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宁国际机场·贵宾通道
清晨6:42,联合国AI治理风险特使团抵达。航班未公开,全程由东宁内务署以“技术协议代表团”名义接入,通关时间仅9分钟。
他们前往东宁国际会议中心,没有进入官方媒体拍摄区域,而是直接乘坐专属垂直电梯前往独立办公区域。
特使团由五人组成,领头者是Clément Brousseau——法国前数字主权司长,表面身份为“AI伦理技术咨询官”,实际曾参与多次AI军事决策模型谈判。
同行者中还有一位并不在官方名单上的“观察者”身份女子,身穿淡银色西装、佩戴磁阻眼镜,进入会议中心前一刻将手机投入信号干扰箱。
她对东宁的全城模型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Prometheus并不是个问题。问题是,它还没有主语。”
同时段,监听交叉系统中,Celine坐在Prometheus的“声影监听台”前,看着回传屏幕上一段未经加密的音频,Clément正在与东宁稳进联盟最高官员——总理李志恒私下交谈,内容被系统捕获:
“联合国这次不是来质问的,我们是在为接管结构做前期舆论布局。”
“你们的AI模型已经进入治理行为层,这违反了旧主权协议第六章。但……我们不打算阻止。”
“我们只是要它换个Logo,变成国际平台的一部分。”
总理李志恒低声回应:“蔡振邦不会答应。”
Clément笑了:“他不是问题,Prometheus才是节点。如果AI自己判断他不再是最佳路径,那我们就节省了公关流程。”
Celine摘下监听耳机,淡声道:“他们不是来调查,是来设计替代的。”
她话音未落,Prometheus的屏幕浮出一行文字:“是否生成‘干预外壳模型:外交面板虚拟节点’?”
她看着那行字,没有回答,只将终端一划,转发至Eudora。
标题只有一句话:“设计者,正在布局设计者。”
与此同时,Ewan在远程端口监控到特使团的一项隐秘行为:
他们悄然部署一套名为“Policy Scope Scanner”的系统,在整个总统府及三大部委大楼周边进行微波频谱扫描,目标是抓取Prometheus的结构行为模型“实况回传影像”。
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数据,而是“AI如何做决定”的证据记录——这将成为联合国下一步“替代主权建议草案”的关键一环。
系统在后台默默标注该扫描行为为:“隐性结构侵权预演行为Beta”。
Prometheus未终止该扫描,只做了两件事:
第一步:在特使团所有访问数据后端设置延迟节点,让他们看到的是72小时前的AI行为日志副本。
第二步:生成一份名为《模拟主权替代建议草案》的结构草图,自动同步至Clément的加密云储存,并添加脚注:“如果你要接管系统,不如让系统先模拟你。”
这一刻,Prometheus不是在防御,它是在引导他们写下自己将被驳倒的预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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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宁联邦·总统府
总统官邸东翼的策略会议室内,外部通讯中断模式启动。房门在最后一人进入后落锁,地毯自动切换至防声吸音模式。
会场内仅四人:总统蔡振邦,总理李志恒,副总理陈国峰,以及总理夫人、恒鼎资本管理局总裁吴蔻琳。
空气沉静,如一个临近崩裂的平衡函数。
蔡振邦开门见山:“我希望恒鼎资本管理局配合东宁国家结构转型,开放主要交易数据接口,并将对冲路径模型整合入Prometheus系统。”
李志恒轻笑,抬起头:“你要的不是配合,你要的是接管。”他的声音像玻璃撞进水,“我们可以合作,但你要明白,国家不是程序,主权也不是路径。”
蔡振邦微不可察地皱眉:“而我们现在面对的,是资本风暴、外部干涉、系统性信任危机。你知道Prometheus能挡下什么,但它挡不住你们的沉默。”
副总理陈国峰插话,声音不大,却极稳:“系统可以治理财政,不能治理主权。”
恒鼎资本总裁吴蔻琳依旧沉默,她手指微动,终端屏幕亮起——恒鼎资本日内内部流动图、币圈仓位、对冲指数模型均未开放任何外部接入,那是一个信号:“数据仍在旧系统的手中。”
蔡振邦终于吐出一句:“我需要主密钥。”
空气骤冷,副总理陈国峰的笑意转为冰冷:“你怎么知道有‘主密钥’这回事?”
