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雨的声音把我刚降下去的心跳又给重新提高了。
我有些僵硬地靠在电梯角落里，手里还攥着刚拍完证据的手机，感觉血液都有些凝固了。
"啊...那个..."
我干笑两声，
"我出来上卫生间，结果好像找错楼层了。"
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肚子，
"早上那杯奶茶可能不太新鲜..."
林小雨上下打量着我。
她今天的口红是橘色调的，衬得皮肤很白，唉，这种时候，我居然还有心思注意这个，嗯，应该是处男刚结束后对异性的观察会更加地不由自主吧，不得不说，林小雨还挺耐看。
"26楼是财务和法务部门，"
她微微皱眉，
"卫生间在每层楼的东南角。"
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和一丝丝怀疑的意味。
我马上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："难怪我找了半天没找到！这大楼设计也太复杂了，比我家的迷宫玩具还难走！"
林小雨的嘴角抽了抽，显然在强忍吐槽的冲动。
她犹豫了两秒，还是按下了开门键："我带您去吧。"
虽然她的眼神里写满了"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"。
"那太感谢了！"
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，
"不愧是王氏集团的员工，服务就是周到！"
走出电梯，我刻意放慢脚步，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的办公室。
法务部的玻璃门上贴着"合规监察"四个大字，里面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。
透过半开的百叶窗，我看到墙上挂着"廉洁守法"的标语。
"李先生这边请。"
林小雨在前面引路，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她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，生怕我半路溜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。
"你们集团真大啊，"
我东张西望，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应该与我现在差不多，
"那么多人？"
林小雨公事公办地回答："这一层主要是财务和法务部门，还有部分高管办公室，所以人数其实并不算多。"
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
"其他的普通员工基本上是没有权限来这层的。"
我假装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："哇！那玉婷的办公室也在这一层吗？"
"副董事长办公室在28楼。"
林小雨的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
路过一个开着门的会议室时，我瞥见里面几个财务模样的人正在整理文件。
桌上摊开的文件上赫然印着"塞浦路斯"几个大字。
我放慢了脚步，却被林小雨警觉地挡住视线。
"卫生间就在前面拐角。"
她加快脚步，恨不得直接把我拎过去。
"你们公司真讲究，"
我继续装傻充愣，
"连卫生间指示牌都是镀金的！诶，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？"
我指着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门。
林小雨的表情瞬间警惕起来："那是档案室，闲人免进。"
她几乎是推着我往卫生间方向走，
"您不是急着用洗手间吗？"
"对对对，"
我顺势往前走了几步，然后来了一个急刹车，
"哎呀！我手机好像落在电梯里了！"
林小雨的表情顿时精彩纷呈——先是震惊，再是怀疑，最后变成了认命的无奈："您...先去吧，我去帮您找找。"
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，我长舒一口气。
我闪身进了卫生间，反锁上门，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。
镜子里的我脸色有些发白，拧开水龙头，冰凉的水拍在脸上，总算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了些。
"妈的，"
我对着镜子整理领口，
"冷静，冷静，这点小事，我不应该如此慌张。"
出了卫生间，林小雨在外面等着我了，她有些歉意地对我说："李先生，不好意思，刚才我去电梯里找了，没有手机！"
"没事没事，我刚才到卫生间里才发现手机放在了内兜里了。是我不好意思，让你白跑一趟！"
我拿出手机摆了摆。
好吧，在林小雨带着我返回会议室的过程中，我收到的是林小雨更加鄙夷的眼神！
"林小姐，你觉得你们集团的待遇怎么样？"
我开了话头打破了电梯里安静的尴尬！
林小雨明显愣了一下，手指在电梯按钮上方悬停了几秒："还...还不错。"
她警惕地瞥了我一眼，似乎在揣测我的意图。
"我看你们前台挺辛苦的，"
我掏出钱包，随意地抽出一张黑卡把玩着，
"一天站七八个小时，工资够付房租吗？"
她的目光立刻被那张黑卡吸引，眼神中的戒备松动了几分："基本工资是差了点，但绩效奖金..."
"绩效？"
我嗤笑一声，
"不就是看人脸色拿钱吗？"
说着从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，
"这是我朋友家高端会所（还是刘玉婷家的产业），正缺个懂礼仪的经理，月薪至少是你现在的两倍。"
林小雨接过名片的手指微微发抖，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许多："李先生太客气了...我在王氏做得还挺开心的..."
"开心？"
我挑眉，
"我刚才进门时看到有人对你呼来喝去的。"
趁她犹豫，我又加了把火，
"对了，听说你们集团要拓展海外业务？到时候肯定要调一批骨干过去..."
她眼睛一亮："真的吗？我没听说..."
"我女朋友...哦就是玉婷，她跟我提过一嘴。不过现在董事会分两派，王菲阿姨那边想稳扎稳打，王国良他们急着往外冲..."
林小雨不自觉地接话："王董确实经常说要加快国际化步伐..."
她有些意识到失言，赶紧闭嘴。
"王国良这人怎么样？"
我顺势问道，
"我看他挺严肃的。"
"王董其实人不错，"
她的语气放松了些，
"上个月前台有人感冒，他还特意让秘书送了药过来。"
顿了顿又补充道，
"就是有时候会问我们一些奇怪的问题..."
"哦？"
我装作漫不经心，
"比如？"
"就是...问我们对副董事长某些决策的看法啊..."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
"还说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什么的..."
我心中冷笑——果然在基层搞分化。
表面上却恍然大悟："难怪玉婷说工作开展不顺！"
叹了口气，我又问："那王国兴呢？我看他总往财务部跑。"
林小雨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："那个老..."
