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 >  签到百年我成为神探 >  第13章 毒雾迷踪,药铺暗战

天色刚泛出鱼肚白,皮延林就着顾清欢递来的青布帕子擦了把脸。

帕子上沾着淡淡皂角香,混着他刻意蹭上的草汁味,倒真像极了连夜背着重病家人赶来的庄稼汉。

"清欢姐,我这扮相可像?"他弯腰把李三往竹篓里塞,额角故意蹭了块泥,"您说孙大夫见着我这副急得直搓手的模样,会不会直接请咱们进后堂?"

顾清欢没接话。

她盯着竹篓里昏迷的李三,指节捏得发白——李三的手腕上还留着被绳索勒出的血痕,显然是被人连夜拷问过。"张七能找到醉花楼,说明魏通判的人早就在盯着李三。"她扯了扯自己的粗布裙角,将腰间的佩刀往衣襟里压了压,"济世堂是玄案司备案的医馆,他们就算再大胆,也不敢在医馆里动刑。"

两人穿过晨雾里的青石板路时,皮延林的鞋底黏着半片枯荷。

他盯着脚下被露水打湿的方砖,耳尖微微发烫——方才在醉花楼,张七提到"李三"时那抹阴恻恻的笑,像根细针戳在他后颈。

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吊铜钱,那是方才故意拍在桌上的"酒钱",此刻正硌得肋骨生疼。

济世堂的朱漆门刚卸下一扇,药香便裹着热气涌出来。

顾清欢抢先一步扶着竹篓,眼眶瞬间红了:"大夫行行好,我兄弟昨儿个突然头疼欲裂,直喊着看见鬼火!"她声音发颤,肩头微微发抖,倒真像被吓破了胆的小媳妇。

柜台后正在拨算盘的张掌柜抬了抬眼。

他四十来岁,圆脸带笑,两撇八字胡沾着药末,活像尊弥勒佛:"小娘子莫急,孙大夫在后院煎药呢。"他目光扫过竹篓里的李三,又落在皮延林发白的脸上,"这位兄弟看着也不大好?

可是被吓着了?"

皮延林立刻扶住柜台,额头重重撞在楠木案上——这一下他用了巧劲,疼得倒抽冷气,却正好挡住张掌柜往竹篓里探的视线:"哎哟...头...头要炸开了..."他踉跄着退到候诊席,整个人瘫在条凳上,"清...清欢,快...快给我拿点止痛散..."

顾清欢立刻转身翻布包,铜铃铛似的碎银丁零当啷落在案上:"掌柜的,先给我兄弟拿两贴止痛膏,再抓副宁神的药。"她指尖刻意蹭过算盘,拨乱了刚算到一半的账目——这是他们约好的"开始"信号。

皮延林瘫在条凳上,眼皮半阖。

他望着梁上悬着的"妙手仁心"匾,嘴角微微抽搐——那匾的檀木框上,隐约有几道新刮的痕迹,像是被利器划的。

他闭紧双眼,喉间默念系统指令:"签到。"

熟悉的热流从丹田升起,在识海炸开一团金光。

《懒仙诀》第三重的口诀如潮水涌来:"神游外感,五感自封,心若懒云,万尘不侵..."他只觉耳中嗡鸣,原本清晰的药香、算盘声、顾清欢的说话声突然变得模糊,像隔着层毛玻璃。

"成了。"他睫毛动了动,装作昏昏欲睡的模样,顺着条凳滑下半个身子。

候诊席离后厨不过三步远,他借着人流遮挡,猫腰钻进挂着"药材重地"木牌的门。

地窖的潮气是在他运转功法后突然清晰起来的。

五感被屏蔽的瞬间,他反而"看"到了更多——空气里浮动的药气凝成淡白色雾丝,其中一缕泛着妖异的红,正顺着墙根往地下钻。

他伸手摸向墙角的青石板,指尖刚触到缝隙,便有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地底涌来,烫得他缩回手。

"在下面。"他蹲下身,指甲扣住石板边缘。

石板下传来隐约的"咕嘟"声,像是什么东西在熬煮。

他刚要掀开,耳畔突然炸响顾清欢的冷喝:"掌柜的这算盘珠子拨得倒响,难不成我兄弟的命还没您那几个铜子金贵?"

