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境两域,一片死寂。
既是骇然,也是悚然。
骇然于,凤仪剑尊他们沦为林轻染的傀儡!
悚然于,界皇与灵休帝尊果然有一腿!
只是,这种时候,没人有心情再八卦界皇的桃色新闻。
林轻染此等行径,可谓是太贱了!
无尽的愤怒与寒意之中,所有人的视线,都投向了唯一的主心骨。
界域人魔妖心底是最不知其味的,目光在她身上深深一触,随即无数道流光,如星河倒卷,飞掠而出。
望着站到那个小偷面前的三个少年,未能拦下月离他们的三王,脸色凝重,咬牙一步一步,沉重后退。
他们想念皇。
更怕三百年前的惨剧重演,再与皇分别。
可……
他们更不想不听他们家皇的话。
算了。
大不了他们陪着皇一块死。
好歹他们的家不会再散,死也死的完完又整整。
对峙的中心,与飞掠的无数身影,形成一幅静止的画卷。
意识到接下来很可能会出现什么,两境两域,无数修士,无不屏息凝神,所有的焦点都紧紧汇聚到江献晚身上。
传言,界皇是好战的疯子,杀戮忘情两道双修,实力不详,越强则强。
打起架来,不死不休!
战绩那是相当辉煌!
可如今……她面对的是十八人!
其中,渡劫就有五个!
更何况半步飞升的凤仪剑尊!
不过,话说她消失三百多年又出现,打架肯定更疯。
期待。
想看。
望着迅速腾空的战场,林轻染说不紧张也是假的。
系统之力,虽已如无形枷锁,将花不休等人彻底化为掌中傀儡。
但她的敌人,是界皇!是彻头彻尾的疯子!
今日若不能杀了她,自己必定难逃一死!
林轻染竭力压下心底一团乱麻。
她面上最后一丝苍白褪尽,唯有眼底透出毒蛇般的阴冷,穿透混乱,死死锁住江献晚。
轻嗤一声。
“界皇?”
“呵。”
界皇再厉害那又怎样?
花不休他们不还是站到了她身边,为她卖命?生死由她?
“三百年前你再如何无敌,如今归来,也不过是渡劫期。”林轻染的声音骤然拔高,仿佛这样才有更多的底气。
视线掠过宛如铜墙铁壁般,站在她身前的男人。
“你以为,你能杀得了我?”
或者,她能眼睁睁看着……花不休他们因她去死?
林轻染冷静下来,有足够把握,在脑中系统陡然发出“杀了她”的尖锐戾啸时,好整以暇地抽身后退。
嘲讽不忘再走一波。
“界皇。”
“也不过,尔尔。”
闻言,江献晚低低的笑了。
尔尔?
她在得意什么?
以为控制了花不休他们,仰仗劳什子系统,就能牵制她吗?
她吃过一次亏,还能上第二次当?
她又不是傻子!
灵力爆涌的刹那,江献晚的身影已被五道渡劫期的恐怖气息彻底锁定。
最先袭至的是花不休,云为泽、帝隐、风回雪和非翎,自四方轰然合围。
在众修看来,若换做其他人,定是必死之局。
他们不曾亲眼见过,这位三百年前的界皇,是如何像疯狗一样,追着两境两域连啃带咬。
只知,那一场大战,强者陨落四位,天地翻覆,玄古大陆彻底洗牌。
如今的场景,似乎让他们看到了三百年前那场大战。
少女凌空而立,衣裙微扬,俯瞰尘寰。
惊鸿一瞥。
尽管如此,他们还是不由为江献晚,和自个的小命,捏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汗。
林轻染这瘟大灾的糟心玩意儿,要是操控凤仪剑尊他们自爆的话……
不仅界皇死翘翘,他们这些界域边境的,定然会收到波及。
而虚古境这会儿,没有厄弓的镇压……又能支撑得了多久。
这么一看,如果界皇不能尽快将林轻染和那邪物抹杀,他们两境三域,怎么看,横竖上下都是一个死字!!!
活不了一点!
他们能想到的,江献晚自然能想到。
虚古境撑不了多久,那些死气就会席卷整个玄古大陆。
不过。
这是小问题。
只要抹杀系统,那些因它无辜枉死的数以万计的生灵,定会得到告慰。
届时,平息残余,不过是轻而易举。
难缠的是系统。
她眼中并无丝毫波澜,更未因面前是花不休他们,而有半分迟疑。
认真起来的样子,神色淡漠,没有多余表情。
在他们挟裹而来的那刻,不退反进,纤白手指轻轻一蜷,竟一击轰碎花不休的剑意。
腰肢柔韧后折,以毫厘之差让云为泽与风回雪的致命合击贴着鼻尖掠过。
身形未稳,一道由磅礴灵力瞬间凝成的重拳,骤然将帝隐轰退。
长腿又是麻溜一抬,不遗余力的一脚,狠狠踹向非翎腹部!
将其踹的……面色一白,摇晃后退。
当然……
这一脚……撒气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。
非翎这张嘴,真的该好好治一治了。
该说的,不该说的,他是全都说!
淡墨与浮白,最惧怕三百年前那无助的一幕重演!
两人一步踏碎虚空,如流星经天,一人剑锋凛冽,一人弓开如月,苏清流等人悍然迎上,截住他们的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