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悍马悄然停在了距离苏氏集团避难所两公里处的废弃加油站。我关闭引擎，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，只有雨滴敲打车顶的细碎声响。
"守卫换班还有四十三分钟。"苏媚检查着平板上的监控数据，"东侧围墙的巡逻间隙有九十秒，足够我们翻越。"
林清雪在后座不安地动了动："那个通风井真的没守卫？"
"理论上没有。"苏媚放大建筑蓝图，"紧急通道只在内部有警报系统，外部入口是机械锁。"
我活动了一下左手手指——冰霜已经完全消退，但肌肉仍有些僵硬。前晚与精神系变异体的战斗消耗太大，异能融合虽然达到了82%，但身体还没完全适应。
"最后确认一次计划。"我压低声音，"苏媚先用精神探测确认内部情况，然后我们突破东侧围墙，直奔通风井。下去后分头行动——苏媚去实验室找病毒资料，林清雪去生活区找你表姐的线索，我去控制室对付苏远山。"
两人点头表示明白。林清雪的指尖凝结出几片雪花又迅速融化，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；苏媚则闭目养神，为即将到来的精神探测积蓄力量。
"出发。"
我们悄无声息地穿过荒废的工业区。苏氏集团的避难所伪装成一座普通制药厂，高墙上的铁丝网在雨中闪着冷光。远处偶尔传来守卫的交谈声和脚步声，但都被暴雨掩盖了大半。
苏媚突然抓住我的手臂，眼中银光闪烁："不对劲...围墙上有感应器！平面图上没有标注！"
我立刻示意停下，蹲在一堆废弃轮胎后观察。果然，在弱点透视下，围墙顶部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微弱的红点——红外运动传感器。
"计划变更。"我快速思考着替代方案，"苏媚，你能用精神干扰让守卫暂时离开岗位吗？"
她皱眉："距离太远，需要更靠近...等等！"她突然按住太阳穴，"有人来了！很多！"
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，紧接着是刺目的车灯！三辆改装卡车和几辆摩托车正朝避难所大门疾驰而来，车上挤满了手持武器的人。
"掠夺者？"林清雪紧张地问。
我摇头："幸存者团体。看他们的组织程度，应该是来谈判或者..."话音未落，那群人已经开火了！
自动武器的火舌在黑夜中格外醒目，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向避难所大门。警报声瞬间响彻夜空，探照灯纷纷亮起，守卫们仓促还击。
"天助我也。"我冷笑一声，"趁乱行动！"
借着交火的掩护，我们迅速接近东侧围墙。守卫们都去支援正门了，这里果然空无一人。苏媚用精神探测确认墙后安全后，我蹲下让林清雪踩着我肩膀先上。
她轻盈地翻上墙头，突然倒吸一口冷气："下面有——"
一声枪响！林清雪猛地后仰，差点摔下来。我立刻跃起抓住墙沿翻上去，只见围墙内站着三个持枪警卫，其中一个正举枪瞄准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我左手一挥，一道冰墙瞬间凝结，挡住了射向林清雪的子弹。右手同时释放火焰，逼得警卫们慌忙寻找掩体。
"跳！"我拉着林清雪跃入院内，苏媚紧随其后。落地后我们立刻冲向最近的建筑阴影处，子弹在身后溅起一串尘土。
"通风井在哪？"林清雪气喘吁吁地问。
苏媚指向五十米外的一个低矮建筑："那个配电房后面！快！"
我们以之字形奔跑躲避子弹，我断后释放冰墙阻挡追兵。眼看就要到达配电房，突然一道刺眼的探照灯光照了过来！
"趴下！"
三人同时扑倒在地，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。我冒险抬头看了一眼——是了望塔上的狙击手！而且弱点透视显示他身上有某种能量护盾，普通攻击可能无效。
"林清雪，冻住探照灯！苏媚，干扰狙击手！"
两人立刻执行命令。一道冰蓝色射线从林清雪指尖射出，准确命中探照灯，玻璃罩瞬间结霜碎裂；苏媚则双眼银光大盛，远处的狙击手突然抱头惨叫，从了望塔上跌落。
"走！"
我们冲进配电房，里面果然隐藏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通风井入口，被厚重的金属盖封住。我尝试转动把手——纹丝不动。
"需要密码！"苏媚检查着旁边的键盘锁，"六位数！"
外面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。我当机立断，双手按住锁具，同时释放冰火能量！极寒与高温交替作用下，金属很快脆化，被我一脚踹开。
"下去！快！"
林清雪第一个钻入通风井，苏媚紧随其后。我刚要跟上，配电房门突然被撞开！三个警卫冲了进来，枪口直指我后背。
没有时间转身了！我本能地双手交叉胸前，冰火能量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能量盾。子弹击中盾面，有的被冻住坠落，有的则被高温熔化。
"滚开！"我怒吼一声，双手前推，能量盾爆裂开来，将警卫们掀翻在地。
不等他们爬起来，我已经跳入通风井，顺手用冰封住了入口。垂直下降了约十米后，管道转为水平延伸。苏媚和林清雪正在前方等我。
"没事吧？"林清雪紧张地问，目光落在我被子弹擦伤的肩膀。
"小伤。"我简短回答，"现在分头行动。记住，无论找没找到目标，一小时后在通风井集合。遇到危险立刻撤退。"
三人点头分开。通风系统像迷宫一样复杂，但我有平面图的记忆指引方向。控制室应该在地下二层的最东侧，需要穿过两条走廊和一个安全门。
爬出通风口后，我谨慎地观察四周。走廊空无一人，大部分守卫都被调去应对外面的袭击了。偶尔有工作人员匆匆跑过，都神色慌张地抱着文件或设备。
我贴着墙壁前进，避开监控摄像头。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，我立刻闪身躲进一个储物间。透过门缝，我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快步走过。
"...样本已经准备好了，就等董事长下令..."
