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量的这句话像一把冰刀，直直刺入我的心脏。
我浑身一颤，下意识将妹妹往身后拉了拉。
"诶诶，量叔量叔，玉石到今天一直都在我这边，也不算搞丢吧……不过是……"
我强压下心跳，直视王量那双冷得像冰窟的眼睛。
"所以……所以，你没有理由杀我，再说我能对我小伍哥下手吗，我……我打得过吗……"
王量眯起眼睛，蓝烟在他周身若隐若现。
我咽了口唾沫，继续道。
"还有……还有人家那是要回去办大事。虽然不是这边世界上的人，但万物有灵，他那边也是很多条活生生的命。"
说到这，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。
"你们修道之人，不是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吗？"
出乎意料的是，王量并没有暴怒。
很快。
他周身的蓝烟渐渐散去，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然后突然转身，走向站在一旁的妹妹。
妹妹见王量靠近，身子明显一僵。
王量歪着头打量她，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。
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物件，又像是在评估什么。
妹妹被他看得发毛，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，躲到我身后。
"哥……”
她小声唤我。
我立马侧身挡住王量的视线。
"量叔啊，您看这玉石也拿不回来……我妹妹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对吧……"
王量没有回答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然后转身走向不远处那棵他们之前待过的大树，盘腿坐下。
此时，王干还站在原地，仰头望着天空，似乎在搜寻那只甲虫的踪迹。
"王叔……"
我试探着问。
"你们的那块玉石，是从哪得到的……"
王干收回目光，摇摇头。
"我哪知道，只知道它很重要，具体来历嘛……"
他看向王量。
"师兄应该比我清楚。"
王量坐在树下的阴影里，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使他的表情显得更加阴晴不定。
见我俩一点点走近，他清了清嗓子。
"那块玉……"
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遥远。
"早在我入门前就出现在观里了，也没人知道是谁带回来的。"
我和妹妹在他对面坐下。
妹妹紧紧挨着我，我拉住她的手，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。
"门里的师傅都视它为至宝。"
王量继续道，眼神飘向远方。
"直到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……"
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，我和妹妹不自觉地向前倾身。
"那天晚上，天上落下一道惊雷，正好劈在藏宝阁附近。"
王量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。
"然后就有道童高声呼叫，说玉石不见了，我记得，那会儿所有人都冲去了藏宝阁。"
"师父那时还在世。"
王量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情绪。
"他去了藏宝阁，检查后发现，除了那块玉石，其他珍宝一件都没少。"
妹妹小声问。
"那……那块玉是被偷了吗？"
王量看了她一眼，眼神复杂。
"谁知道呢。也许是被人偷走，也许是……"
他顿了顿。
"自己长腿跑了。"
玉石会自己跑？
显然不可能。
"后来呢？"
我追问道。
王量深吸一口气。
"后来师父在一次游行回来后，就独自去了住所。半夜时分，观里的人发现了他的尸体。"
"这事怪就怪在，就在众人慌乱的时候……"
王量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"藏宝阁突然失火。等火被扑灭后，人们在废墟中发现了那块玉石，那玩意儿竟然完好无损。"
"然后呢？"
我轻声问。
王量顿了一下，继续说道。
"就在这时，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小白点。它在空中摇晃了几下，然后……"
他做了个俯冲的动作。
"直接钻进了那块玉石。"
"那是什么？"
妹妹瞪大了眼睛。
"在那个时候，师叔当场就嚎啕大哭……"
王量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不像笑的笑容。
"他说，那是师父的残魂。"
我浑身一颤。
玉石里真有人的魂魄啊？
一想到那玩意儿曾一度放在我的床下，我瞬间头皮发麻。
说完这些，王量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。
"我知道的就这么多。"
他的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我的想法。
"现在，该你说了。"
我避开他的目光，脑中飞速运转。
小伍哥对玉石那么熟悉，还能操控那些那只来去自如的大甲虫，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。
"等等……"
我一拍脑门，心中一亮。
小伍哥！
他可能就是当年拿走玉石的人！"
王量看向我，眼神变得锐利了几分。
"那后来玉石怎么回到你们手里的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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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追问道。
听到我的追问，不远处的王干叹了口气。
"哎，这事也说来话长。"
他走到我们身边坐下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。
"在进师兄的道观前，我是个卖炸糖油果子的小贩，在一处寺庙周围摆摊。"
我和妹妹同时一愣。
"有一天，我在一处公园里捡到了那块玉石。"
王干的眼神变得恍惚，仿佛回到了那一天。
"它就躺在草丛里，在阳光下发光。我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，就捡了起来。"
妹妹小声问。
"然后呢？"
"然后……
王干苦笑一声。
"我拿回去之后，怪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。先是我的摊位莫名其妙着火，接着家里总出现奇怪的响动。有一天晚上，我甚至看到……"
他突然停住，脸色变得苍白。
"看到什么？"
我急切地问。
王干摇摇头，似乎不愿回忆那恐怖的场景。
"总之，后来我遇到了师兄的师叔，他说我身上有阴气，就把我带回了道观。再后来……"他耸耸肩。
"我就留下来了。"
我正想继续追问。
突然！
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，紧接着是几声凶猛的犬吠，那声音越来越近，明显是冲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！
王量和王干同时站起身，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王量周身再次泛起淡淡的蓝烟，而王干则从袖中摸出了他的那块古旧的罗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