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凌尘拿起算盘，故意不去看工部尚书那着急的神色。他心里当然明白北疆的事情有多紧急，但现在绝不能表现出任何动摇。这些朴实的百姓眼巴巴地看着自己，如果连这堂课都上不完，以后还怎么推行新政？
"刚才朕教了大家乘法的快速算法，现在来学学除法，"纪凌尘的声音依然平稳，但握算盘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，"比如说，856除以32，你们平时怎么算？"
"这个..."一个账房先生挠着头，"这么大的数，得慢慢算，估计要小半个时辰。"
"朕教你们一个窍门，保证一刻钟就能算出来，"纪凌尘开始演示，珠子在他手中飞快地跳动。
工部尚书在一旁急得直跺脚，但又不敢打断皇帝讲课。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着急：陛下啊，北疆的事真的很紧急啊！
武芊芊注意到工部尚书的焦急，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："大人，您先别急。陛下心里有数，等上完课自然会处理的。"
"可是武将军，三万乌桓骑兵啊！"工部尚书小声说道，"万一他们真的冲过来..."
"冲过来又怎么样？"武芊芊冷笑道，"臣妾倒要看看那些蛮子有多大本事！再说了，咱们的边防军又不是吃素的！"
慕挽歌听着陛下讲课，心情复杂得很。一方面为陛下的镇定自若感到骄傲，另一方面又为内外交困的局势担心。她悄悄走到柳如烟身边："如烟姐姐，您说陛下这样坚持，到底对不对？"
"当然对，"柳如烟肯定地点头，"陛下这是在向所有人证明，任何威胁都不能动摇改革的决心。"
"可是万一北疆真的打起来..."慕挽歌还是担心。
"打起来也得等陛下上完课再说，"柳如烟轻笑道，"战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，但这堂课错过了就没有了。"
纪凌尘听着她们的对话，心中暖洋洋的。如烟总是能理解自己的想法，这份默契让人感动。
"陛下！您这方法真是太神了！"一个年轻的伙计兴奋地叫道，"臣刚才试了试，真的很快！"
"那当然，"纪凌尘得意地笑道，"朕的方法能不神吗？"
张老头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："陛下，老奴活了六十多年，还是头一次听这么精彩的课！您这些方法要是早学会，老奴能少算错多少账啊！"
看着这些真诚的笑脸，纪凌尘更加坚定了继续下去的决心。这就是他要服务的百姓，这就是他推行新政的意义！
正在这时，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。这次的声音更大，好像有很多人在议论什么。
"又怎么了？"武芊芊皱眉问道。
很快又有探子跑进来："将军，外面来了更多的大臣，还有一些京城的富商，都说要见皇上！"
"见个屁！"武芊芊骂道，"陛下在上课，谁都不见！"
"可是将军，他们说事情很紧急..."
"什么事情能比陛下教书还紧急？"武芊芊瞪着眼睛，"都给我赶走！"
纪凌尘听了却摆摆手："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，朕上完课再说。"
"陛下，要不臣妾去打发他们？"慕挽歌担心地说道，"您专心上课就行。"
"不用，让他们等着，"纪凌尘坚定地说道，"朕说了要给大家上完课，就一定要上完！"
工部尚书听了更急了："陛下，外面那些大臣可能也是为了北疆的事..."
"那就更要等了！"纪凌尘打断他的话，"朕现在忙着呢！"
他转向账房先生们，继续说道："刚才讲的是基本运算，现在朕教你们一些商业上的实用算法。比如说，如何快速计算利润率？"
"利润率？"几个账房先生眼睛一亮，这可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。
"对！"纪凌尘拿起笔在纸上写着，"假设你们进货花了1000两银子，卖出去得了1200两，利润率是多少？"
"这个简单，"张老头脱口而出，"200两利润，利润率就是20%！"
"算法对了，但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样算吗？"纪凌尘继续启发，"还有，如果想要达到25%的利润率，应该卖多少钱？"
这下所有人都认真听起来了。这些可都是实用的商业知识，比那些之乎者也有用多了！
院子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，但院子里的人都专心致志地听着纪凌尘讲课。皇帝的镇定感染了所有人，刚才刺杀事件带来的恐慌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。
"陛下，臣妾有个问题，"一个账房先生胆大地举手，"如果是赊账的生意，利润怎么算？"
"好问题！"纪凌尘赞许地点头，"赊账生意要考虑时间成本和风险成本..."
他开始详细解释，从基本的利息计算到复合利息，从风险评估到资金周转，每一个概念都讲得清清楚楚。
武芊芊站在门口，看着陛下讲课的样子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刚才那一刻，她真的以为要失去陛下了。那种恐惧和绝望，现在想起来还让她心有余悸。
"芊芊，你别担心了，"柳如烟走到她身边，"陛下没事，而且那些刺客也被抓了。"
"臣妾不是担心这个，"武芊芊压低声音，"臣妾是在想，要是刚才真的出了事，臣妾怎么向天下人交代？"
"别想这些了，"慕挽歌也走过来，"陛下不是好好的吗？而且您保护得很好啊！"
"哼！"武芊芊冷哼一声，"那些王八蛋还敢来第二次，臣妾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！"
正说话间，又有人来报："将军，外面的百姓越来越多了，都想听皇上讲课！"
"有多少人？"武芊芊问道。
"少说也有上千人了，而且还在增加！"
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。上千人！这比预想的多了好几倍！
"陛下，"慕挽歌有些担心，"人这么多，会不会出问题？"
"不会的，"纪凌尘自信地说道，"百姓都是善良的，不会有问题的。"
"可是人太多了，臣妾担心维持不住秩序，"武芊芊也有些头疼。
"那就多派些人手，"纪凌尘说道，"朕既然答应了要给外面的百姓也讲几句，就不能食言！"
工部尚书听了更加着急："陛下，北疆的事真的很紧急啊！乌桓部可能随时会动手！"
"动手就动手！"纪凌尘头也不回地说道，"朕相信边防军的能力！再说了，战争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，但这堂课错过了就没了！"
"可是陛下..."
"没有可是！"纪凌尘语气坚决，"朕说了要上完课，就一定要上完！谁也别想阻挠！"
看着皇帝如此坚决，工部尚书只能在一边干着急。
院子里的账房先生们听着这些对话，心中都很感动。皇帝为了给他们上课，连军务都暂时放下了，这份重视让他们受宠若惊。
"陛下，您为了我们这些小民，连军国大事都不管了，"张老头哽咽着说道，"老奴何德何能啊！"
"别这么说，"纪凌尘温和地看着他，"你们都是朕的子民，朕当然要重视！再说了，教育也是军国大事！"
这话说得所有人都热泪盈眶。有这样的皇帝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