"...听说外面的袭击者是'自由之翼'的人..."
"...嘘，小声点，隔墙有耳..."
等他们走远后，我继续前进。控制室的门前站着两个武装警卫，看起来比普通守卫精锐得多。正面突破会闹出太大动静，得想别的办法。
我退回拐角，从系统空间取出之前获得的两支基因强化剂。注射后，一股暖流立刻涌遍全身，感官变得更加敏锐，肌肉力量也明显增强。
【基因强化剂生效：全属性提升20%】
【持续时间：30分钟】
足够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加速冲向控制室！在警卫反应过来前，我已经跃至半空，双腿同时踢出，正中两人胸口！
他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，还没等爬起来，我已经用冰霜冻住了他们的手脚和嘴巴。整个过程不到五秒，几乎没有发出声响。
控制室的门需要门禁卡，我直接从昏迷的警卫身上搜出一张。刷卡，推门，举枪——一气呵成。
宽敞的控制室里，十几个监控屏幕显示着避难所各处的画面。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的那个人吸引了。
苏远山。
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苍老，满头银发，但腰板挺得笔直，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，仿佛不是身处末日避难所，而是在某个董事会议厅。听到动静，他缓缓转过身，脸上没有丝毫惊讶。
"秦夜先生。"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，"我等你很久了。"
我举枪瞄准他的眉心："省去客套，苏远山。你知道我为什么来。"
"当然。"他微微一笑，按下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。令我惊讶的是，所有监控屏幕同时切换成了同一个人——唐心柔！
她穿着白大褂，站在一个实验室里，正对着镜头说话："...样本B-09的基因序列已经成功植入，下一步是激活程序..."
"这是什么？"我厉声问。
"真相的一部分。"苏远山走向酒柜，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，仿佛我们只是在闲聊，"要来一杯吗？"
"别耍花样。"我扣动扳机的食指微微用力，"T病毒是你故意释放的，为什么？"
他啜饮一口琥珀色的液体："为了进化，秦夜先生。人类需要一场'大过滤'，淘汰弱者，留下强者。"指了指屏幕上的唐心柔，"而她提供了关键的技术突破。"
"林清雪的表姐？她参与了这场屠杀？"
"屠杀？"苏远山摇头，"这是净化。全球人口减少70%，但剩下的30%中有15%会产生抗体，5%可能觉醒异能。一个由新人类主导的时代即将开始。"
疯子。纯粹的疯子。但我需要更多信息："苏媚呢？为什么她是你'特别需要的样本'？"
"我女儿？"他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，"她的基因中有种罕见的突变，是制造稳定抗体的关键。可惜那孩子太感情用事，不肯配合研究。"
"所以你派人追杀她。"
"回收资产而已。"他轻描淡写地说，又按了一个按钮。这次屏幕显示出门外的画面——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正在集结，领头的拿着某种重型能量武器。
"时间差不多了。"苏远山看了看手表，"虽然很想继续我们的谈话，但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。"
我冷笑一声："你以为这些人能拦住我？"
"不。"他出人意料地承认，"但能拖延时间。再见了，秦夜先生。"
说完，他脚下的地板突然打开，整个人瞬间消失在暗门中！我冲过去时，暗门已经重新密封，坚不可摧。
"该死！"我咒骂一声，转身面对即将冲进来的警卫。看来只能硬闯了。
就在这时，整个避难所突然剧烈震动起来！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，灯光忽明忽暗。警卫们也乱了阵脚，有人对着对讲机大喊："什么情况？"
"东区被突破了！某种大型变异体！"
"请求支援！我们挡不——"
通讯突然中断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。我立刻调出监控，只见东侧围墙已经倒塌，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肆虐——是钢铁蜈蚣！而且不止一条，是三条！
"见鬼..."我喃喃自语。这种变异体通常独来独往，集体出现极不寻常。
监控画面切换到实验室区域，正好捕捉到唐心柔匆忙收拾文件的场景。她似乎对这次袭击并不意外，甚至...早有准备？
没时间多想了。我迅速拷贝了控制室电脑里的数据，然后联系苏媚和林清雪："计划有变，避难所被钢铁蜈蚣袭击，立刻撤回通风井！"
苏媚的回复立刻传来："找到了一些资料，正在返回。林清雪呢？"
"我...我找到表姐了！"林清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，"但她不肯跟我走！她说...说这一切都是必要的！"
"强制带她走！"我命令道，"必要时打晕！"
"不行！她有某种...防护罩！我的冰锥伤不到她！"
该死！情况越来越复杂了。我冲出控制室，朝实验室方向奔去。走廊里一片混乱，研究人员四散奔逃，警卫们试图组织防御但收效甚微。
转过一个拐角，我看到了林清雪和唐心柔。林清雪正试图抓住表姐的手臂，但每次接触都会被一道淡蓝色的能量场弹开。唐心柔则冷静地站在能量场内，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。
"表姐，求你了！"林清雪几乎是在哭喊，"跟我走吧！这不是你！你不会参与这种灭绝人性的实验！"
"清雪，你太天真了。"唐心柔的声音出奇地平静，"人类需要进化，而T病毒就是催化剂。苏远山只是工具，真正的计划远比你想象的宏大。"
"什么计划？"我走上前，枪口对准唐心柔，"谁在幕后？"
她看到我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："秦夜...你果然重生了。先知说得没错。"
先知？什么先知？我还想追问，但整个建筑又一阵剧烈震动，天花板开始坍塌！
"没时间了。"唐心柔后退几步，"清雪，如果你想救更多人，就去天文台。答案在那里。"
说完，她按下手腕上的某个装置，整个人瞬间被传送走了！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能量场轮廓。
"传...传送技术？"林清雪目瞪口呆，"这不可能..."
