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暴雨砸在汉南智能装备产业园的玻璃幕墙上,道道水痕扭曲了远方炼钢高塔的灯火。雷宜雨指尖敲击着指挥台,电子屏上猩红的光点正撕扯着三块战场——非洲雨林、欧洲股市、地下三十米的“烛龙”真空罐。空气里弥漫着高压电流的焦糊味,混着瘦猴身上传来的血腥气。
“宜雨哥!B组撕开东南角了!”瘦猴喉咙发紧,耳麦里炸响着刚果金的枪声,“三强哥的腿叫RPG破片啃了一口,血止不住!”
雷宜雨眼皮都没抬:“告诉接应队,把止血凝胶塞进他伤口,压紧了跑!A组火力覆盖九点钟方向灌木丛——那帮杂碎藏了第二挺重机枪。”屏幕上代表赵三强的绿点正踉跄移动,而三个红点突然在河沟侧翼熄灭。瘦猴龇牙笑起来,冲着话筒吼:“听见没?雷总说你们藏机枪的烂招早过时了!”
指挥台另一侧,苏采薇的键盘敲出冰雹般的脆响。欧洲金融市场的曲线在她眼前疯狂跳动。“西格玛的托市资金链断了。”她嗓音清冷如手术刀,“穆勒夫人收到他和小模特的泳照后,抛光了所有优先股。”屏幕上代表西格玛股价的绿线瞬间崩成悬崖,雷宜雨却突然抓起专用电话:“老魏,你手下那个营级参谋,该还我人情了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粗粝的笑声:“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坏!刚接到命令,非洲维和部队‘恰巧’在刚果金边境演习。”
雷宜雨挂断时,西格玛的股价已跌穿地板。
地下核心区的警报却在此刻炸穿耳膜。“罐壁应力突破临界值!A7区要崩!”老吴的吼声混着金属变形的呻吟从扩音器涌出。监控画面里,“烛龙”真空罐的合金壁如被无形巨手揉捏,蛛网状的裂痕正沿老吴刚焊接的“磐石”复合钢蔓延。徐汉卿的眼镜滑到鼻尖,十指在光谱仪上掠出残影:“雷总!那鬼东西在模仿加固钢的共振频率——它在学习!”
雷宜雨一把扯松领带。雨夜的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,他却想起1992年那个雪天,汉正街的库房被周瘸子的人围堵时,冰碴子也是这么扎着后颈。“老吴,带人撤到二级防护区。”他声音稳得像淬过火的钢,“汉卿,把声波发生器功率调到最大,给它灌点噪音。”
“可董局说过不能损毁样本...
“照做!”
真空罐内的液态金属突然凝固成诡异的几何体,下一秒竟似巨鲸撞向罐壁!
“就是现在!”徐汉卿猛地拍下红色按钮。
超频声浪化作无形重锤砸进罐体,液态金属瞬间爆散成金属雾,监控屏一片雪花。当画面再度清晰时,银色的流体蜷缩在罐心微微颤抖,像挨了闷棍的毒蛇。
雷宜雨转身抄起公关部专线,语气轻快得像在菜市场还价:“给特斯拉的邀请函加一句——附赠西格玛导热管质检报告复印件。”他顿了顿,补上致命一刀,“再告诉马斯克,长江下一代超充桩能用液冷把充电时间压进十分钟。”
电话那头死寂两秒,爆出美式脏话:“Holy **!你们早该拿这玩意拍穆勒脸上!”
暴雨渐歇时,三道捷报刺破黎明。
赵三强裹着染血的绷带被抬进医疗站,手里紧攥着从雇佣兵尸体上扒下的西格玛狗牌;欧洲新闻头条是穆勒被国际刑警从游艇带走时崩溃的丑态;而“烛龙”监控屏上,“零号”金属正规律地搏动,如同沉睡的心脏。
瘦猴拎着热干面溜进指挥厅时,正撞见雷宜雨对着罐体数据出神。“宜雨哥,这玩意儿算服了?”他含糊地问。
雷宜雨用筷子挑开淋透的纸碗:“知道九十年代收国库券,为啥专找信用社门口的老太太?”
“她们嗓门大?”
“因为声波能震散假钞粘的胶水。”他戳破碗底红油,“现在罐子里那位,不过是个爱听重金属的败家子罢了。”
天光刺破云层那刻,产业园响起金属淬火的嘶鸣。雷宜雨站在顶楼俯瞰厂区,共享单车的铝制轮毂在智能生产线上流转如银瀑——这些破解特斯拉专利墙的“小铁马”,正驮着江城工匠的焊花奔向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