她硬生生把话咽回去，脸颊涨得通红，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工牌带子。
"我懂我懂！"
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压低声音凑近了些，
"这家伙就是个老不正经！我听说他是个妻管严，而且在外面还有好多个红颜知己！"
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泄洪闸，林小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后继续说道："财务部的小美上个月突然辞职了，听说就是因为..."
她做了个恶心的表情，右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下流的动作，
"现在女员工见到他都绕道走！茶水间里我们都叫他'咸猪手'。"
我装作震惊地瞪大眼睛："这么明目张胆？没人举报？"
"谁敢啊！"
她苦笑一声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刚才我给她的名片，
"财务大权和法务都是他直管的。去年市场部有个姑娘鼓起勇气去HR投诉，结果第二天就被调到地下室档案室去了。"
她撇撇嘴，
"三个月后受不了辞职了。"
我露出夸张的愤慨的表情："这也太无法无天了！玉婷知道这事吗？"
"副董事长？"
林小雨摇摇头，
"这些事哪会传到她耳朵里。王兴国精着呢，专挑没背景的下手。"
她叹了口气，
"不过上个月可精彩了，他把魔爪伸错人了——新来的实习生居然是陈局长的千金！"
"哦？！"
我配合地惊呼，
"后来呢？"
"听说那老家伙赔了辆保时捷才摆平。"
林小雨幸灾乐祸地说，
"那阵子他脸色难看得跟便秘似的，连着一周没来公司。"
电梯"叮"的一声停了，但林小雨已经完全沉浸在八卦的兴奋中，完全没注意。
我悄悄按下关门键，继续引导："我看王国栋倒是挺正经的？"
"他？"
林小雨嗤笑一声，
"装得人模狗样罢了！"
她神秘兮兮地凑近，
"保安部的小王说，经常看到他半夜带着不同女人去顶楼套房...有一次还是双胞胎！"
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："等等，顶楼不是董事长办公室吗？"
"对啊！"
林小雨感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，
"据说有间暗门直通休息室，里面装修得跟情趣酒店似的。保洁阿姨说每次打扫都能发现..."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脸又红了起来。
我适时地递上台阶："看来你们基层员工知道不少内幕啊。"
"可不是嘛！"
林小雨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，
"前台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。就上周，我们还看见王国栋带着个女学生模样的人上去，那姑娘哭得可伤心了..."
我的手指在口袋里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键："一个个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？"
"谁敢管啊！"
林小雨撇撇嘴，
"不过..."
她抬起手遮住半边脸，悄悄凑过来我边上，
"我听说王菲董事长已经在暗中调查了，好像还找了私家侦探。"
这个消息让我在心里哈哈一笑："你怎么知道的？"
"法务部的李秘书是我闺蜜的表姐，"
林小雨得意地说，
"她说最近在整理一堆监控录像和什么开房记录等等。"
可能是意识到说太多，她赶紧捂住嘴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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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李先生，这些您可千万..."
"放心！"
我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，
"我就是个纨绔子弟，对这些勾心斗角最没兴趣了。"
话锋一转，
"不过...要是有什么新进展，随时联系我啊！我最喜欢听这些八卦了！"
说着我塞了三张钞票到她手里，
"就当是咨询费。"
林小雨捏着钞票，犹豫了一下，终于爆出了大猛料："其实...据说王国兴最近也很慌。听说他在澳门赌场欠了不少钱，上个月还偷偷变卖了几处公司资产。"
"真的假的？"
我装作震惊，
"这不就是挪用公款了吗？"
"嘘！"
她紧张地看了看电梯楼层，
"财务部的小张说看到他在修改账目...不过这些我也不太懂..."
电梯终于再次抵达会议室的楼层，林小雨如梦初醒般看了看手表："啊！我该回前台了！"
"最后一个问题，"
我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，
"如果...我是说如果，有人要收集这些证据，你觉得会有员工愿意作证吗？"
林小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"这...得看是谁在查了。"
她意味深长地说，
"如果是王菲董事长或者副董事长...或许有人敢。"
我露出灿烂的笑容："明白了。对了，那个会所经理的职位，可以随时为你留着。"
林小雨有些没回过神，我潇洒地挥挥手走出电梯："对了，刚才的聊天..."
"我什么都没说！"
她立刻会意，随即又犹豫道，
"那个...李先生，副董事长知道您..."
"玉婷最讨厌这种事了，"
我意味深长地说，
"她要是掌权，第一个清理门户。"
走出电梯时，老白在我脑中有些兴奋：【主子！这些料够那帮老家伙喝一壶的了！】
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还在录音的手机，指腹能感受到机身微微发烫。
王国兴这个老登，恐怕要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。
林小雨爆出的澳门赌债这个猛料，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劲爆。
好色加上嗜赌，这老家伙简直就是行走的犯罪教科书。既然他在澳门有债务，那就一定能查到资金往来记录。以他这种赌徒心理，八成会挪用公款去填窟窿，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。
走出电梯后，我赶紧把录音文件加密备份上传。
调查路线在脑海里又清晰了许多：接下来，一方面，可以让陆占军查他在澳门的赌债，另一方面让程序员追踪他经手的资金流向。
双管齐下，不怕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。
更妙的是，林小雨提到的"变卖公司资产"这事。
如果能找到他私自处置集团资产的证据，再加上性骚扰女员工的指控，呵呵，能不能让这个老家伙先反水呢？从而能够更加容易地挖掘王国良和王国栋的那些烂事！？
呵呵，放过他，不可能的，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！
谁能想到，一场看似偶然的电梯闲聊，居然挖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。
我刚才边和林小雨聊天边用意念交代了程序员和雷达，我让它们继续待在财务室里进行监控，等我们要撤离时，它们再下楼，对于刀锋，我让它去会议室里和老白汇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