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院走廊上，叶辰正低头查看手机里李明发来的最新资料，突然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了眼前。他抬头，对上肖清雪亮晶晶的眼睛。
"加了双倍浓缩！"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，马尾辫跟着一甩一甩，"我特意早起去买的。"
叶辰接过咖啡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。肖清雪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，耳尖瞬间泛红。
叶辰假装没注意到，抿了一口咖啡——甜得发腻，明显加了三包糖以上。
"怎么样？"肖清雪凑过来，身上的桃子香气扑面而来，"好喝吗？"
"..."叶辰面不改色地咽下去，"肖总，您这是把咖啡当甜品做了？"
肖清雪鼓起脸颊："不爱喝拉倒！"作势要抢回杯子，却被叶辰轻松躲开。
"证据准备得怎么样了？"她转而问道，眼睛瞟向叶辰手中的文件袋。
叶辰晃了晃文件袋："足够让我们的'萌宠女王'在监狱里开宠物培训班了。"
肖清雪正要追问，突然被一阵骚动打断。林娜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法院大厅，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，妆容清淡，活像个受尽委屈的圣女。看到叶辰和肖清雪，她立刻红了眼眶，对着随行记者的镜头哽咽道：
"家人们，今天小布丁就要讨回公道了...虽然对方势力很大，但我们不会屈服..."
叶辰挑了挑眉，低声对肖清雪说："看到没？这就叫专业。"
肖清雪撇撇嘴："演技比她的狗差远了。"
林娜娜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议论，恶狠狠地瞪过来，目光落在肖清雪怀里的小布丁身上时，脸色瞬间变得狰狞："你们对我的宝贝做了什么？！"
小布丁一看到原主人，立刻往肖清雪怀里钻，发出害怕的呜咽声。肖清雪护住它："现在它是我的狗了！法官昨天说了，在案件审理期间由我监护！"
林娜娜正要发作，她的新律师——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她："林小姐，冷静。法庭上见真章。"
叶辰打量着这个新面孔："换律师了？张伟呢？"
中年律师冷笑："张伟能力不足。我是王刚，专打硬仗的。"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叶辰，"听说叶律师从无败绩？今天可能要破例了。"
叶辰微微一笑："王律师打过多少宠物诈骗案？"
王刚脸色一僵："什、什么宠物诈骗？我的当事人是受害者！"
"全体起立！"
法庭内瞬间安静下来。法官入席后，目光在小布丁身上停留了几秒——肖清雪坚持要带它出庭，为此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宠物背包。
"本庭继续审理林娜娜诉李小明一案。被告律师，请开始你的辩护。"
叶辰从容起身，整了整领带："法官大人，首先我想播放一段视频。"
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隐蔽拍摄的画面：林娜娜在一个类似训练场的地方，手里拿着零食，引导小布丁做出各种"被虐待"的动作。当狗完成得好时，她就奖励零食；做得不好时，就用震动项圈惩罚。
"...
'对，就是这样，倒下的时候要惨叫！'
'再来一次，这次要像真的被踢到一样！'
'宝贝真棒！这个月我们又赚了八万！'..."
林娜娜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法庭里。画面最后，她对着手机说："姐妹们，这套路太好用了！下个月目标十万！"
视频结束，法庭一片哗然。林娜娜脸色惨白，突然尖叫起来："这是剪辑的！合成的！他们陷害我！"
"反对！"王刚律师急忙站起来，"这段视频来源不明，不能作为证据！"
叶辰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U盘："这是原始文件，已经过司法鉴定，没有任何剪辑痕迹。"他转向法官，"此外，视频拍摄地点正是林娜娜名下的'爱心宠物繁育基地'，时间戳显示是三个月前。"
法官严肃地点头："反对无效。视频可以作为证据。"
林娜娜歇斯底里地拍着桌子："假的！都是假的！小布丁，告诉他们妈妈没有..."
她的话戛然而止，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肖清雪怀里的宠物包——小布丁正透过网状窗口，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眼神看着原主人。
"法官大人！"肖清雪突然举手，像课堂上积极发言的小学生，"我可以作证！这只狗上次也碰瓷我！我有视频！"
不等法官回应，她已经蹦起来，把手机连接到投影仪。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粉丝见面会那天，小布丁"精湛"的表演——它如何精准地把尾巴挪到肖清雪脚下，然后瞬间倒地惨叫。
"肃静！"法官敲着法槌，压制法庭里的哄笑声，"这段视频确实...很有说服力。"
林娜娜彻底崩溃了："你们合伙欺负我！小布丁，快来妈妈这里！"
令人意外的是，小布丁真的从宠物包里跳了出来。但它没有奔向林娜娜，而是慢悠悠地走到法庭中央，突然——倒地抽搐，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全场寂静了两秒，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。连法官都忍不住扶额："这只狗..."
