配合演出嘛。"

他把剩下的西红柿核随手一扔,正好砸中路过的大黄狗。

狗"嗷"的一声跑了。

"你看,"周瑾笑嘻嘻地说,"连狗都不信咱娘突然转性了。"

甲叮叮气得把西红柿全塞他怀里:"你就作吧!"

晚上周父来送葱花饼时,周瑾正蹲在门口逗蚂蚁。

"爹,"他头也不抬,"咱娘该不会是中邪了吧?要不要请个神婆跳跳?"

周父把饼子往他怀里一塞:"吃都堵不住你的嘴!"

周瑾捧着饼子进屋,冲甲叮叮挤眉弄眼:"瞧见没,咱爹这反应才正常。"

他掰了块饼子塞嘴里,嚼了两下突然乐了:"别说,咱娘这手艺还是这么...独具特色。"说着从嘴里拽出根没挑干净的葱花根。

甲叮叮实在忍不住,噗嗤笑出声来。

第二天村里传遍了周母"改邪归正"的消息,周瑾扛着锄头路过老宅,看见李秀兰正跟几个妇女嚼舌根。

"哟,三弟妹,"他故意大声打招呼,"听说咱娘断了你的粮?要不要二哥接济你点?"

李秀兰脸一黑,扭头就走。

周瑾在后面喊:"别走啊,我这儿还有半块葱花饼呢!"

当晚周理来找他商量给父母钱粮的事,周瑾正翘着脚在炕上嗑瓜子。

"大哥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,"他吐着瓜子皮,"反正咱娘现在要脸了,总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。"

周理看着这个倒霉。的弟弟:"你就不能正经说话?"

"我多正经啊,"周瑾把瓜子壳摆成个铜钱状,"要我说,咱娘这招高明着呢。以前是明抢,现在是细水长流,还落个好名声。"

周理无语走了。

周瑾冲门口喊:"大哥慢走啊,记得帮我问问咱娘还缺啥,我这儿有把破扫帚可以孝敬她!"

甲叮叮实在看不下去了,抄起扫帚就要打他。

周瑾灵活地躲到门后:"媳妇儿饶命!我这不是帮咱娘检验下她改过自新的诚意嘛!"

院子里,甲章正磨着他那把菜刀,闻言手一滑,差点削到自己手指头。

周瑾扒着门框冲他喊:"爸!您这刀可得磨快点,万一下回咱娘又变卦了,还得靠您镇场子呢!"

甲章默默举起菜刀,在月光下晃了晃。周瑾"嗖"地缩回脑袋,把门关得严严实实。

"啧,"他转身对甲叮叮说,"咱爸这刀法越来越娴熟了。"

甲叮叮把扫帚一扔,气笑了:"你就作吧,哪天被爹娘混合双打可别找我求情!"

周瑾笑嘻嘻地搂住她:"那不能,我可是他们最'疼'的儿子"

甲叮叮背着最后一捆柴火往山下走时,远远看见李秀兰鬼鬼祟祟地拖着她捆好的柴火往反方向溜。

"三弟妹!"甲叮叮喊了一嗓子,"那是我的柴火!"

李秀兰头也不回,反而走得更快了。

甲叮叮无语笑了,居然偷柴火,脚下一滑,"啪叽"摔了个结结实实。

等她爬起来时,李秀兰早就没影了。

"真是活见鬼..."甲叮叮揉着摔疼的膝盖,一瘸一拐地往家走。

刚到家门口,就听见院子里李秀兰尖着嗓子在嚷嚷:"...你家媳妇欺负人!我不过是想帮她拿点柴火,她倒好,追着我要打要杀的!"

甲叮叮推门进去,看见李秀兰正指着自己膝盖上的擦伤向甲章告状:"亲家公您看,这就是您闺女推的!"

甲章抱着胳膊,菜刀在腰间明晃晃地挂着,脸上写满了"你继续编"。

周瑾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,一进门就看见这副场景。

"哟,这么热闹?"他把锄头往墙边一靠,"三弟妹又来表演了?"

李秀兰立刻调转枪口:"二哥!你媳妇欺负人!"

