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同样拿到了湖州和定远县的奏报,看到了林知夏之前所做出的政绩。
若对方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能进京攀附权贵,刘光瑞倒希望多几个这样的官员。
百姓富了,朝廷自然也富了,他们这些臣子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。
“这次花灯藏尸案,多亏了林大人才如此顺利。”
池翰也出声附和,想到对方特意将小双叫去问各种细节,他又补充道:“林大人对案子的专注力,让人敬佩。我觉得区区金银,绝不是他的格局。”
周正露出满意之色。
“所以,矿脉的事先放一放,不用急着报上去,陛下派江成去了利州,约莫着快有消息了,有些事情,总要一起发作才致命!”
......
窗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时,蔡雍刚用银刀挑开咸州密函。
蔡阳已经控制了咸州与安肃、遂城交界的几处重要关隘,各关隘的将领,也都换上了自己的人。
裴衡将近几日的消息一一禀明,永田县旧铜矿一事已经走到明面上,他们也收到了最新进展。
蔡雍把玩着手里的核桃雕,轻笑一声:“等江成带着勾结朝臣的罪证入京,咱们给安王备的囚车也该用上了。”
“一切正如主君所料,安王这回是跑不了的。”
蔡雍从来没有想过,用这么老套的手段,能将那个女官钉死。
他从一开始想的,就是要将安王逼上绝路,逼得他不得不反。
“那个暗探解决了吗?”
“主君放心,人找到的时候,尸体都被野狼啃食得差不多了,只是没找到能证明身份的物件,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。”
“有些事,瞒不住的。”蔡雍眸色渐深。
在他的计划中,至少还得有两年,才会有人发现咸州的异动。
有这两年的时间,蔡阳绝对可以将安肃收服,他也可以用两年的时间慢慢拉拢安王。
但这个突然出现的暗探,打乱了所有计划。
也不知道是哪个偷腥的猫,鼻子这样灵敏,居然嗅到了异常。
刚好有阳明村这个契机,蔡雍便将计就计。
要不然,就得他亲自捅安王府一刀了。
“您说,这暗探会不会是江成和那女官派去的?”
蔡雍脸上浮现一丝不屑之色:“裴先生把他们看得太重了,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。”
此时,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之一的江成,正日夜兼程地赶回汴京。
利州监管局受贿的官员已经招供,一共有四批这样的工具被偷运出库。
正是由安王亲自搭线,他们才将这四批工具给了赵弘。
这说明,至少还有三处私矿没有找出来。
像阳明村这样的惨案,居然不是个例!
江成在利州遭遇安王亲卫几次截杀,那些人的短箭与贪官的口供都被他谨慎地放置在怀中,亲自保管。
每次在驿站休息时,他总会想像着林知夏在地牢仰头看天窗的模样。
有十八卫在,她不会出事,只是地牢潮湿,怕是时间久了,官服上都落了霉斑。
在那样逼仄的地牢里,总归是不舒服的。
又是一整天疾驰,人和马都快散架了。
到驿站的时候,江成让伙计喂马准备吃食,吩咐两个时辰后上路。
四名皇城卫不敢劝阻,只快速地将饭菜倒进嘴里,争取多睡一会。
要不是担心马被累死,指挥使估计连这两个时辰都不想停。
也不知道他那么急着赶回汴京做什么。
翌日上午,孟俞带着明灵均还有陆启到了大理寺。
明灵均一直在五岳观,之前并不知道林家人被抓一事。
直到今天开封府的人找上他,他才知道。
他是真的与世隔绝,一心求道。
孟俞也是故意等永田县的消息到了,才上门道明林知行与明灵均的关系。
在孟俞的供述中,林知行与安王府本就有仇。
赵弘杀了明家三口人,而他胞妹又嫁进了明家。
所以林知行才会揪着安王府不放,一直深挖安王府的案子。
他们之间有私仇,这也是安王污蔑林知行的原因。
这一点,池翰是真不知道。
明家的案子已经提交大理寺复审,但最近积压的案子太多,跟赵弘相关的也不只明家一桩。
池翰和宋大阿昼的反应一样,听说林知行有个孪生妹妹,不禁心生好奇,忍不住打听。
大理寺地牢深处,陆启用织金袖口掩住口鼻,站在离铁门三步远的地方。
林知夏唇边的伤口已经结痂,只是看着很是碍眼,昨晚她思绪不停,没怎么睡好,此刻眼下带着乌色。
明灵均难得露出焦急之色,皱眉问道:“没事吧?岳父岳母呢?”
在外人面前,明灵均还是很配合的。
话音刚落,林母压抑的啜泣声从隔壁牢房传来。
“是灵均吗?我们在这。”
这些天,林知夏没怎么和父母说过话,一来外面有狱卒很多话不方便说,二来她也没什么想说的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明灵均道袍广袖掠过火把,他趴在窗口看向牢里的林父林母。
池翰见状去开旁边的牢门。
林知夏并未跟过去,只用眼神示意陆启进来说话。
陆启却闻着地牢里那股怪味皱紧眉头,那股味道连他身上的香都压不下去。
他实在是不愿进去。
他掩着鼻子:“也没什么要紧事,过两天你就出来了,到时再说。”
说罢,就一脸嫌弃地离开了地牢,完全不管还在一旁的孟俞。
林知夏愣在原地。
池翰也面露尴尬之色,他一早听说,陆启仗着有贵妃撑腰,一向不把孟俞放在眼里。
“不如,到刑室聊。”池翰展现了他最大的诚意。
他想了半天,这地牢里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坐着。
没一会儿,林知夏手脚带着镣铐,同孟俞面对面坐在刑室内。
身后是染血的刑架,上面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。
林知夏把咸州的情况说了一遍。
孟俞噙着下巴,脸色阴沉下来:“那名暗探生死不知,并不代表就是在咸州出的事,这名死囚的话也需要核实。
不过,咸州是边境重镇,雷铭临死前发出警告,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,还得派人去探。”
林知夏道:“咸州也有皇城司的察子,却一直未警示异常,因此江木大人才没用皇城司的人。
若要再探,倒是可以借用这名死囚的身份掩人耳目进入咸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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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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