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莫要激动。”徐止忙安慰人,生怕情急之下人再晕过去。
“我怎么能不激动!婉婉如今是太妃娘娘跟前的红人,放眼整个京城,谁有这等风光?是什么人丧心病狂到要对婉婉不利?”
老夫人都要急死了,这是要对婉婉行凶吗?分明是要斩断徐府的荣耀与前程!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。
“京兆府还在查,背后之人狡诈,可能还需要些时日。”徐止说话间眼神有些闪躲。
老夫人不是个蠢的,她想到徐止刚回来叫去的丫鬟,压低声音问道:“所以你对诗诗与浅浅有所怀疑,才把丫鬟叫去审问?”
徐止承认:“对,要说不是她们就太过巧合,偏偏婉婉去了相国寺,劫匪就埋伏在相国寺回城的路上。”
“可审问出了什么?”老夫人焦急的问道。
“没有——,看二人的神情,不似说谎,诗诗在寺庙并无奇怪举动。”徐止口中说着,眉头却未松开半分。
老夫人眼神冷了下来:“你放心,浅浅那边都是徐府的下人,我让人去问清楚,若真是她从中作梗,立马就送回湖州!”
妹妹的感情寄托再有情分,也不及徐府的将来重要。
“全凭母亲做主。”徐止毫无异议。
“另外,诗诗那边——”老夫人心中有些嫌弃,“以后她出府,我会多安排些人跟着,免得再做出有损府中的行为。”
“最近就让她安心把规矩学好,不要再出府了。”徐止到现在都心有余悸,养女迫害亲生女儿成真,那他在京中这么多年的声誉将会是个笑话。
“柳氏,我看着心思也不少,你告诉她,大小姐暂时交给她管,若再闹出风声,我为她是问。”老夫人沉声道。
“我正有此意。”徐止本来纳妾就是为了管理大房,然而柳若离并不合老夫人的心意,这事就耽搁了。
如今险些又出了大事,老夫人顾不上满不满意,只得先用着。
徐止坐了会儿去了柳若离的院子,自从柳若离过府,徐止每晚都歇在此处。
“大人?”柳若离惊讶道,“大人是回来取东西?”
“回来处理些事,顺便有件事想拜托你。”徐止说着进了房内。
“妾身就是大人的人,大人说话还这么见外。”柳若离嗔怪道。
徐止心中有瞬间的柔软,烦乱的思绪得到缓解:“当初母亲为我纳妾,便是想要管理好大房一应事务,如今你入府这么久,清闲着也是无趣,不如替我分忧如何?”
柳若离惊喜交加:“大人信得过妾身?”
“大人不信你信谁?”徐止刮了刮她的鼻子,“只不过,诗诗闹出太多的风波,你要切记看管好她。母亲有令,她要是再有流言,便是你管理不当,你可明白?”
“妾身明白,大人放心就是。”柳若离满口应下,她管教徐乐诗学规矩原本还有些束手束脚,有徐止这句话就放了心,以后看那个小贱人再敢对她出言不逊!
徐宗雨在后衙闹了一通后自知理亏,下了职后鬼鬼祟祟的回了府,然而刚到院子,就看到父亲的小厮等在院门前。
“大公子回来了。”小厮行了一礼,“大人有吩咐,公子今日言语不周,回府后需跪祠堂一夜,用心反省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徐宗雨肩膀垮了下来,他还以为事情过了便过了呢,结果父亲在这等着他。怪自己,嘴比脑子快,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?
徐乐诗得知丫鬟被叫走时,很是紧张了一番,以为事情要暴露。但是转念一想,霜降霜露二人毫不知情,别说是问话,就是腿打断她们也不知这件事,便稍微放心。
果然,人回来后除了受惊,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“小姐,您说大人为何要那般问奴婢,奴婢真的怕哪句说错了见不到小姐了。”霜露有些后怕道。
“我也不知,既然事情过去了,你们切记管好自己的嘴,不要到处提起这件事。”徐乐诗叮嘱道。
“奴婢省的,定然不会与别人泄露半个字。”霜露慌忙保证。
徐乐诗又等了一夜,发现徐止并未再找任何人,心中这才真正松了口气。
晨起后,用完早膳,照例派霜降出去打探消息。
结果霜降到府门口被拦了下来,她急忙跑回风雅阁:“小姐,小姐,门房不让奴婢外出!说,说是小姐院中的人要出府,都要经过柳姨娘的同意才行。”
徐乐诗心情好了不少,欲要去花园走走呢,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:“你说什么?我院中的人外出要柳姨娘同意?!她不过一个妾,妾就是下人,什么时候轮到她管到主子头上来了?”
“小姐您不可乱说啊。”霜降急得不行,“一旦被柳姨娘听了去,免不得又要罚您。”
徐乐诗咬了咬唇,忍着怒气想先退一步,起码等衙门的风声过去再行动,不然惹的父亲生气,只怕自己的日子更不好过。
只是——褚天旭还在牢里呢,也不知要怎么救他。
“等大哥下职后,你去问问青竹,让他留意着衙门的消息。”
“是。”霜降出不去,只能这样。
县君府。
池嬷嬷生了一夜的闷气,连带着做梦都有人前来挑衅,晨起后思来想去,终究觉得这口恶气实在是难以咽下,跑来寻主子:
“县君,不如让老奴舍了这张老脸,去太妃娘娘跟前念叨念叨,省的让那些小人钻了空隙。”
徐乐婉让人坐下,温声安抚道:“嬷嬷不必如此,我确实没事,何必兴师动众?况且,太妃娘娘的情面,能不动用,还是不动用的好。”
池嬷嬷急切道:“有人要害县君,怎么不算大事?”说罢叹了口气,“您年纪小可能不懂,官场之中,都是官官袒护,上行下效的苟且之事。徐尚书不开口,京兆府岂会认真查办?不过是拖些时日,最后草草结案罢了。”
徐乐婉不在乎这些,她的本意就是想让徐乐诗自乱阵脚而已,并没有真的想把褚家置于死地。他们死了,谁来牵制徐乐诗呢?
因而——“嬷嬷,我懂,不过眼下京兆府尚未推诿不管,何必现在去惊扰太妃娘娘?”
“那咱们……”池嬷嬷皱眉。
“嬷嬷不要急,我们不说,就让别人去说。”徐乐婉缓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