周瑾慢悠悠地走到甲叮叮身边,看了看她沾满泥土的衣裤,又看了看她手心的擦伤,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。

"三弟妹,"他声音轻飘飘的,"你说我媳妇推你,那你身上怎么一点土都没有?"

李秀兰一噎,随即又硬着头皮道:"她、她专挑我膝盖推的!"

周瑾点点头,突然转身就往外走。

"哎?"甲叮叮拉住他,"你去哪?"

周瑾拍拍她的手:"去找老三聊聊人生。"说完大步流星地出了门。

甲章和甲叮叮对视一眼,赶紧跟了上去。

周瑾一路直奔周家老宅,踹开院门时,周班正蹲在院子里啃红薯。

"二哥?"周班一脸懵地站起来。

周瑾二话不说,上去就是一拳,直接把周班打翻在地。

"周瑾!你疯了?!"周班捂着鼻子嚎叫。

"我疯了?"周瑾揪着周班的衣领把他提起来,"你媳妇偷我家的柴火,还倒打一耙说我媳妇推她,你说谁疯了?"

说着又是一拳,周班的嘴角立刻见了血。

李秀兰追到家时,正好看见这一幕,尖叫着扑上来:"杀人啦!二哥杀人啦!"

周瑾一把推开她:"滚边儿去!再嚷嚷连你一块揍!"

李秀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不敢吱声了。

周班趁机想跑,被周瑾一脚踹在腿弯处,跪在了地上。

"老三,"周瑾蹲下来,拍了拍周班肿起来的脸,"管好你媳妇。再让我发现她偷东西还诬陷人..."他凑到周班耳边,声音阴森森的,"我就把你当年偷看王寡妇洗澡的事儿,告诉你媳妇。"

周班脸色刷地白了:"二、二哥...我错了..."

周瑾站起身,掸了掸衣服上的灰:"记住了,欺负我可以。我周瑾的媳妇,不是谁都能欺负的。"

他转身要走,突然又回头补了句:"对了,明天记得把我家的柴火原样送回去。少一根,我掰你一根手指头。"

说完,潇洒地甩手走人,留下周班夫妻俩在院子里瑟瑟发抖。

甲章和甲叮叮躲在院墙外,全程围观了这场单方面碾压。

"啧啧,"甲章摸着下巴,"这小子下手还挺黑。"

甲叮叮却红了脸:"爹!还成吧"

"护短。"甲章淡定地总结,"走吧,回家。"

路上,甲叮叮小声嘀咕:"其实不用这样的..."晚上没人套着麻袋打更好

甲章瞥了她一眼:"心里美着呢吧?"

"爹!"甲叮叮耳朵都红了。

回到家,周瑾已经生好了火,正哼着小曲儿煮粥。见他们回来,笑嘻嘻地招手:"快来吃饭,今天加餐~"

甲叮叮往锅里一看,乐了!周瑾不知从哪儿弄来只野鸡,炖得喷香。

"哪来的?"她问。

周瑾眨眨眼:"老三'孝敬'的。"

甲章哼了一声,但没说什么,自顾自盛了碗鸡汤。

晚上睡觉前,甲叮叮戳了戳周瑾的胳膊:"你今天...太冲动了,黑夜风高打起来。没有人知道。。"

周瑾满不在乎:"冲动啥?我这是教他们做人。"他搂过甲叮叮,"再说了,我媳妇我都舍不得欺负,轮得到他们?"

甲叮叮把脸埋在他怀里,偷偷笑了。

第二天一早,周班果然老老实实送来了一大捆柴火,还额外带了半袋白面。周瑾验收时,他还一个劲儿地赔笑:"二哥,够、够不?不够我再去砍..."

周瑾拍拍他肩膀:"乖~"

周班如蒙大赦,一溜烟跑了。

甲章站在门口看着,突然对甲叮叮说:"这小子虽然没个正形,但护起短来倒是不含糊。"

甲叮叮看着院子里哼着歌劈柴的周瑾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:"嗯。"

远处,周母站在老宅门口,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她摇摇头,转身回了屋,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