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惜刚走进学校办公大楼,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女人的哭叫声。
副校长告诉她,传播视频事件的人叫枚枚。
沈惜想起来,当年在校篮球赛上弄她一身可乐的就是这个人。
枚枚一直挺喜欢陈一函,但因为沈惜,她在陈一函面前一点存在感都没有。
据枚枚供述,一次在酒吧,她认识了个小混混,说起自己有个大哥叫高大山,在颐和医院那边拍过小视频。
小混混的视频是处理过的版本,只有一个女人躺在沙发上,脸部打了马赛克。
枚枚问,“这也没什么啊。”
小混混挠头,“是没拍什么,当这女的可不是一般人,听说是南大的高材生,叫……沈惜的。”
枚枚其实也不太信,但想到能报复沈惜“勾引”陈一函的“一箭之仇”,她还是莫名的兴奋。
于是花钱在网上找了个海外的IP,发了一条消息,只当过过瘾。
没想到,一条花边新闻,在校园网发酵,虽然没有视频,也传得沸沸扬扬。
校方给枚枚发了开除通知,听说不报警,也是校董那边同意的。
刚才大哭大闹的正是枚枚,但证据确凿,没有报警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。
副校长扶了扶眼镜,“报警要走官方流程,闹大了对你也不好。悠悠之口是堵不完的,这世上合法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,所以我们都希望把这件事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。”
沈惜点点,问,“谁调查出的源头?”
“顾驰渊顾校董,”副校长笑了笑,“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的,按理说这种谣言风波,也到不了他的层面。没想到只用了一天,国内和国外的IP追踪记录、照片合成分析、音频鉴定……就都到了我们手里。这效率,没有专业团队的支持,肯定做不到。有了这次的教训,绝对没有人再敢瞎传了!我听说小混混也被追到缅国,成了失踪人口。”
沈惜目光一闪,“那谢谢顾校董了。”
副校长很好奇,“沈同学,你认识顾校董吗?”
沈惜摇摇头,“见过,不熟。”
……
走出校办公楼,沈惜给顾驰渊发了条信息,“谢谢。”
两个小时后,那边回了条,“怎么谢?”
沈惜闷着头,“请你吃饭。”
信息一发,石沉大海。
沈惜睡觉前,又看了一眼手机,那个人安安静静的没回复。
他什么都有了,她还能怎么答谢呢?
半夜,手机嗡嗡地震动。
沈惜迷迷糊糊接听,“喂,谁?”
电话那头是周续的声音,“沈小姐,你在哪儿?”
“什么事?”沈惜抱着被子坐起来,周续找她,一定是顾驰渊有事。
“顾总病了,你能不能去看看他,我现在就去接你。”
周续开车到学校时,一眼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沈惜。
天气冷,她揣着手,在原地跺着脚,看样子是接到电话就下楼了。
“顾总明早还要出差,今晚住在澜苑。顾书记和夫人都不在,佣人都遣回家过年了。”
周续把油门踩到底,嘴里的话也停不住,
“我去送文件,看见顾总发着烧,四十度的高烧。我问要不要李嫂来照顾,他摇头;问要不要林小姐,还是摇头;最后问要不要沈小姐,顾总闭着眼不说话……我才来接您的。”
沈惜抓着衣角,有些无语,“他不是没说话吗?”
周续笑了笑,“顾总的脾气,你还不知道?”
澜苑在市郊,是上下三层的别墅。
这里比华鼎公寓大十倍,偌大的庭院和建筑,在夜色下显得很冷清。
周续拧开门锁,顾驰渊靠在沙发里,没有一点声音。
屋里光线暗,沈惜按开玄关的灯,低头找拖鞋。
灯光刺得顾驰渊睁开眼,他揉了下鼻梁,恍恍地看过来。
沈惜将棉服挂在衣架上,对周续说,“麻烦等我一会儿,给顾总弄完药,我就回去。”
顾驰渊抓冰水灌了一口,“不吃药也死不了。”
周续立刻退到门外,“抱歉沈小姐,女朋友在家等着我。您先将就一下在这里过夜吧。”
话音未落,周续已经消失在客厅里。
门关上的一瞬,耳边只剩檀木座钟的滴答声。
沈惜走过去,伸出手探顾驰渊的额头。
红透的皮肤下,就好像有岩浆随时爆裂出来。
沈惜手指一缩,“我去拿冰,冷敷一下。”
转身时,顾驰渊抓住她的手腕,“卧室有睡衣,去拿一套。”
“做什么?”
“洗澡。”
一个澡洗了二十分钟。
浴室的门被推开时,蒸腾的冷雾漫了出来。
顾驰渊站在阴影里,发梢还在滴水。
水滴滑落,滚过凸起的喉结,消失在松垮的浴袍领口。
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,像是被冰水浸透的寒玉。
沈惜端着药的手微微发抖,"你疯了?高烧还洗冷水澡?"
她说着,伸手去碰他的额头。
顾驰渊偏头避开,布满血丝的眼盯着沈惜的脸,“你来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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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惜没动,缓缓看着他。
空气里是清淡的薄荷味,裹着他的气息——比平时更烫,更危险。
"吃药......"她声音低缓而有力。
“不吃,没用。”
“这个不苦,退烧用,是草莓味儿的。”
顾驰渊有时候挺难伺候的。
喜欢苦咖啡,却讨厌苦药。
沈惜记得早年时,他讨厌喝中药汤,喝完的表情,比药汤还苦。
她把药杯往顾驰渊面前递了递,“是真的甜。”
顾驰渊眸子一闪,攥住她手腕。
他的掌心滚烫,指尖却冰凉,这种矛盾的触感让沈惜浑身一颤。
男人的拇指重重碾过她腕内侧的嫩肉。
她柔软冰凉的触感像一段寒冰,让他的掌心渐渐冷却。
他接过药,一口喝了,真是甜得发腻。
顾驰渊皱眉头,“水。”
沈惜倒一杯,递给他,“你不要命了吗?洗冷水澡?”
她的目光灼灼的,清亮,却吸引人。
“你关心我做什么?”顾驰渊眼底翻涌着暗潮,潮水是足以吞噬她的那种程度。
沈惜睫毛颤颤的,“你睡吧,我在客厅,有事你喊我。”
顾驰渊冷笑到,“你几十公里跑过来,就为给我吃个破药水?我是没胳膊还是没腿?你呢?是保姆?还是临时工?”
沈惜眼圈红,“你帮我那么多,我却没什么可报答,周续说你生病严重,我就来了。”
“报答?”顾驰渊扯住她,“我怎么病的,你知道吗?”
沈惜垂眸,“受过伤,休息不好。”
话音刚落,她的眼前地转天玄,再睁眼,整个人已经被顾驰渊压在床上,“你,再说一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