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凌晨三点依然刺眼。
林夜盯着面前的能量监测仪，喉结动了动——屏幕上跳动的橙红色波形，和他掌心跃动的火焰天劫频率完全重合。
"这是锁魂碑碎片的能量图谱。"赵总监推了推金丝眼镜，将平板转向众人。
投影在墙上的幽蓝光纹里，几簇橙红如同活物般游移，"和你火焰天劫的共振指数，从三天前的37%涨到了现在的62%。"
张昊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，屏幕里的代码瀑布突然炸开一串绿色烟花："我黑进了国家气象中心！
最近三个月，你使用火焰天劫的区域，地磁场异常指数直接翻了五倍——老林，你这哪是天劫，简直是移动的能量扰动器！"
"扰动器就扰动器。"唐婉儿抱着手臂倚在操作台前，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电磁弹发生器，"重点是怎么让这团火听他使唤。
上次在老电厂，你差点烧穿唐叔给的防护手套。"她说着瞥了眼林夜右手，指腹上还留着淡粉色的灼痕。
林夜低头搓了搓那道印子，忽然笑了："所以才要你们在啊。"他抬头时，眼尾的淤青在灯光下泛着青黄，"赵叔的新设备呢？
不是说能模拟不同强度的火焰冲击？"
"在这。"穿白大褂的助理推着金属推车进来，最上层的透明舱体里，悬浮着颗拳头大的水晶球。
赵总监按动开关，水晶球骤然亮起，"这是能量共鸣舱，能承受三级天劫强度的冲击。
现在，试着用火焰天劫去触碰它。"
林夜深吸一口气。
指尖的温度开始攀升，橙红火焰从指缝渗出，像活过来的蛇般缠上水晶球。
监测仪的警报声突然尖啸——波形图上，橙红线条疯了似的往上窜，水晶球表面裂开蛛网状细纹。
"不对！"苏瑶猛地扑到操作台前，手指快速划过触控屏，"火焰频率在紊乱！
老林，快收力！"
林夜额头瞬间冒出汗珠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团火在抗拒，像头被拴住的野兽在扯着锁链。
正想强行压制，后颈突然一热——是青铜扣。
温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，他的意识突然清明，仿佛能"看"到火焰里每一丝能量的走向。
"试着引导，别硬压。"苏瑶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把你的呼吸频率和火焰波动对齐......对，就是现在！"
林夜跟着自己的心跳调整呼吸。
火焰的橙红慢慢变作金红，水晶球的裂纹不再扩散，反而开始愈合。
监测仪的警报声渐弱，最终变成规律的"滴——滴——"。
"成功了！"张昊拍着桌子蹦起来，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，"共振指数稳定在89%！
老林你刚才那表情，跟武侠片里打通任督二脉似的！"
唐婉儿没说话，却悄悄把藏在身后的冰袋递过去——林夜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校服已经湿透。
他接过冰袋按在脖颈，突然瞥见操作台上的雷电模拟器。
那是上周实验雷电天劫时留下的，蓝色电弧还在金属球表面噼啪跳动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抬起另一只手。
雷电从指尖窜出，和火焰在半空相遇。
实验室瞬间被炽白光芒填满。
林夜听见苏瑶的尖叫，张昊的键盘"哐当"砸在地上，唐婉儿的电磁弹发生器发出过载的嗡鸣。
但他的视线被那团光牢牢锁住——金红的火焰裹着幽蓝的雷蛇，像朵旋转的向日葵，每一片"花瓣"都是跳动的能量。
"快记录数据！"赵总监的声音带着颤音，"所有设备全开！
温度4700度！
雷电频率120赫兹！
融合稳定性......75%！"
林夜感觉自己的血管在发烫，却不是灼烧的痛，而是类似于力量在生长的痒。
青铜扣在颈间发烫，这次他没有抗拒，反而主动将意识沉进去——他看见火焰和雷电的能量链在交织，像两条蛇缠绕着蜕变成龙。
"收！"唐婉儿的电磁弹精准击中他脚边的能量缓冲垫，冲击力让林夜一个踉跄，那团光"轰"地散作星芒。
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。
张昊的平板还在冒烟，苏瑶的监测仪屏幕裂成蜘蛛网状，唐婉儿的电磁弹发生器冒着焦糊味——但所有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。
"这就是......融合天劫？"林夜哑着嗓子问。
赵总监摘下眼镜，用衬衫下摆用力擦了擦："比我十年前在昆仑秘境看到的雷火同源还要完美。
小林，你可能开创了新的天劫体系。"
"那必须的！"张昊突然从地上捡起冒烟的平板，屏幕居然还亮着，"我刚录了视频！
你看这火焰里的雷纹，像不像......"
