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菱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,凑近周炀问道:“他就是段卫民的堂弟?有什么问题吗?”
两人进了兵团,和巡逻的哨兵已经隔开很长一段距离,周炀摇了摇头道:“表现得非常出色,正是因为没有问题,才显得更有问题。
你哥哥去边境前,特意交代过,让我对他稍微上点心,说是段家有意把重心转移到内地,或许,会有相应的手段。”
段建明,是唯一一个活跃在内地的段家人。
……
离开兵团后,段建明不停的往回看,确定周炀没有跟踪后,他不再绕路,脚步飞快去了位于城西的招待所。
和楼下的大娘打过招呼后,他直奔二楼。
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最角落的那间房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,段建明三步并作两步,推开门的瞬间刚好瞧见陈舒窈摔倒在地的模样。
他不顾男女间的防备,直接把对方抱上了床,满地的狼藉收拾干净,瞧见他忙上忙下的动作,陈舒窈眼眶一瞬间红了。
她解释:“我只是想倒点热水洗脸,没有想要自杀的想法,更没有想要添乱。”
以往在邓家,一点点的小动静都能让那家人对自己动辄打骂,陈舒窈习惯了解释。
让她没有想到的是,段建明根本不在意,他‘嗯’了一声道:“我知道,能够自己做这些事,你已经很厉害。”
陈舒窈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:
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!”
段建明是段家的旁支,小时候并不受重视,所以他一直跟随母亲住在外祖家,和在南市长大的陈舒窈是同学,甚至于,陈舒窈在他贫瘠的少年时光里一直都是白月光般的存在。
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陈家的那些臭德行,所以,他发誓要让自己爬到最高处,不管大哥有任何想法,他都会第一时间去履行。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物是人非,他再回内地的时候,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了……
再见面,对方已经双腿残疾,成了被陈家牺牲的弃子。
毫无用处。
把所有狼藉都收拾完毕后,段建明坐在凳子上,坦言:“舒窈,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同情,陈家不是人,邓家同样是个虎狼窝,你如果愿意的话,可以一直住在招待所。
费用这方面你不必担心,我在兵团的津贴还算是可以,另外,我今日找军医问过,就你这种情况,腿上的问题是可以根治的,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带你去治腿。”
“……”
陈舒窈迟迟没有给出回答,段建明重复问道:
“你要不要去医院治腿?”
陈舒窈的肩膀一瞬间垮了下去,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:“建明,你难道以为偌大一个邓家,都看不出来我腿能有治愈的希望吗?
不是不能治,是他们不想让我站起来,怪我,怪我因为和周家的恩怨做出了太多糊涂事,让他们全都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。
所有人都想让我安分!安静!从未有人问过我想不想站起来,你是第一个……”
“我只想让你好好的,先把脚养好,其他的事以后再说。”
“建明,你会一直帮助我吗?”
段建民笑容格外真诚:
“那当然,你是我留在H市的最大原因。”
“对了,你帮助我的时候不要和周家说,你或许不知道,我表姐那家人对我都格外厌恶,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都拜他们所赐。
一旦被他们知道你暗地里帮助我,只怕是你都要被牵连,所有的事情我们悄悄来,慢慢的来,不让任何人知晓,等我以后好了,我一定会报答你的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报答,我只希望你能够把那些欺负了你的都狠狠报复回去!陈家!邓家!或者说周家……”
四目相对,
段建明在陈舒窈的眼里终于看见了仇恨的种子。
是夜。
和门口的大娘交代两句后,他离开了招待所,刚走出去,男人眸底佯装的温情霎时间就消散无踪。
据兄长所言,最近陈家和周家的势头都很猛,家里正因为他们的事焦头烂额,周家就宛如铁桶一块,根本就没有可下手的地方,周炀更是对自己处处提防。
兵团核心的东西根本就不让自己碰,至于陈家,这不就找到现成的把柄了吗?陈舒窈就是撬动陈家最好的一颗棋子,用在合适的时候有奇效。
年少情深,最终都要为权利让步,已经嫁作他人妇的陈舒窈,已经不再是他唯一的渴望。
……
解决了老四的婚姻大事,整个周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兴奋中,周炀的高兴体现在床上,两口子这段时间聚少离多,再加上翻新房屋的事情,他已经许久都没有折腾过陆菱了。
或许是受到了吴明德的刺激,
今日的周炀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强势。
陆菱忍不住发出痛呼,与此同时,隔壁传来周秀的叫声,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双手不停的推拒男人:
“不行!不来了!秀秀还没有睡着!影响不好!”
在自家媳妇的坚持下,
匆匆一次后两人就结束了夫妻生活。
没能吃饱喝足的周炀去洗漱间冲了个冷水澡,途经弟弟周秀的房间时,再次听到了对方压抑的兴奋叫声,那动静,吓得刚才陆菱捂紧了嘴,在极度的紧张下,两人都敏感得要命。
以至于有种囫囵吞枣的意外。
周炀舌尖抵了抵腮帮子,猛敲周秀房门:
“大晚上的不睡觉,你鬼吼鬼叫什么?”
门拉开,露出周秀那张激动的脸,他顶着鸡窝似的乱发,嘿嘿笑道:“哥!我高兴嘛!今天发生的这些就好像是做梦一样,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能和琳达成为男女朋友耶!
要不你抽我两下试试,我咋觉得那么不真实呢?太幸福了!幸福得根本睡不着觉——”
周炀后槽牙都咬紧了。
下一秒,
他伸手拽住弟弟的后脖颈,直接把人拖了出来。
“睡不着是吧?行,哥现在带你去操场上清醒清醒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