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队伍还在进行战利品的清缴，外面就传来了不对劲的动静。
按理说，外围的哨兵小五应该半小时前就回来换岗了，但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。
这小子从十六岁就跟着我混，脑子机灵得很，从来不会无故失联。
我心里开始打鼓。
"老大，小五他们出事了。"王胖子端着56冲走过来，脑袋上的绷带还在渗血，但眼神比血还要凶。
"我刚才试着用电台联系，屁反应都没有。"
完了，这帮王八蛋真的来了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那股混合着硝烟、血腥味和发霉气息的空气直冲肺管子。
地下室里几盏破应急灯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阴森森的，但没人吭声，都在等我的命令。
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，从来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。
"所有人，立刻进入战斗状态！"我压低声音下达命令，"检查家伙事，把没用的灯都关了！"
刘瘦子这小子手脚最利索，立刻开始分发弹匣。
苏菲和陈先生也各自检查着装备，虽然这两个人跟我们不是一路的，但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。
"林兄弟，依我看得分散布防。"陈先生走过来，语气很认真。
"既然敢叫'清道夫'这个名字，说明这帮王八蛋有绝对的把握。''
''咱们聚在一起，容易被一锅端。"
这话有道理，我点点头，开始分配任务。
"胖子，你带三个人上二楼，给我死死盯住制高点。瘦子，你负责通讯，有情况立刻汇报。"我快速安排。
"苏菲，你的人火力最猛，守住正门。陈先生，咱们两家配合，控制侧翼。"
话音刚落，建筑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。
声音很小，如果不是特意留心，根本听不出来。
但正是这种小心翼翼的动静，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一般的武装分子打起仗来都是锣鼓喧天，能搞多大动静就搞多大动静。
只有真正的职业杀手，才会这么鬼鬼祟祟。
"来了。"我举起手，示意所有人闭嘴。
透过破烂的窗户往外瞧，夜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远处的树林里偶尔有手电筒的光束一闪而过，但马上就没了。
这些王八蛋在摸我们的底细。
我正琢磨着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搞，建筑西侧突然传来一声闷响，紧接着是一阵电火花的噼啪声。
妈的，他们把电给切了！
整栋破楼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"夜视镜！都给我戴上夜视镜！"我大声吼道。
好在我们之前缴获了不少好东西，每个人都配了夜视设备。
但我心里清楚，敌人的家伙事肯定比我们更高级。
果然没错，没过多久，建筑四周就亮起了几道红外激光。
这些光束在夜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，正在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每个窗口和射击孔。
"他妈的，这帮家伙真够专业的。"王胖子在楼上的对讲机里骂骂咧咧。
"比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垃圾强多了。"
我也是这么想的。
从对方的做事风格就能看出来，这支"清道夫"小队绝对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。
他们没有急着动手，而是先断电源，再用红外设备摸清我们的布防。
这种战术水平，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杂碎高了不止一个档次。
"注意！他们在撒什么玩意儿！"苏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，听起来很紧张。
我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瞄，发现几个黑影正在往建筑周围撒着什么粉末状的东西。
"是催泪瓦斯粉！"刘瘦子一眼就认出来了，"这帮王八蛋想把我们熏出来！"
果然，没过几分钟，空气中就开始弥漫起一股让人要命的刺鼻味儿。
虽然没有正宗催泪瓦斯那么厉害，但还是熏得人眼泪鼻涕直流，喘气都费劲。
"所有人用湿毛巾捂住嘴！"我一边咳嗽一边下命令。
但这只是开胃菜，真正的狠招马上就来了。
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，几颗手雷从不同方向飞了进来。
我扯着嗓子喊了声"都他妈趴下"，然后整个人扑向最近的掩体。
"轰！轰！轰！"
连续的爆炸把整栋破楼震得摇摇晃晃，碎石头和灰尘满天飞舞。
我被冲击波震得耳朵嗡嗡直响，脑袋像被大锤砸了一样，半天才缓过劲来。
