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洒满琳琅阁主卧。
空气里,情事后的旖旎气息尚未散尽,轻纱幔帐微微晃动。
虞从梦深陷在顶级星云绒之中,睡得极沉。
栗色长卷发铺散在枕畔,白皙的肌肤缀满暧昧红痕,昭示着昨晚的激烈与疯狂。
她累坏了,连华永安抱她去冲洗都困得未曾睁眼。
华永安动作极尽温柔,眼神里是餍足后的慵懒,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。
他抱着她回到重新更换过床品的大床,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,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间。
“阿梦……累坏了吧。都怪我。”
“祸是我闯的,火是我点的,人也是我硬留下的……”
“接下来的风浪……就由我来挡。”
他拿起虞从梦扔在床边的个人终端,利落地设定了“深度休憩勿扰模式”,并贴心在卧室启动了精神力隔离屏障。
确保没有任何人、任何信息能打扰她的安眠。
做完这一切,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才换上家居服朝晨厅走去。
晨厅内,精致的餐点,舒缓的香氛……
公输自正在给小昭华喂辅食。
纪玄霜坐在他旁边阅览光屏,指尖偶尔点动,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口。
奚宁瀚眼神凌厉,刀叉切割食物的力度泄露了他的烦躁。
奚引默慢条斯理地用着餐,有些心不在焉。
霍司辰来得稍晚,身姿高大挺拔,带着刚晨练完的蓬勃朝气。
他刚坐下,拿起一块能量肉排,就看见华永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华永安的出现,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他穿着深色家居服,领口微敞,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脖颈。
慵懒的餍足感几乎要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,那双血眸更是亮得惊人,流转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春色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!
一股清冽、纯粹、独属于属于虞从梦的信息素萦绕在他周身,霸道地宣告着昨晚的亲密无间。
而在他颈侧最显眼的位置,一朵由精纯精神力烙印而成的白色曼陀罗图腾,正鲜活地盛开着!
花瓣边缘还氤氲着莹亮的微光,带着一种情事后的缠绵风情,与他此刻春风得意的神态相得益彰。
众人见状,神色各异。
公输自喂食的动作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了然。
阿梦昨晚竟然和华永安宿在一起,她这是在玩火……
好吧!
阿梦这么做应该有她的道理。
纪玄霜推眼镜的手指明显僵住,晶蓝色的眼神暗沉了一瞬。
阿梦就那么喜欢华永安?
霍司辰叼着肉排,看看华永安,又看看他颈侧那个刺眼又漂亮的图腾。
他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气氛开始转变,浓眉困惑地皱起,本能地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又说不上来。
他含糊地问:“华董?你脖子怎么了?被虫咬了?纹身了?挺……挺好看的。”
奚宁瀚手中的餐刀“当啷”一声重重磕在盘子上,赤红的瞳孔几乎要喷出火来!
新婚夜,虞从梦标记了别的雄性?!
他新婚夜独守空房,他的雌主却跟别的雄性欢好缠绵?
他虞从梦就那么嚣张,完全不把他们奚家放在眼里?这是在藐视傲世帝国?
奚引默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,眼眸平静地扫过华永安颈侧的图腾,又落回自己面前的餐盘,只是握着餐巾的手指渐渐收紧。
华永安完全不顾众人异样的神色,径直走到餐桌主位坐下,嘴角噙着笑,慢悠悠开口:
“诸位,早。”
“殿下昨晚……操劳过度,我已经侍奉她歇息了,早上她不会下来用餐,诸位不必等。”
这话无异于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!
“昨晚虞从梦睡在你的屋里?”
奚宁瀚猛地站起身,指着华永安,眼中怒火翻腾。
“华永安!你少在这里得意忘形!虞从梦她什么意思?!”
“新婚之夜,丢下我们兄弟,转头就跑去跟你鬼混!她这是在故意羞辱我们吗?!”
