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 >  公主娇软撩人,权臣们都失控了 >  第一百八十一章

崔嬉站在沈知韫身侧,此时的她一手挽袖,一手执墨锭,正细细研磨。崔嬉还会时不时倾身凑近沈知韫,整个人几乎贴在沈知韫耳边细细低语。

“呵……”

杨嘉仪耳边嗡嗡作响,这一世沈知韫明明说过,他不擅作画。即便前世,沈知韫的书房里曾藏满了杨嘉仪的画像……

那现在呢,他在做什么……

沈知韫的笔尖在纸上轻勾慢描,崔嬉掩唇轻笑,两人目光交汇时,沈知韫竟微微侧首,还对她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。

好你个沈知韫,好你个崔嬉……

杨嘉仪心里盛满了怒火,外墙上一片松动的瓦片给她无意碰到,发出一阵声响。

声响惊动了院子里的人,沈知韫有所觉,抬眸望向墙头杨嘉仪的方向。

杨嘉仪被吓一时间手忙脚乱,脚下一滑向后仰去。

冬生眼疾手快,一把接住脚下打滑从他肩膀跌落的杨嘉仪。

即便如此,他却仍晚了一步。

杨嘉仪的手臂被碎石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,伤口看上去十分狰狞。

“殿下!您受伤了!”

冬生被吓的手足无措,他看不清杨嘉仪的胳膊,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血腥味。

冬生不敢碰她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嘉仪抱着受伤的胳膊抽气。

“这伤口太深了,得赶紧回去处理!不然、不然……不然会留疤的!”

月光透过云层照下,冬生瞧见了那伤口,他急的有些语无伦次,却还是着急的关心着杨嘉仪。

杨嘉仪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这样子的沉默,令本就着急的冬生更加慌了神。

他的动作有些笨拙,他歪着头凑近试图去看杨嘉仪的脸:

“您……您别不说话啊……诶?您……不会是在哭吧?”

冬生声音在看到杨嘉仪的眼泪时,突然变了调。

他并不知道杨嘉仪看到了什么,只当杨嘉仪是因为手臂太疼了才会落泪。

然而令冬生没想到的是,他这一问杨嘉仪彻底绷不住了。

杨嘉仪猛地捂住脸,从无声的落泪变成了放声大哭。

这些天来,为沈知韫的担心忧虑,突然间被和离的委屈,以及沈知韫和崔嬉你侬我侬的愤怒,还有两世的不甘统统倾泻出来。

“殿下……哎!您您您……别、别哭了啊……”

冬生急得满头大汗,杨嘉仪哭得更凶了。

冬生吓得立刻闭嘴,什么都不敢说了,生怕自己这张笨嘴乱讲话再刺激到她。

杨嘉仪哭了很久,直到她哭累了,声音渐渐弱下去,冬生才敢开口,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,试探着问:

“殿下,你若不嫌弃,末将背您回去吧……”

杨嘉仪点了点头,默默趴上他的背。

冬生背着她,走得极稳,生怕颠着她,杨嘉仪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后襟。

一路上,冬生一句话也不敢说,直到到了长公主府冬生才发现杨嘉仪早就睡着了,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
——————镇远将军府——————

崔嬉站在书案旁,借着月色把玩着手中的墨锭。指尖沾染了些墨渍,她一边摩挲着,一边将目光落在沈知韫身上。

沈知韫仍然在望着墙头,一直盯着杨嘉仪刚刚所在的方向,神色有些恍惚的发着呆。

“哎,沈大人……你看你,这坏事你又让我做。”

崔嬉叹气,又有无奈。

沈知韫回过神来,唇角勉强的扯出一抹淡笑,随即深深躬身行礼,动作缓慢而郑重:

“谢过崔嬉姑娘。”

崔嬉抿了抿唇,眉头紧蹙:

“算了算了,这坏事做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左右……也是我之前对不住你。只是,你这么做,就不怕长宁公主心痛?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?怎么会忍心这样伤害她?”

沈知韫早就知道杨嘉仪会在墙头上看着他们,也是他早早拜托了崔嬉陪她演的这出戏。他就是想要杨嘉仪以为自己背叛了她……

“长痛不如短痛。能让她忘了我最好……”

沈知韫拿笔的手一颤,目光落回案上未干的画。

沈知韫刚才在那纸上留下的寥寥几笔,勾勒出的正是杨嘉仪的轮廓。

崔嬉盯着沈知韫的侧脸,摇了摇头。她并不赞同沈知韫的做法,但难得沈知韫开口求自己帮忙,她便也就同意了。

她看着沈知韫所谓的“气色好转”的假象,仔细看那脸上扑着薄薄的脂粉,就是那挺直的脊背,也不过是他在靠毅力死死地撑着。

“沈大人,有一事我倒是一直好奇。你为何对长宁公主这般痴心?”

崔嬉看着沈知韫这副拧巴的模样,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。

“我和她……很早就认识了。早到她都不记得我了……”

沈知韫回想起以前,脸上又是温和的笑容。他们第一次见面,是在烟雨朦胧的江南行宫,那时杨嘉仪满眼都是对昭和长公主的崇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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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公主府后的杨嘉仪性情大变,成日里以酒为伴。

公主府的寝殿内,杨嘉仪光着脚坐在地上。手臂上的伤只是简单的上过药,现在已经开始愈合。

“殿下……殿下……”

寝殿的门紧紧的关着,任由瑶一和雪落如何劝说,杨嘉仪也不肯出来。

房中的杨嘉仪恍若未闻敲门声,只是自顾自的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。

她看着自己手中酒盏,里面的酒水摇摇晃晃,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沈知韫的脸。

辛辣的酒水咽下,却依然不能盖过心中翻涌的酸涩。

“啪!”

杨嘉仪怒火肆意,随手将酒盏砸在地上,一时间碎片四溅。

“沈知韫啊沈知韫,你说你擅作画……可你却……”

杨嘉仪喃喃自语,她捡起扔在地上的空白画轴,这是她那日从镇远将军府回来翻遍整座个书房才找到的,上一世这上面分明是沈知韫痴痴念念画着的自己,可如今,上面空空如也,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画纸。

“骗子……都是骗子!”

杨嘉仪拿起酒坛,直接往嘴里灌着。

酒水混合着眼泪,将她整个人都弄的湿漉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