皮延林心头一紧。

他知道顾清欢这是在引开张掌柜的注意,当下拼尽全力掀开石板——地窖里的热气裹着腥甜的药味扑面而来,一口黑铁锅架在柴火上,锅里翻涌着暗绿色的黏液,黏液里泡着半具焦黑的鸟尸,正"滋滋"冒着气泡。

"幽冥引!"他倒抽一口冷气。

这是玄案司卷宗里记载的邪毒,能引尸虫入体,让人在剧痛中疯癫而死——李三额角的汗、急跳的脉搏,正是中了这毒的症状!

"砰!"

地窖口的木盖被重重踹开。

张掌柜站在楼梯口,八字胡剧烈抖动,手里攥着个粗布口袋。

他望着皮延林,原本圆润的脸扭曲成狰狞的恶鬼:"你是什么人!

怎么找到这里的!"

皮延林后退两步,后腰抵在药柜上。

他瞥见张掌柜指尖渗出的冷汗,突然笑了:"张掌柜好手段,白天卖补药,夜里熬毒汤。

李三是不是不肯说'圣君'的事,您就给他灌这个?"

张掌柜瞳孔骤缩。

他猛地扯开粗布口袋,白色粉末如浓雾般弥漫开来。

皮延林闻见一丝苦杏仁味,瞬间启动"寻痕眼"——视线里,毒尘化作无数银线,正顺着气流往他面门扑来。

他侧身撞开药柜,檀木抽屉"哗啦"落地,挡住了最浓的毒雾。

"皮延林!"

顾清欢的声音混着刀鸣破窗而入。

她手中的雁翎刀寒光一闪,精准斩断了地窖顶上的吊绳——原本悬着的药材包"轰"地砸下,将地窖口堵了个严实。

毒雾被压在地下,只余几缕从缝隙里钻出来,呛得张掌柜直咳嗽。

"跑!"张掌柜吼了一嗓子,转身就往窗口窜。

顾清欢挥刀砍向他的后颈,却被他撞翻的药柜挡住。

皮延林趁机扑向张掌柜方才扔口袋的位置,指尖触到些微残留的粉末——这是玄铁砂,能吸附毒尘,正是指认张掌柜的铁证!

张掌柜翻窗时撞碎了半扇木窗,碎木屑溅在皮延林手背上。

他望着窗外渐远的背影,摸了摸怀里的药包——方才在地窖角落,他看见半卷染血的密函,上面隐约有"七月十五,玄案司"几个字。

"清欢,追!"他把密函塞进顾清欢手里,"但别伤他性命——咱们要的,是他背后的人。"

顾清欢抹了把脸上的药末,目光如刃:"你守好李三和证据,我去截他。"她提刀跃上窗沿,青布裙在风里翻卷,像只随时要扑击的鹰。

皮延林弯腰捡起地上的玄铁砂,放进随身的布囊里。

他望着地窖里还在熬煮的毒锅,突然觉得那咕嘟声像极了某种倒计时。

"圣君..."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,耳后又开始发烫。

李三昏迷前说的那句话,此刻像根针,正一下下戳着他的太阳穴。

济世堂外传来顾清欢的断喝,混着追赶的脚步声。

皮延林拍了拍身上的药末,把竹篓里的李三重新裹紧。

他望着柜台上那盏还在燃烧的油灯,灯芯结着个灯花,像朵血色的花。

"该回衙门了。"他扛起竹篓,转身时瞥见梁上的"妙手仁心"匾——此刻在晨光里,那匾上的金漆竟泛着暗紫,像被血浸透了。

他摸了摸怀里的密函,眯眼看向衙门方向。

后衙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正慢慢爬上墙根,日头再过半个时辰,该晒得正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