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震敢保证,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,第一个要杀他的人一定不是梁王,而是安阳大长公主,因为到那时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,而且知道太多秘密,安阳大长公主不会让他多活一天,无论他立过多少功劳,都会死。
因为安阳大长公主绝对不会让自己做过的所有丑事被公之于众。
而沈南青还以为抱上大树,有恃无恐,简直可悲至极。
关键是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还无法点醒,所以和他商量事情毫无意义,想了想,转而道:“沈统领能为本座办一件事吗?”
沈南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杨公子的事就是末将的事,但说无妨。”
杨震也是神秘一笑,算是你知我知的默契,接着认真道:“明天把黄恒和周鸿山绑来,晚上本座来审问他们,这事不能惊动任何人,能做到吗?”
沈南青微微一愣,“你想调查二殿下的事?你不怕他?”
闻言,杨震知道今天在溢香园发生的事,他已经知道,于是微微摇了摇头,低声道:
“现在还不能说,如果沈统领感兴趣,明天在一旁听我问什么就知道一切了。”
沈南青沉思了一会儿,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不过绑两个纨绔而已,于是点了点头,“好,明天末将让人把他们绑来,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“那就等沈统领的好消息了,夜深了,本座也该回去了,沈统领也应该去安排一下实施计划细节,告辞!”杨震说完,起身离开醉仙楼。
与此同时,李康和魏紫檀并没有去安排什么工作,而是在密室中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时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。
显然,今晚他们两个都被杨震透露出来的消息震惊到麻木了,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命的大事。
梁王的不信任,狼王的背叛,盐铁税赋的幕后主使,这些都是他们不曾听闻过的消息,甚至想都没想过,所以一时之间接受不了。
就连三皇子和四皇子奉旨离京办差,这种不起眼的小事也牵扯出深不可测的暗流。
由此可见,醉仙楼这些年来办事不利啊!就没做对过什么事情,打探到的情报也大多流于表面,未曾触及核心。
就比如说,上次梁王下令,调查各州私田一事,就搞得焦头烂额。
如果平时把这些工作做好,也不至于梁王问起,一无所知,关键是让狼卫去调查,都无法找到突破口,像无头苍蝇般乱撞。
所以梁王对醉仙楼不信任和办事不力的失望,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要不是今晚杨震点破,他们还蒙在鼓里,等梁王彻底失望,到时候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魏紫檀深吸一口气,“李老二,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
李康眉头紧锁,沉声道:“现在任务又多又重,而我们人手不足,关键是不仅醉仙楼内可能被不少势力安插了探子,各州狼王还有可能背叛,而我们一直没发觉,没想到狼卫到了我手里变成这个样子,到底哪里出问题了?”
李康越说越凝重,似乎已经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了。
一两个问题还能想办法解决,可问题太多,一时之间都知道从何着手,监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任务很重,排查内鬼的任务更重,还有调查截留盐铁税赋的幕后主使任务也不轻。
魏紫檀咬了咬唇,突然道:“李老二,你说杨震为什么今晚会告诉我们这么多机密信息?连梁王怀疑我们这种话都说?这太奇怪了。”
李康压下凌乱的思绪,想了想,道:“那是因为梁王和杨震的办事风格完全不一样,梁王做事神神秘秘,无论什么事情都只说三分,意图也不说清楚,而杨震喜欢直来直去,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给我的感觉是智珠在握,掌握全局,完全不怕我们会阳奉阴违。”
魏紫檀也沉思了一下,喃喃道:“确实,从他跟着四皇子开始,做的每一件就是直来直去的,只用一天就查抄了盐铁司就是如此,四皇子在定远侯府和夏玉莲发生那种龌龊事,也是直来直去,解决得很漂亮,竟然让四皇子下罪己书,完美化解了不良影响,一般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?”
魏紫檀喝了口茶,顿了顿,接着道:“关键是他还敢光明正大的提税法立国,为此还专门开设了弘文馆,还敢利用会试这个时机写策论,还把私田泛滥这种事捅到御前,李老二,你说皇上突然下达那么奇怪的圣旨,是不是杨震的手笔?”
闻言,李康倒吸了一口凉气,喃喃道:“很有可能,因为皇上的旨意很反常。”
李康捋了捋胡子,突然又道:“他一个寒门学子,到京城也才两个多月,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把朝廷搅得天翻地覆,等他入朝为官,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大事来。”
魏紫檀突然想到什么,猛得一震,“他的武功已经到达七品,关键是他的身法并不高深,难怪梁王会重用他,李老二,你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
李康眼神复杂,转而道:“现在说这些,为时尚早,还是想想眼下这些棘手的问题吧!你有什么思路?”
魏紫檀沉吟片刻,突然一笑:“既然梁王让他来当这个少主,肯定是意识到只有他能力解决这些问题,我觉得我们只管听命就是,至于会有什么后果,也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
李康没好气的道:“打什么哑谜,你魏三娘是听天由命的人吗?”
魏紫檀叹道:“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,现在发觉自己也是个无知妇人,要不然醉仙楼都被渗透成筛子,竟还什么都没察觉到?你不觉得这事很古怪吗?”
闻言,李康的眉头紧锁得更紧了,他也感觉事情很古怪。
能被招进醉仙楼办事,是一件很体面的差事,还背靠梁王这棵大树,可以不惧任何人,怎么还会人背叛?
对方到底给了什么好处和底气,才能让他们背叛呢?
突然间,两人想到了某种可能,对视了一眼,心中皆是一震,话头堵在喉头,说不出口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转瞬间,门外响起了敲门声,然后来人推门而入,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,来人正是沈南青。
他神色肃穆,问道:“商量出什么对策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