站在旁边的法警大叔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"痛苦挣扎"的小布丁，淡定地跨了过去："碰瓷无效，我是猫派。"
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整个法庭笑成一团，记者们疯狂拍照，有人甚至笑出了鹅叫。小布丁见没人理它，悻悻地爬起来，灰溜溜地跑回肖清雪脚边，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腿。
"肃静！肃静！"法官重重敲着法槌，"林娜娜女士，请你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你的狗会在法庭上表演这套动作？"
林娜娜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一个字。她的新律师王刚额头上的汗珠像瀑布一样往下淌："法、法官大人，这只能说明狗受过专业训练，不能证明..."
"哦？"叶辰挑眉，"那这段录音呢？"
他按下播放键，林娜娜的声音再次响起："'姐妹们记住，一定要选那些背着名牌包的，她们最怕事！'
'报警？不用怕！警察来了你就哭，说狗有心理阴影，他们根本不懂！'
'上次那个傻逼赔了五万，连个屁都不敢放！'..."
录音里还有几个女声在附和，其中一个说："娜娜姐，上次那个老外不好搞啊，非要看监控..."
林娜娜的回答是："笨！你不会说监控坏了？再不济就说狗有狂犬病，吓死他！"
录音结束，法庭鸦雀无声。林娜娜面如死灰，而她的律师已经开始悄悄收拾文件。
叶辰走到法庭中央："法官大人，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碰瓷案件。根据我们调查，林娜娜背后有一个专业的诈骗团伙，涉及金额超过两百万。我请求将本案移交公安机关进一步侦查。"
法官严肃地点头："本庭认为被告律师的请求合理。鉴于现有证据表明本案可能涉及有组织犯罪，现裁定..."
"不！"林娜娜突然尖叫起来，"你们不能这样！小布丁需要我！它离不开我！"
仿佛为了反驳她的话，小布丁走到叶辰脚边，乖巧地坐下，还讨好地摇了摇尾巴。
法官看了看狗，又看了看歇斯底里的林娜娜，最终敲下法槌："本案移交公安机关进一步侦查。林娜娜，你因涉嫌诈骗罪、虐待动物罪被当庭逮捕。"
法警上前给林娜娜戴上手铐时，她还在尖叫："你们会后悔的！我的粉丝不会放过你们！小布丁！小布丁！"
小布丁却只是歪着头看她，然后转身钻进了肖清雪的怀里。
退庭后，肖清雪抱着狗，兴奋地围着叶辰转圈："我们赢了！太棒了！你看到林娜娜的表情了吗？跟见了鬼一样！"
叶辰看着女孩红扑扑的脸颊，不自觉地勾起嘴角："主要是小布丁的功劳。它最后那场表演堪称影帝级别。"
仿佛听懂了夸奖，小布丁骄傲地昂起头，"汪"了一声。
"叶律师！肖总！"李小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，"太感谢你们了！我...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..."
"不必。"叶辰拍拍他的肩膀，"以后遇到这种事，记得第一时间报警，别傻乎乎地等着被讹。"
肖清雪突然想到什么："对了，林娜娜说的那些'姐妹'..."
"已经通知上海警方了。"叶辰看了看手表，"她们下周的'国际碰瓷计划'应该会在机场就泡汤。"
肖清雪崇拜地看着他："你怎么什么都知道！"
叶辰轻咳一声，掩饰微微发烫的耳根："职业习惯。"他看了看肖清雪怀里的小布丁，"现在，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位'影帝'？"
"当然是带回家啦！"肖清雪把脸埋在小布丁的毛毛里蹭了蹭，"它这么可爱，又这么聪明..."
"聪明到能在法庭上即兴表演？"叶辰挑眉，"我有点担心律所的未来。"
"哼！"肖清雪鼓起脸颊，"它那是弃暗投明！对吧，小布丁？"
狗配合地舔了舔她的脸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叶辰...手里的文件袋。
"看，它喜欢你！"肖清雪惊喜地说。
叶辰无奈地摇摇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——不知何时起，他居然养成了随身携带狗零食的习惯。小布丁立刻竖起耳朵，尾巴摇得像螺旋桨。
"叛徒。"叶辰嘟囔着，却还是把火腿肠掰成两半，一半递给狗，一半递给肖清雪。
肖清雪接过火腿肠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："叶律师，你其实很喜欢它，对吧？"
"我只是不想它去碰瓷别人。"叶辰别过脸，"走吧，回律所。这个案子还有一堆文书工作要处理。"
肖清雪蹦蹦跳跳地跟上："那我能带小布丁去上班吗？"
"不行。"
"就一天？"
"不行。"
"它很乖的！"
"肖清雪。"
"好吧好吧..."肖清雪撅着嘴，突然眼睛一亮，"那下班后我能带它去你家玩吗？"
叶辰停下脚步，转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怀里同样亮晶晶看着他的狗，突然觉得这辈子可能甩不掉这两个麻烦了。
"...随你便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