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毛微怔,停住脚步看谢松庭,谢松庭向他点点头,“快点好好起来,才能保护朝阳朝歌。”
“是,皇上。”大毛重重点头。
谢松庭抱着女儿回到院里,抬脚刚跨过门槛就看到温初颜抱着朝阳出来,朝阳立马伸手向他,那意思要他抱。
谢松庭笑了笑,亲亲朝歌的额头,朝儿子道:“我抱着妹妹呢,你自个玩吧。”
温初颜白他一眼,“那也不能太偏向朝歌,天天抱她,都不抱朝阳。”
谢松庭笑笑,“朝歌是闺女么,自然要娇养一些,男孩子摔打摔打没事。”
谢松庭话音刚落,谢朝歌的手就伸过去了,直接抓向哥哥胖嘟嘟的小脸,幸亏温初颜眼疾手快的躲开了。
“谢朝歌,你又欺负哥哥。”
谢松庭抱着谢朝歌就往里走,边走边道:“他快赶上朝歌两个大了,朝歌哪里欺负他了。”
温初颜简直哭笑不得,谢松庭的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,几乎就是毫无原则的站在谢朝歌那边!
奶娘笑着将谢朝阳抱过去喂奶,温初颜跟着谢松庭走至内室,就看到他拿着拨浪鼓逗谢朝歌。
朝歌的视线随着拨浪鼓转来转去,伸手就抓住了上面的小穗子,抓住后就学着谢松庭的样子摇来摇去。
谢松庭低笑两声,将谢朝歌高高抱起来,柔声细语的道:“我家朝歌最聪慧了,和妈妈一样。”
温初颜瞧着他眼底的柔软也放下心来,他的夫君顶天立地,自然不会被这件事打倒。
“你明日上朝,身体如何?”
“早好了。”谢松庭笑笑,“只是有点犯懒而已,才拖了这么久,我犯懒,下面的人也跟着犯懒,京畿重地都不好好守了。”
温初颜笑笑,横他一眼,道:“京畿卫的统领石冲,曾在我爹爹麾下任职,夫君明白我的意思?”
谢松庭点头,“明白,放心吧,夫人,我会手下留情的,最多。”谢松庭伸出三个手指头,“罚俸三年,三十大板。”
“三年?!”温初颜不干了,“你让他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,三个月。”
谢松庭想了想,将朝歌殿下放在一旁的榻上,偏头看向温初颜,“你过来。”
“做什么?”
温初颜挪过去,腰身一紧就被谢松庭扣住了,他将她揽在怀里,凑过来耳语几句,温初颜一怔,小声道:“我可不敢!”
“你不敢?!还有你不敢的事?!”
温初颜点头,“师父和师叔我都不敢招惹。”
“师叔还好,一直待在行宫,就是师父,一天去戏园子跑八趟,他都快成说书的了。据说,那个石冲有点时间就追着师父听故事,这个状态能不玩忽职守吗?”
“师父说书?!他不是听别人说吗?!”
“以前是听别人说,往生塔那一战后,就改成他说了。”
谢松庭顿了顿,“还有两个道士被他拉进了戏园子,也不知道是哪两个,长的都一样。”
“那我让师叔去说说师父。”
谢松庭点头,“嗯,师叔的话还是管用的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去说。”
“不着急!”谢松庭拉住温初颜的手,“明日,等我打完石冲。”
“为什么?!”
“因为,石冲是师父的头号追捧者,请师父喝了好几顿酒了,再喝下去,两人就要拜把子了。”
“啊!”温初颜一怔,“那不行,那我不和石冲差辈了!”
“就是!”谢松庭点头,侧身又去抱朝歌,却发现朝歌已经抱着拨浪鼓睡着了。
谢松庭静静的望着谢朝歌的睡颜,喃喃道:“我这么好的女儿,以后要交给那帮子道士,想想都生气,他们叫我几声叔伯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没事。”谢松庭摇头,拽住温初颜的手,视线落在她身上,“今天劳累颇多,你还打斗了,身体有没有不舒服?”
温初颜摇头,“没有,就大师兄每日给我喝的那些药膳,我想不舒服都难。”
谢松庭笑笑,“那就好。”
他伸手环住温初颜的腰身,小声道:“你累吗?不累的话,趁着他们睡着,我们出去走走,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。”
“那还不是你总是抱着朝歌。”温初颜白他一眼,侧过身不看他。
谢松庭偏头瞧着温初颜的眼睛,“夫人在吃醋?”
“没有!”
温初颜否认的干脆,脸色却没怎么缓和,谢松庭笑笑,又环住她的腰身紧了紧,贴面耳语道:“为夫错了,一定改正。”
夕阳西下,漫天绚丽的彩霞铺陈而下,像是给天空盖了一块五彩斑斓的被子。
曹公公就站在这样的太空下,不远不近的看着携手向前的帝后两人,他苍老的脸上笑的堆起了层层的褶子。
在行宫里听到北陵王妃遇刺的消息时,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,立刻将行宫所有人调派起来,围住太子和公主的院子,誓死保护太子和公主。
现在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平安归来,他终于放心了,就盼着太子和公主快快长大,不要有任何磕碰和闪失,要不然的话,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心疼坏啊。
……
太极殿的大门在沉寂了一个多月后,终于又打开了。
今日上朝,众臣觉得有点意外,但是,又不意外。
意外的是,皇上休沐了一个多月都没提上朝的事情,什么政务都是在行宫处理,今日竟然上朝了。
不意外的是,北陵王妃来上京城遇刺,整个上京的巡防如同虚设啊,这些日子,同僚们实在太玩忽职守了。
最先跪下请罪的是京畿卫统领石冲,他声泪俱下的诉说了这几日玩忽职守的细节。
说天天跟着无尘子师父在戏园子转,听无尘子师父说皇上大战妖魔鬼怪的故事,听得入迷了,就忘记布防了。
当然,惭愧的不只石冲一个,其他文武百官也都心虚的低下了头,这几日要说上京城里哪里最赚钱,肯定是戏园子,都是大虞朝堂的百官捧起来的。
只是石冲就是石冲,他从少年时就在河西军里历练,后来,因为军功被调回上京,进入京畿卫任职,做到大统领这个位置,是真刀真枪拼过来的。
所以,石冲是有真本事的。
他痛哭流涕过后,就提交了整改方针,请皇上过目,请朝臣监督,势要将上京城治理成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的天府之国,就像北陵那样。
最后的龙屁拍的委实精彩,连负伤坚持上朝的秦大人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。
谢松庭接过石冲的整改方案看了看,点头道:“不错,知错能改!只是有错还是要惩!”
一听这话,温初山和温初峦站不住了,石冲毕竟是河西军的老人。
他们自然不能干看着,正要上前求情,就见温初聚的眼神过来了,他们立马止住了脚步,一动不动。
石冲叩首,“末将知道错了,请皇上责罚!”
谢松庭沉思片刻,道:“不止你错了,我也错了。”
“皇上,皇上,臣惶恐啊!”石冲再叩首,其他官员也都跪下了,齐声道:“皇上,臣等惶恐啊,请皇上责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