"显然可能。"我拉起她的手，"走吧，苏媚在等我们。"
返回通风井的路上，我们遇到了苏媚。她脸色苍白，手里紧握着一个数据芯片："实验室已经被蜈蚣破坏了，但我抢到了这个。"
"够好了，撤退！"
三人迅速爬回通风管道。当我们钻出配电房时，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——整个避难所已经陷入火海，三条钢铁蜈蚣在废墟间肆虐，幸存的人类像蝼蚁般被碾碎。
"父亲..."苏媚喃喃道，眼神复杂。
"别想了，走吧。"我推着两人向围墙跑去。
翻出围墙后，我们头也不回地冲向悍马。身后，避难所的中央建筑轰然倒塌，激起漫天烟尘。直到开出几公里，三人才稍微放松下来。
"你表姐..."苏媚犹豫地开口。
"她变了。"林清雪声音颤抖，"完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表姐...她说'先知'预见了秦夜的重生..."
我握方向盘的手一紧："她还说了什么？"
"让我们去天文台。"林清雪回忆道，"说答案在那里。"
天文台...就是系统检测到异常能量源的地方。这一切开始串联起来了——唐心柔，苏远山，那个所谓的"先知"，还有钢铁蜈蚣的异常行为...
"现在去哪？"苏媚问，"回游客中心？"
我摇摇头："太危险了。钢铁蜈蚣可能循着我们的气味追踪。直接去天文台。"
"现在？"林清雪惊讶地问，"我们都精疲力尽了！"
"正因如此。"我解释道，"如果唐心柔预料到我们会回游客中心，那天文台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。而且..."我指了指油表，"油不多了，撑不到回去。"
两人不再反对。苏媚检查着数据芯片的内容，脸色越来越凝重："这些资料...不只是病毒研究，还有关于异能强化的实验记录。他们在尝试人为制造超级异能者。"
"成功了吗？"林清雪问。
"部分成功。"苏媚指着一段文字，"但副作用极大，实验体通常在获得能力后几小时内死亡。除了..."
"除了什么？"
"除了一个代号'先知'的个体。"她抬头看我，眼中满是震惊，"资料显示，他不仅存活下来，还获得了预知未来的能力。"
预知未来？这解释了很多事——为什么苏远山说"等我很久了"，为什么唐心柔知道我会重生...
"还有更奇怪的。"苏媚继续道，"这个'先知'不是被他们创造的，而是...被发现的。在病毒爆发前就已经存在。"
天色渐亮，悍马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。天文台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，矗立在远处山顶，周围环绕着诡异的蓝色光晕。
"那是什么？"林清雪指着光晕问。
我激活弱点透视，但看到的景象让我立刻踩下刹车——整个天文台被某种强大的能量场笼罩，强度远超之前的检测结果！
【检测到SS级能量波动】
【特征匹配：时空扭曲】
【极度危险！建议立即撤离！】
系统的警告前所未有的强烈。但就在我准备调头时，后视镜里出现了更可怕的景象——三条钢铁蜈蚣正沿着山路追来，速度惊人！
"没退路了！"我猛踩油门，"坐稳！"
悍马咆哮着冲向山顶。身后，钢铁蜈蚣越来越近；前方，天文台的能量场波动越来越剧烈。无论选择哪边，都可能是死路一条...
但唐心柔说过，答案在那里。而在这末日里，信息有时比弹药更珍贵。
"准备好战斗。"我咬牙道，"我们可能要面对比钢铁蜈蚣更可怕的东西。"
林清雪的手紧紧握住车门把手，指节发白；苏媚则闭上眼睛，似乎在积蓄精神力量。悍马冲过最后一段山路，径直撞向天文台外围的蓝色光幕——
刹那间，世界天旋地转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