"打住。"唐婉儿踢了他一脚，目光却落在林夜发亮的眼睛上，"现在问题是，怎么控制这玩意儿别把实验室炸了。"
"实战演练。"林夜突然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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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扯下湿透的校服，露出线条利落的腰线，"学校后巷的废弃仓库，明天晚上。
张昊，你负责设置模拟敌人；苏瑶，带监测仪；唐婉儿......"他冲她挑眉，"带你的电磁弹，万一我收不住，给我兜底。"
"想得美。"唐婉儿转身往实验室外走，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，"要不是怕你烧了我爸的设备......"
"我记着了。"林夜望着她的背影笑，又转向苏瑶，"帮我看看，刚才融合时青铜扣的温度变化数据。"
"已经在整理了。"苏瑶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，"老林，你觉不觉得......"她顿了顿，"自从在老电厂之后，青铜扣好像更配合你了？"
林夜摸了摸颈间的青铜扣。
这次它没有发烫，反而像有生命般轻轻振动，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。
他想起月蚀夜门内的血雾，想起唐婉儿挡在他面前的身影，想起张昊在面包车里喊破嗓子的"左拐第五根柱子"。
"可能它终于明白。"他轻声说，"天劫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。"
凌晨四点的实验室外，张昊蹲在台阶上给平板扇风，嘴里念叨着"绝对能修好"。
唐婉儿站在路灯下等司机，假装没注意到林夜走过来。
苏瑶抱着笔记本电脑，屏幕蓝光映得她眼睛发亮。
风卷着落叶掠过他们脚边。
某片叶子停在林夜脚边，上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："雷火融合实战预案——张昊（草稿，勿踩）"。
林夜弯腰捡起纸条，抬头时，看见所有人都在看他。
"明天晚上。"他说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，"让他们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天劫。"
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。
实验室的玻璃窗上，映出五个人影——一个抱着平板的程序员，一个抱着笔记本的女生，一个插着兜的富家千金，一个挂着金丝眼镜的高管，还有个穿着旧校服的年轻人，掌心跃动着金红与幽蓝交织的光。
那光，比即将升起的太阳还要耀眼。
废弃仓库的铁皮门被张昊用万能钥匙捅开时，铁锈簌簌落了林夜一鞋。
月光从破碎的玻璃天棚漏下来，在积灰的水泥地上画出斑驳光斑——这里曾是校工存放旧课桌椅的仓库，三年前搬空后就成了野猫和流浪少年的据点，此刻却被张昊用黑客手段改了监控记录，成了他们的"秘密战场"。
"模拟敌人定位完成。"张昊的平板屏幕映得他眼镜片发亮，他蹲在角落的破课桌后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，"我黑了学校保安的无人机，现在仓库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有三个红点——都是信号模拟的'敌人'，会随机释放干扰波。
老林，你的天劫要是能同时覆盖这十二个点......"
"十二个？"唐婉儿抱着电磁弹发射器靠在门柱上，作战靴尖碾过地上的碎粉笔头，"你当老林是移动炮台？
上次融合天劫差点烧穿我的防护盾，这次要是崩了仓库屋顶，我爸的安保公司可要收高额维修费。"她说着瞥了眼腕间的智能手表，那是赵总监特制的能量监测器，此刻正泛着柔和的绿光。
苏瑶蹲在两人中间，将便携监测仪的吸盘贴在水泥墙上："张昊把难度调高是对的。
上周在实验室，融合天劫的稳定性是75%，但实战中敌人不会站着让你瞄准。"她抬头时，马尾辫扫过监测仪的天线，"我会实时同步你的能量波动，要是超过临界值......"
"我这儿有冰雾弹。"唐婉儿抛了抛腰间的战术腰包，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清晰，"三秒内降十度，够你冷静收力了。"
林夜站在仓库中央，掌心的雷火天劫轻轻跃动。
金红与幽蓝交织的光映得他眼底发亮，后颈的青铜扣微微发烫——这是他与天劫共鸣时的特有反应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一下，两下，和掌心能量的频率渐渐重合。
"开始。"苏瑶按下监测仪的启动键。
仓库四角的红点骤然亮起。
林夜的瞳孔缩成针尖——那不是普通的红光，而是张昊模拟的"神魔能量波动"，带着刺皮肤的灼热感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抬手的瞬间，雷火天劫如活物般窜向最近的红点。
"东边第三个红点能量偏移！"苏瑶的声音像警报，"波动值 15%！"
林夜的额头冒出汗珠。
他能感觉到那团融合天劫在试图挣脱控制，火焰想往高处窜，雷电却往地面劈。
就在能量即将失控的刹那，右耳传来"滴"的轻响——是唐婉儿的智能手表，绿光突然转黄，同步震动提醒。
"调整呼吸频率。"苏瑶的声音放轻，像在哄受惊的小动物，"跟着我的计数：吸气——二，三；呼气——二，三......"