公输自和纪玄霜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。
公输自放下手中的小勺。
“玄霜,孩子们该去琼林苑进行早教了。”
“曜渊不是一直闹着要试试新到的模拟机甲操控台吗?”
“霍上将,你不是答应今天教他基础格斗架势?正好,一起去吧。”
他有意支走所有人,不想让众人在场,把矛盾升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。
纪玄霜立刻会意,默契地抱起还在咿咿呀呀的香祖,同时示意育婴师抱起纤凝和昭华。
他看向霍司辰:“霍上将,曜渊就交给你了,那台模拟器操作有点复杂,需要你指导安全程序。”
霍司辰虽然无意间吃到那么炸裂的“瓜”,有点摸不着头脑,但一听要带小曜渊要玩机甲,瞬间来了精神。
他赶紧放下肉排,一把抱起正挥舞着小拳头的曜渊,“啊?哦!对!教曜渊玩机甲!走,小崽子,叔叔带你玩大的去!”
说完,几乎是逃也似的跟着公输自和纪玄霜,带着一串孩子和育婴师,迅速离开了晨厅。
转眼间,偌大的晨厅只剩下华永安、奚宁瀚和奚引默三人。
空气仿佛被抽干,压抑得让人窒息。
华永安依旧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他的早餐,全然未把奚宁瀚的怒火放在眼里。
他切下一小块能量果,放入口中细细咀嚼,而后抬眸,似笑非笑。
“怎么,奚上将这样沉不住气?”
“阿梦是雌主,是这个家的核心,她想宿在谁的屋里,与谁亲近,那是她的自由。有问题吗?”
奚宁瀚胸膛剧烈起伏,瞪着华永安,又转向自己始终沉默的弟弟。
“引默!你倒是说话啊!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?她不是该在你屋里吗?”
“虞从梦怎么和这个混蛋同房了?她简直欺人太甚!你任由她这么欺辱我们?”
“新婚之夜!她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?!把我们奚家当什么了?!把我们傲世帝国的脸面踩在脚底下!”
奚引默终于抬起了头。
他看向愤怒的兄长,薄唇微启,声音清冷:“哥,你冷静点。昨夜……并非殿下刻意怠慢。”
“不是刻意怠慢?!”
奚宁瀚简直要气笑了,他指着华永安。
“那这算什么?!这混蛋身上那标记!瞎子都看得见!”
“她虞从梦明显就是在给我们下马威!新婚夜就如此荒唐,往后……”
“呵!”
一声冰冷的嗤笑打断了奚宁瀚的咆哮。
华永安放下刀叉,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,血眸睥睨着奚家兄弟,眼神讥诮。
“奚宁瀚,枉你还是联邦深空舰队的指挥官,SSS级的雄性,傲世帝国的亲王之子……”
“新婚之夜,留不住自己的雌主,让她跑到别的雄性房里……”
华永安的目光扫过奚宁瀚,又落在奚引默身上,带着毫不留情的审视。
“一个无能狂怒,只会像个怨夫一样把责任全推到雌主头上;”
“一个装聋作哑,连自己雌主为何离去都搞不清楚,只会事后假惺惺地说什么‘并非刻意’?”
他站起身,走到奚宁瀚面前,两人身高相仿,但华永安此刻的气势却如同山岳般迫人。
“这难道不是你们自己的无能?”
“自己拴不住雌主的心,抓不住雌主的人,反而怪雌主给你们下马威,羞辱你们?怪别的雄性‘趁虚而入’?”
“脸面不是自己靠自己挣来的吗?难道你们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傲世双骄,阿梦就活该求着跟你们同房?跪舔你们?”
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让人笑掉大牙!傲世帝国的天骄?联邦的翘楚?真是傲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!”
“少自以为是了!既然你们无心侍奉,自有旁人能让她展露欢颜!又何必在此大呼小叫,徒惹人厌烦!”
华永安字字如刀,直戳奚家兄弟痛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