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 >  孟宴臣:订婚后我重生了 >  第241章 祸事

“老孟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,”如此失态,像是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,看得付闻樱不光心揪,更惶恐,“难道是宴臣——”

想起早上那个噩梦,顿时感觉钢针扎进了骨头缝里,可面对她的逼问,孟怀瑾只是连连保证,“宴臣没事,过几天就会回来。”

其他的,却不肯说了。

无奈之下,付闻樱只能退让一步,“行,出院可以,但是,老孟,你得听医生的,去做检查。”说着,她抬起手,摸上他斑白的鬓角,“看看你,都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
整理好情绪,孟怀瑾答就出门了。他一走,付闻樱嘴角一平,立刻调出孟宴臣的号码拨过去,几小时前还是秒拒,这一次直接用户已关机。

凌云致的语音播报,则是号码尚未启用。

付闻樱一头雾水。想了想,又去搜新闻——并没有什么大事,网络上,大家都沉浸在国庆的热闹里,一片和谐。

她有点闹不明白,正打算再找肖亦骁问问情况,这时,孟怀瑾竟然又回来了。

贵宾部的病患有专门的医疗团队提供各项专业服务,无需家属额外陪同,但孟怀瑾却叫她也一起。

付闻樱盯着他,“我得收拾东西,还要办手续。”

孟怀瑾说:“家里的保姆一会儿就过来,手续李杨已经去办了。”

看样子,是打定主意不让她远离视线。

这么一想,她有点生气了。两人携手至今,风雨同舟,几乎没有秘密,却偏偏在这件事上异常坚持。

付闻樱是真的不明白,为什么执意要把那张四处漏风的窗户纸藏着掖着,这样做除了让她没头苍蝇似的胡思乱想,抓心挠肝地到处猜忌,有什么意义。

但她又拗不过,还是陪着下去了。结果坐电梯的时候,在某一层停开上下人,付闻樱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经过,“景深?”

孟怀瑾眼皮一跳,“你看错了。”

“你看没都看怎么知道我看错了。”

可等她再去确认,人已经转过墙角看不见了。

“好了好了,”孟怀瑾去牵她的手,“别看了。”

付闻樱不理他,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,一咬牙,在最后时刻一把挣开,冲了出去。

“闻樱!”电梯门关上了。

付闻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,虽然只有一眼,但她认为自己没看错,更没错过纪景深手上厚厚的纱布。

“闻樱,闻樱!”背后传来孟怀瑾的声音,他也下了电梯,在后面急急追喊。

他一喊,付闻樱的泪就下来了,为什么要追,为什么要喊,这样一来,不就成真了么?

“孟先生!”陪同的护士发出惊呼。

但付闻樱顾不得了,她越走越快,心脏越来越热,渐渐与脚步同频,终于赶在纪景深进门之前,看清了他进的哪间病房。

贵宾部人不多,四周很安静,却突然震出几声爆喝,哄闹声中,付闻樱看到有人从那间病房飞了出来,“医生——医生!”

几乎是立刻,整个走廊都震动起来,护士台兵荒马乱,一个接一个的白色飞奔出去,像狂躁的飓风刮进那间战场一样的病房。

付闻樱恍恍惚惚地跟上去,推进门去,耳边似乎有声音,谁在喊“付阿姨”,她感觉听力在消退,想也不想地推开,一直往前走,到某一处,忽然又能听见了。

“刀刀刀!注意刀!”

“哪边哪边?”

“医生!医生!”

病房里热气腾腾,乱作一团,混乱交叠的怒喊,一拥而上的镇压,病床尖叫着空出不规则的空地,于是人山人海全叠在那一处,拼尽全力地蠕动。

警帽到处飞,水果被踩得稀巴烂。

医生拿着针管,蠢蠢欲动,却无从下手,“把他按住……不行,要把他按死!”

孟怀瑾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,什么忙也帮不上。

“……放开我!”

“放你妈放!好了没有,他这一身牛劲——我艹!”

