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的筹备时间,我们把张文强这个畜生的老底摸了个透。
刘瘦子拿着从各路野鸡收集来的情报,在破桌子上铺了一地图纸。
昏暗的煤油灯下,他的眼镜片反射着跳动的火光,整个人瘦得像根竹竿,但眼神狠得像饿狼。
"张文强的老窝在金三角北部一个叫'黑水寨'的地方。"他用粗糙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。
"三面靠山,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能进去。寨子里养着两百多号人,但真正见过血的估计也就一半。"
我蹲在地图前,仔细研究着地形。
这几天我的脑子变得格外清醒,就像开了窍似的,什么伏击路线、火力分配都能想得门儿清。
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,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,而是冰冷的计算。
"他们的家伙什儿怎么样?"我问道,手指在地图上敲着。
"主要是AK和56冲,重家伙有两挺苏式重机枪和几个火箭筒。"
刘瘦子翻着手里那堆皱巴巴的纸片。
"不过听说最近从缅甸那边搞到了一批新货,具体啥玩意儿不清楚。"
"哨兵怎么布的?"
"寨门口有个破竹楼,平时两个人放哨。山坡上还有三个暗哨,位置我都在图上标了。"
刘瘦子指着地图上几个用红墨水点的地方。
"最麻烦的是他们养了十几条土狗,鼻子贼灵,方圆几里有生人都能闻出来。"
我心里开始盘算,两百多人的寨子,我们只有十二个能动的,这账面上看起来是找死。
但我知道这些土匪的尿性,平时作威作福惯了,真到了拼命的时候,能有一半人敢拿枪往前冲就不错了。
关键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,先把指挥系统搞瘫,剩下的就是收拾残局。
"咱们能上的有多少人?"我环视着蹲在周围的兄弟们。
"除了伤员,能拿枪的十二个。"花蕊报告道,声音比以前冷了不少。
"枪弹够用,但人手确实紧张。"
"够了。"我在地图上用指头划着线,"打仗不是卖白菜,不是人多就能赢。''
''这次咱们不是去拼命,是去收账。"
王胖子听到我这话,脸色变得很难看:"天锋,你这话听着...怎么这么瘆人?"
"瘆人?"我抬头看着他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"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瘆人有个屁用。''
''要么杀人,要么被人杀,就这么简单。"
接下来两天,我把作战方案反复推演了好几遍。
每个人的任务、每条撤退路线、甚至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,就像下棋一样,每个棋子都在我的计算之内。
行动定在第三天夜里十一点。
那天晚上,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,黑云压得很低,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丛林里到处都是虫子的嗡嗡声,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怪叫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
我们十二个人分成三路,从不同方向悄悄摸向黑水寨。
我带着花蕊和两个手脚麻利的小伙子走正面,王胖子带人从后山包抄,剩下的负责清理外围的暗哨。
黑水寨就窝在一个山坳里,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热带树林。
越往里走,空气越潮湿,到处都是腐叶的霉味和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怪味道。
我们在距离寨子三百米的地方停下,开始最后的准备。
湿热的空气让每个人都汗流浃背,56冲的枪托都被汗水浸得发滑。
"记住,"我压低声音对大家说,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。
"这次不只是报仇,更重要的是要把这个窝点完整地吃下来。''
''能抓活口就抓活口,能收编的就收编,实在不听话的才干掉。"
"那张文强呢?"一个叫小刀的队员问道,声音有些发颤。
我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:"这个王八蛋必须死,但怎么死,什么时候死,由我说了算。"
十一点整,行动开始。
花蕊像只夜猫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摸到寨门附近。
这女人这几天变得越来越狠,刀法也越来越辣,一刀下去绝不拖泥带水。
竹楼里的两个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她送上了西天。
与此同时,我带着人摸到了张文强的老窝。
根据情报,这畜生住在寨子中央的一栋二层木楼里,周围有十几个贴身保镖,都是见过血的亡命徒。
木楼里灯火通明,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在喝酒猜拳,声音很嘈杂。
看来张文强还在享受他的最后一夜。
我打了个手势,队员们立刻散开包围小楼。
每个人的动作都轻得像猫,多年的训练让我们在夜色中如鱼得水。
但就在我准备下令攻击的时候,意外发生了。
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,然后是张文强暴怒的吼声:"他妈的!是谁在外面?!"
糟糕,被发现了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楼里的灯全部熄灭,四周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拉枪栓的声音。
"动手!"
我再也顾不上什么计划了,抓起一颗手雷就朝楼里扔去。
其他队员也同时行动,三颗手雷几乎同时飞进了小楼的一楼。
轰!轰!轰!
连环爆炸把整栋木楼都震得摇摇欲坠,火光冲天,木头渣子和血肉横飞。
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、咒骂声和乱糟糟的枪声。
"冲!"我端着56冲第一个冲进小楼,眼前是一片血腥的地狱。
一楼的几个保镖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伤,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哀嚎。
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、血腥味和烧焦的臭味,呛得人直想吐。
"楼上!张文强在楼上!"我指着冒烟的楼梯吼道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