林夜跟着她的节奏调整，掌心的光团渐渐稳定。
雷火交织的轨迹突然变作螺旋状，精准缠住四个角落的红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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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昊的平板传来连续的"叮"声："干扰波被压制！
老林，你现在同时锁定八个目标！"
"剩下四个！"唐婉儿突然推开铁门，冷风卷着枯叶灌进来，她的电磁弹发射器对准天花板，"看左边！"
林夜转头的瞬间，左侧墙面的红点突然暴涨——那是张昊临时改的程序，模拟"敌人"爆发能量。
他的左手不受控地抬起，雷电脱离火焰单独窜出，在墙面炸出焦黑的痕迹。
"糟糕！"苏瑶的监测仪发出蜂鸣，"雷电单独释放会导致火焰失衡！"
"接招！"唐婉儿的电磁弹精准击中那团雷电，蓝色电弧被磁场合力拽向地面，在水泥地上烧出个浅坑。
林夜趁机收回火焰，重新将雷电裹进光团。
这一次，金红与幽蓝的融合更紧密了，像两尾鱼在水中追逐，却始终绕着同一个中心旋转。
"十二个目标全灭！"张昊蹦起来时撞翻了破课桌，灰尘腾起老高，"稳定值89%！
比实验室还高！
老林你刚才那招......"
"先别急着庆祝。"林夜弯腰捡起地上的电磁弹弹壳，指尖还残留着唐婉儿的能量余温，"要是没有小唐的电磁弹兜底，刚才的雷电早把仓库墙炸穿了。
苏瑶的呼吸引导，张昊的动态模拟......"他抬头看向三人，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领口，"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天劫。"
仓库突然陷入寂静。
月光更亮了些，照见唐婉儿耳尖的红，苏瑶睫毛上的细汗，还有张昊眼镜片上的灰尘——那是他刚才蹦跳时沾的。
"叮——"
张昊的平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。
他手忙脚乱去按关闭键，屏幕却自动弹出封加密邮件，发件人显示乱码，主题只有三个血红色大字："别得意"。
林夜凑过去，邮件内容很短："月蚀夜门的血雾还没散，你们以为融合了雷火就能翻天？
明晚十点，世纪大厦顶楼，我等你来看——什么才是真正的'天劫'。"末尾的符号是个扭曲的六芒星，和林夜在昆仑秘境见过的邪教图腾一模一样。
"是他们。"唐婉儿的手指攥紧电磁弹发射器，指节泛白，"上个月在老电厂袭击你的那些人，首领一直没露面。"
苏瑶的监测仪突然发出高频震动，她快速操作屏幕："邮件来源定位到郊区废弃化工厂，和之前几次邪教活动地点重合。
他们......在挑衅。"
林夜摸了摸颈间的青铜扣，这次它烫得惊人，像是在传递某种愤怒。
他想起月蚀夜门内的血雾，想起被邪教控制的神魔在城市里掀起的混乱，想起唐婉儿挡在他面前时后背的灼痕。
"明晚十点。"他轻声重复邮件里的时间，目光扫过团队三人，"世纪大厦顶楼。"
"我黑了大厦的安保系统。"张昊的手指已经在平板上飞舞，"地下三层有备用电源，顶层通风管道能容一人通过——"
"我让爸调了最新的防护盾。"唐婉儿打断他，从战术腰包里摸出个银色手环丢过去，"戴在手腕上，能扛住五级天劫冲击。"
苏瑶把监测仪塞进林夜手里："这台是便携版，能量波动超过临界值会自动发信号给我们。
记住，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"
林夜低头看着三人递来的东西：张昊写满逃生路线的便签，唐婉儿的防护手环，苏瑶的监测仪。
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，在地上投下四个交叠的影子，像四株根系缠绕的树。
"今晚回实验室。"他把所有东西收进背包，抬头时眼底闪着光，"赵叔的团队需要调整电磁弹的频率，苏瑶要重新校准监测仪参数，张昊......"他冲好友挑眉，"你得黑进大厦的监控，确保我们进去时没有埋伏。"
"明白！"张昊把平板往怀里一抱，"这次绝对不翻车！"
"谁信你。"唐婉儿转身往外走，却在门口停住，"喂，林夜。"她没回头，声音轻得像风，"别死。"
林夜望着她的背影笑，又看向苏瑶："走吧，回学校。
得在天亮前把演练数据整理好，赵叔明天早上要来看。"
四人走出仓库时，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。
林夜走在最后，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防护手环——唐婉儿的香水味还残留在皮质表面，清甜里带着点薄荷的凉。
他摸了摸后颈的青铜扣，这次它不再发烫，反而像有生命般轻轻蹭着他的皮肤，像是在说："我在。"
学校的早自习铃声远远传来。
张昊已经开始念叨"绝对能黑进大厦系统"，唐婉儿假装没听见，却悄悄放慢脚步等苏瑶，两个女生的影子在晨光里叠在一起。
林夜望着他们的背影，忽然觉得胸口发暖—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"后盾"。
他摸出手机，给赵总监发了条消息："明晚十点，世纪大厦。
需要所有可用设备。"
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眼睛发亮。
远处，学校的国旗杆上，五星红旗正在晨风中舒展。
林夜深吸一口气，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三人。
明天，会是场硬仗。但他知道，这次，他不是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