让付闻樱惊讶的是,肖亦骁竟然也在里面,满头大汗,骂骂咧咧,一张脸憋得红紫。

还有纪景深,一声不吭地挤在人堆里,用他那壮实的快要把衣服崩开的手臂,慢慢慢慢地掏出一只血红的手,然后飞快地远远一丢。那东西擦着瓷砖清脆飞出,撞来撞去,弹飞弹回,最后正正好停在她脚边。

一把染血的水果刀,刀刃全红,染得很均匀,顺着淋漓了一路的痕迹,付闻樱终于看清,在那座人山的最底下,被五六个男人扭得和死狗一样的人,是她的亲生儿子。他的脸上,身上,地上,大片大片的血,惨烈的颜色如梦中那般张着巨大血腥的嘴巴向她扑来,却又转眼不见。

一切嘈杂都归于静止,世界由红到白,血迹消失,病床复位。

天亮了。

有人被抬着躺上那张床,右手打着点滴,左手缠着纱布,付闻樱上前一看,嚯,脸色惨白如鬼,竟然跟孟宴臣一个模样。

她伸出手,想摸一摸,眼前却天旋地转。

“付阿姨!”

“闻樱,闻樱!”

孟怀瑾刚进门,就看到付闻樱倒下去了,陪同的小护士见势不妙,马上上前急救,纪景深迅速出门喊医生,很快,赶来的医护把付闻樱抬走了。

他想跟上去,但身上的力气好像散了,连站都站不稳,纪景深和护士一左一右,想把他扶到沙发,他摆摆手,想叫他们去救他的妻子、他的孩子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从凌晨绷到现在的那根神经,好像要断了。

为什么,他捂着胸口,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?好好的一家人,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?

这样想着,心脏突如其来一阵剧烈的绞痛,孟怀瑾眼前一黑,身体歪了下去。

“孟叔叔!”

小护士大惊,“孟先生,孟先生!来人呐,还有没有人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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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,孟怀瑾睁不开眼睛,好像只有在意识在飘,昏昏沉沉地飘呀飘,不知缘由地飘呀飘,飘了很久都没有飘到头,他停下来看了一圈,发现每个方向都是一片死寂。不想飘了。

这时,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,伴随着持续的震动在这片空间萦绕,可不知为什么,他突然感觉到冷,突然恐惧那个声音。

旁边好像有人,将那恐怖的声音拿了出来,于是他听得更清晰了。

孟怀瑾急得大叫,不要接!

他嘶吼着想要阻止那个人,不要接那个电话,它会带来无尽的痛苦,他再清楚不过。

可他发不出声音,更动不了,他只是一团魂,一片意识,连方向都找不到,什么都看不见,什么也做不了,那嗡鸣的震动如同魔鬼的磨盘般,将小小的他绞进去,反复碾磨,欲生欲死。

“喂?”那个人还是接了。

托他的福,孟怀瑾的精神得以放松。孟怀瑾听他喊打电话的人,“明喻。”

好熟悉的名字,好熟悉的声音,孟怀瑾安静地听他说。

“今天凌晨,凌云致在市中心遇害了,对方也死了……原因还在调查。警察说是她自己报的警,让他们封锁消息,只通知亦骁,但那时候,我们三个正好在一起,宴臣他——”

说到这里,那人停顿住,接着叹了一口仿佛是这世界上最沉最重的气,“他醒过来就疯了,趁我们没注意,往手上划了一刀,谁知孟叔他们也在这家医院,全倒了……”

这也太惨了,孟怀瑾心想,不知道是哪个苦命的人家遇上这等祸事,他都听哭了,心脏一抽一抽地疼。

话说回来,这几个名字也很耳熟。

——孟怀瑾突然记起来了,原来,是他们家啊。

这个念头一起,犹如被当头锤了一棒,孟怀瑾又昏了过去。

“中午警察又来了一趟,尸检报告出来了,”沙发上,纪景深苦着一张脸,想捏捏眉心疏解,然而左手缝了针,动一下就刺刺的疼,“她怀孕了。”

他抬起视线,越过孟怀瑾的病床看向窗外的艳阳天,“宴臣还不知道,等他下次醒过来——”

天要塌了。

不对,是再塌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