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听到这样的话,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,李康和魏紫檀想都没想,单膝下跪,沈南青落后一步,也单膝下跪。
李康急道:“少主,卑职真的不知道,少主想怎么查,卑职一定全力配合,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。”
沈南青和魏紫檀稍微慢了一步也说出这样的话。
杨震目光如炬,扫过三人,淡淡的道:“你们或许还不知道,皇上给了梁王一年时间,如果查不出幕后主使,追不回这么多年被幕后主使暗中贪掉的税赋,梁王要承担全责,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月,留给梁王的时间已经不多。”
杨震一边说,一边打量他们的神色,发现李康和魏紫檀是真紧张,吓的不行,显然,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,一年之期一满,还没查到幕后主使,梁王承担全责,那他们也得跟着陪葬,绝对不存在梁王下台,他们还能安然无恙的呆在醉仙楼。
而沈南青倒是没那么紧张,似乎有所依仗,或者觉得这事跟他的关系不大。
杨震知道是两者都有,虎卫只负责京城的安保问题,偶尔执行一下命令,和这种事情沾不上多大的关系。
而幕后主使就是安阳大长公主,而沈南青已经是她的人,所以他觉得即使东窗事发,安阳大长公主也会保下他。
对于这事,杨震也很头疼的,因为他现在也算是半个安阳大长公主的人。
这事情就很离谱,离谱得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,野史可能都不敢这么写,而这却是事实。
当然,杨震故意说出这番话,也不是为了案子,而是继续使用信息轰炸,让他们感觉危机且无所适从。
如果不用这样出其不意的手段,还玩什么循序渐进,想要收服他们,肯定是千难万难。
看情况,效果还不错,李康和魏紫檀已经彻底被震慑住,可以拿捏他们。
倒是这个沈南青有点难搞。
他是安阳大长公主的人,有恃无恐,动了他,就等于直接触怒了安阳大长公主,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。
不动他,又不能收服他,留着就是一个隐患,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秘密做掉他,还要找人来背锅,让安阳大长公主无法察觉到异样。
可要暗中搞死一个虎卫统领,这有点难,他自己的武功就很高,身边还有那么多亲卫,所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。
杨震沉思片刻,继续道:“你们都是梁王最信得过的人,本座觉得怀疑谁,也不能怀疑你们,所以今天才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们,所以用你们聪明的脑袋瓜子想想,这事该怎么查,回忆一下,哪里存在不正常的地方。”
这话的信息量也很大,首先是他们也被梁王怀疑了,但是杨震说不怀疑他们,那,这是怀疑呢?还是不怀疑呢?这可是要命的问题。
其次,回忆,这怎么回忆,截留盐铁税赋搞了那么久,到底哪些是正常操作,哪些不是正常操作的?
就拿最近,上次的四皇子带着虎卫和刑部的官兵包围醉仙楼说起,后来梁王亲自到来,打发走四皇子,梁王下令查查账,不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吗?
所以还回忆什么?回忆盐铁司的官员每个月来醉仙楼分赃吗?可那些人被抓进大牢之后,田不黄自杀,其他官员现在又放了出来,只是被贬为庶人而已,这又是唱得那一出?
这些事情错综复杂,有皇上的考量,杨震的暗中策划,梁王的顾忌,幕后主使的安排,早已经是一团乱麻。
别说他们三个根本,梁王和皇上估计也是稀里糊涂的,连个明确的思路都还没有呢?
杨震看着三人复杂的神色,知道三人此刻被庞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无法正常思考,即便还能思考,估计想的也不是案子,而是如何保命的问题。
李康突然道:“少主,既然梁王让你来查这个案子,你也信任我们,想让我们怎么做?”
杨震想了想,道:“这几天你们先把醉仙楼的所有人仔细排查一遍,看是不是已经被人收买,另外,你们不是找不到能信得过的账房先生吗?盐铁司的官员不少人被放了出来,他们别的不行,算账和记账肯定是行家,那就把他们抓来,把醉仙楼的账册全部清理一遍,过几天我会安排任务,都起来吧!”
沈南青站了起来,突然道:“盐铁司的官员虽然已经庶人,但是他们之中有不少是世家子弟,这样去抓人,不会出问题吗?”
杨震冷笑一声,道:“世家子弟又如何?尽管光明正大的去抓人,就说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协助调查,抓来之后就告诉他们可该罪立功,他们一定会配合的,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敢嚼舌根,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过问,因为皇上只看结果,所以大胆放心的去抓人。”
沈南青欲言又止,见状,杨震明白了什么,接着道:“好了,魏主事、李统领,你们可以下去好好想想怎么开展排查事务,沈统领留下。”
两人退下,等脚步声渐渐远去,直到几不可闻,沈南青突然笑道:“杨公子了不起啊!竟然能得到梁王这般器重?可喜可贺啊!”
这话明显话中有话,似乎知道自己已经和安阳大长公主搭上线,所以有些有恃无恐,所以连称谓也变了。
杨震冷着脸,横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有什么可喜的,这是提着脑袋办事,或许哪一天醒来,脑袋不见了,也有未可知!沈统领知不知道,如果皇上和梁王对醉仙楼失望透顶,那这个部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?那羽林卫也将面临一场大清洗。”
沈南青一脸不以为然,自顾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,呵呵一笑,任何低声道:“杨公子说过的一句话末将很是赞同,叫法不责众,皇上连藩王和意图不轨的世家都治不了,怎么可能拿羽林卫开刀?”
杨震颇感意外,没想到自己和秦默以及孙助兴说的过的话,他竟然知道?
同时,感觉这家伙的脑壳坏掉了,这样的话也敢说,可见他很无知,他觉得脚踏两条船就能毫发无损,其实就是一个二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