但这还没完。在爆炸的硝烟中，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冲了进来。
这些"清道夫"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。
有人负责火力压制，有人负责侧翼包抄，还有人专门瞄准露头的目标。
每个人的动作都贼专业，配合默契得让人绝望。
"老大当心！"王胖子在楼上扯着嗓子喊。
我赶紧一个驴打滚，一串子弹打在我刚才待的地方，溅起一片火星子。
要不是胖子眼尖，我现在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。
"这帮王八蛋的装备太他妈好了！"刘瘦子一边开火一边骂。
"清一色的自动步枪，还有榴弹发射器！"
确实，敌人的火力猛得要命。
我们手里的56冲在人家面前就像烧火棍，根本形成不了有效反击。
更要命的是，这些"清道夫"明显受过专业的城市作战训练。
他们对建筑内部的结构门儿清，知道怎么利用地形，也知道我们可能藏在什么地方。
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要命的专业。
"不能这样被动挨揍！"我咬着牙对身边的陈先生说，"必须想办法反击！"
陈先生擦了把脸上的血，点点头："我有个想法，但得配合好。"
"快说！"
"这帮王八蛋人不多，估计也就七八个。"陈先生快速分析，"装备虽然好，但咱们熟悉地形。''
''硬拼肯定吃亏，得用巧劲儿。"
他指了指地下室的入口："让苏菲他们在这儿死扛，吸引火力。''
''咱们从后门绕出去，抄他们后路。"
这招有一定道理，但风险也大得很。万一苏菲顶不住，我们就要腹背受敌了。
"苏菲，你们能扛多久？"我通过对讲机问。
"二十分钟！"苏菲的声音很坚定，背景是密集得要命的枪声，"但你们动作得快！"
"成！"我咬牙做了决定，"胖子，你继续在楼上压制火力。瘦子跟我走。''
''陈先生，你的人准备好了吗？"
"随时可以！"
我们猫着腰从建筑后门摸了出去。
夜色给了我们很好的掩护，加上敌人的注意力都被正面的枪战吸引，我们总算成功绕到了他们屁股后面。
通过夜视镜，我总算看清了这些"清道夫"的真面目。
一共八个人，全身黑色作战服，脑袋上戴着防弹钢盔，装备精良得让人眼红。
最要命的是，他们的战术配合简直无懈可击，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，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。
这绝对不是一般雇佣兵能有的水平。
"准备手雷。"我压着嗓子对刘瘦子和陈先生的手下说，"听我口令，一起扔。"
我们悄悄摸到距离敌人二十来米的地方，这个距离刚好在手雷的杀伤范围内。
"三、二、一，扔！"
五颗手雷同时飞出去，在敌人堆里开了花。
"轰！轰！轰！"
爆炸的火光和浓烟瞬间吞没了好几个"清道夫"。
但这帮王八蛋的反应也快得吓人，剩下的人立刻找掩护，开始反击。
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血拼了。
这些"清道夫"虽然装备好，但在近距离肉搏中，我们的地形优势开始显现。
刘瘦子这小子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，关键时刻却狠得很，一枪爆头撂倒了一个敌人。
陈先生手下那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，配合默契，很快就干掉了两个"清道夫"。
这一仗打了将近一个钟头，最后以我们的胜利告终。
但代价也够惨的，我们这边死了三个兄弟，伤了五个。
最重要的是，我们活捉了一个"清道夫"。
这家伙腿上中了一枪，但还活着。
我让刘瘦子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，免得血流干了，然后开始审讯。
"说吧，你们还有多少人？下一步打算怎么搞？"我蹲在他面前，语气冷得像冰块。
这个杀手看起来三十多岁，一脸的死人相。即使身上带伤，眼神还是凶得像恶狼。
"你们以为赢了？"他用带着怪腔怪调的中文说，"这只是开始。"
"少他妈废话！"王胖子一脚踢在他伤腿上，"老老实实交代，还能少受点罪！"
杀手疼得脸都扭曲了，但还是咬着牙说："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。'盘古计划'不是你们这些蚂蚁能阻止的。"
"那谁能阻止？"我继续逼问。
"没人能阻止。"杀手的眼神变得更加狰狞，"除非你们能干掉'黑鸦'，但那根本不可能。"
"黑鸦？"我心里一动，"他是什么人？"
"'盘古计划'亚洲区的总协调员。"杀手的声音越来越弱，显然失血过多。
"但他不在这里，你们是找不到他的..."
话还没说完，这王八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嘴里吐着白沫。
很明显，他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。
"妈的，还有这一招！"王胖子骂道。
我赶紧俯下身去，想听听他最后还能说什么。
杀手用尽最后一口气，瞪着我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"黑鸦不是人...是魔鬼...你们根本不知道...要面对的是什么..."
说完这句话，他就咽了气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