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川重新握住沈棠的手,放在唇边,一个接一个地亲吻着她的指尖,像是在亲吻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“疼不疼?”厉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,眼眶通红,“一定很疼吧……”
沈棠虚弱地笑了笑,摇了摇头。
“还敢不敢再这么吓我了?”厉川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,眼底却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爱意,“你知不知道,我差点……陪着你一起走了。”
他说不下去了,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,仿佛一松手,她就会再次消失。
沈棠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下巴上的胡茬,心里一阵发酸。
她知道,这一周,他一定过得很苦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沈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不许说对不起。”厉川打断她,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失而复得的珍重,“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,听到没有?要死死地缠着我,哪儿也不许去。”
“好。”沈棠笑着点头,眼角的泪水滑落,“哪儿也不去,就缠着你。都过去了。”
阳光透过窗户,照进病房,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心电监护仪的“滴滴”声,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重逢伴奏。
所有的痛苦和恐惧,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只要彼此还在,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。
未来的路还很长,或许还会有风雨。
但只要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,就一定能走到最后,看遍世间所有的风景。
病房里很安静,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温情和对未来的期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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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棠出院那天,锦城刚下过一场秋雨。
空气里带着清冽的桂花香,洗过的天空蓝得像一块透明的琉璃。
厉川亲自开车来接她,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厉公馆时,沈棠看着熟悉的蔷薇花墙,突然红了眼眶。
三个月的时光,足够让很多事情尘埃落定。
薛绍以代理副市长的身份主持政务,办公室的灯常常亮到深夜。
他废除了东西区之间的通行证制度,在分界线上建了一座便民桥,桥的那头,贺鸣远正带着西区的居民,一点点修缮被暴乱损毁的街道。
钟白露的案子重审那天,锦城的报纸用了整版报道。
当年参与施暴的十大老钱家主,在世的都被判了重刑,已故的也被剥夺了所有荣誉,墓碑上的名字被凿去,成了锦城历史上的耻辱。
崔明远的判决下来时,林晚棠去了趟监狱。
隔着厚厚的玻璃,她看着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男人变得形容枯槁,只是平静地递过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。
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,只知道林晚棠出来后,去了乔莉的墓碑前,坐了整整一个下午,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海棠疗养院的牌子挂起来那天,沈棠还在医院。
关以柔打来电话,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快:“棠棠,你看,我们真的做到了。西区的人可以来这里看病了,医生都是乔莉以前培训过的,很用心。”
沈棠靠在厉川怀里,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笑声,心里一片安宁。
此刻,她坐在庭院的藤椅上,看着不远处的景象,唇角不自觉地扬起。
厉川正趴在草地上,耐心地教厉昭爬。
小家伙穿着一身奶白色的连体衣,像只胖乎乎的小奶猫,咿咿呀呀地伸着手,想要够到厉川手里的拨浪鼓。
厉川故意把鼓举高些,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,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,沾了一脸。
“厉川,你别逗他了,小心他哭。”沈棠笑着喊道。
厉川抬起头,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,映出浅浅的阴影。
他冲沈棠眨了眨眼,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:“让他多练练,以后才能保护妈妈。”
沈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疤痕,进入秋天后,阴雨天时那里还会隐隐作痛,但这点疼,比起此刻的幸福,根本算不了什么。
不远处的回廊下,沈梨正和叶沉舟拌嘴。
“等我大学毕业,你真的娶我?”沈梨抱着胳膊,扬起下巴,故作傲娇的样子。
叶沉舟急了,一把抱住她的腰,生怕她跑了似的:“当然!我叶沉舟说到做到!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沈梨挑眉,故意逗他,“说不定我在学校认识了更帅、更有钱的,到时候就不要你了。”
“你敢!”叶沉舟气呼呼地挠她的痒,“你要是敢找别人,我就……我就把你绑起来,锁在厉公馆,一辈子都不让你出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