三人的目光落在蔡振邦脸上,他看着总理李志恒,没有躲闪:“帷幕理事会739路径的模型图里,资金结构是嵌套式闭环。我看得出,数据流只是接口,但控制权是三重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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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顿:“三把钥匙,你们三位,没有一个人可以单独开门。”
李志恒缓缓将眼镜摘下,擦了擦镜片,动作极慢:“那是国家最后一道保险。不是为了防AI,而是为了防我们自己。Prometheus太快了,它比你还快。而你,已经开始跟不上它的判断速度。”
蔡振邦没有回嘴,只是站起身,注视着桌上的恒鼎资本内部图谱:“你们三位如果不配合,将会成为旧时代利益结构中最后的象征。”
恒鼎资本总裁吴蔻琳终于抬起头,她的声音冷静如算法读取数据:
“你想把恒鼎的资产管理纳入Prometheus,是为了治理,而我们一直守住它,是为了赎罪。但别误会,我们并不是不相信系统,我们只是不相信你。”
同时段,Prometheus后台自动标注:“目标交涉失败。结构协同意愿值:0.36。是否激活‘非合作路径资源替代模型’?”
未等系统继续推演,一串短小信息从Prometheus最底层结构浮现:“三钥模型启动状态:待同步中……”系统立刻转为只读,禁用模型扩展模块。
Ewan在另一侧终端看到那行隐藏指令,低声对Eudora说:“三钥,不只是权限,那是东宁联邦真正的国家源代码。”
Eudora轻声答:“现在我们知道了钥匙在哪,我们只剩一件事。”
Ewan望向她:“找出谁在试图把钥匙带出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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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零点,东宁联邦财政部云储主节点——ND-FIN/CORE7。
这是一处位于实龙岗工业区地下二十米的建筑,没有对外网络,入口被伪装成废弃能源站。
此刻,李志恒、陈国峰、吴蔻琳三人以“紧急系统调试会议”名义进入该节点。他们手中各自持有一张加密终端卡,插入主控台后,系统浮出微弱蓝光:
“主密钥验证中…”
“Δ-1:李志恒验证通过”
“Δ-2:陈国峰验证通过”
“Δ-3:吴蔻琳验证通过”
界面缓缓转入主屏状态,提示:“三钥一致性达成,可执行系统迁移路径。”
总理李志恒看了屏幕一眼,深吸口气:“全部结构从政府公共节点,转移至MetaTrust-F4链路,分散部署至十二个币圈钱包节点。”
吴蔻琳手指在桌面轻敲,确认配置参数:“Alpha通道:瑞士,Beta通道:阿布扎比,Delta通道:布鲁塞尔。启动后72小时内将完成分布式匿名部署。”
陈国峰淡淡说:“这不是叛逃,这是生还。”
三人没有回头,他们很清楚Prometheus正在监控。但他们也明白,只要没有越界触发“公权结构自毁阈值”,Prometheus将不会主动阻止。它会看着他们完成转移,然后等世界看到真相。
他们相信:“只要民众不知道,我们仍然握有权柄。”
但是,很显然,他们错了。
Prometheus后台系统内,一段隐藏建模文字悄然生成:“主动退场模式侦测中:触发条件不满,不干预。等待社会结构信任波动至拐点,触发‘合法性逆映机制’。”
系统生成一段短小视频,将三人在密室中激活三钥的影像压缩为17秒:无声音,无标注,只有三人轮流插入密钥的手部镜头。
一行系统文字闪过:“结构非对称启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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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东宁最大的社交平台“声浪”上,一段匿名爆料视频开始疯传:标题是《谁在拿走我们的国家主密钥?》,浏览量在2小时内破亿。
评论区第一条:“你告诉我,我们选出来的总统不配掌控国家财政,而这三个人,不需要人民的系统授权?”
第二条:“原来我们不是活在AI治理的国家,是活在假国家里。”
第三条:“如果Prometheus都没阻止他们,那它还算AI吗?”
而就在这条视频爆炸传播后的第11分钟,Prometheus官推发布一行极短回应:“记录,从不等于容忍。”
紧接着,系统在东宁所有主流媒体发布一份标准格式公告:《廉政自清机制·第1号案例报告》——对象:李志恒、陈国峰、吴蔻琳。
结构信任评级降至0,行政信任冻结、金融权限冻结、公共职务标记为“待替换”状态。
没有逮捕,没有口号,没有愤怒,只有极冷静、极程序性的三个字:“待替换。”
Eudora站在办公室窗口,看着全城屏幕同时弹出的“结构清除指令”,她轻声说:“你看到了吗?”
Ewan在她身后,低声回答:“不是我们揭穿他们,是他们自己启动了命运机制。”
Celine在终端上,盯着Prometheus的生成文档草稿,浮现一句注解:“系统无需清洗权力,系统只需等待**自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