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白说道:“在这个时候,谢晏宁体内的种子基本上已经长成了。”

明照霜微微蹙眉:“但这个时候,秦飞龙还没有出生吧。”

白白尾巴动了动,抬起了爪子:“她的那颗种子,根基并不牢固。”

“在许清安死的时候,她的那颗种子就注定了再怎么生根发芽,再怎么成长壮大,都不会有稳固的土壤。”

所以,还是想要拔掉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
明照霜道:“天道的种子,本质上是为了摧毁她们,而不是让她们喜欢秦飞龙。”

白白点点头:“喜欢秦飞龙只是手段之一而已。”

明照霜倒吸了一口凉气,越发觉得在这天道死不要脸活不要皮,非要这样折腾,好好地让别人飞升不行嘛。

随着谢晏宁拒绝久昼,他们眼前的画面也随之一转,来到了一处山林。

修仙界嘛,不是在打怪,就是在打怪的路上,谢晏宁平日里除了和师兄妹切磋以外,还会去外头历练。

当然,这回也是碰见了久昼。

久昼第二次扑倒在了她的面前,央求着她救他,那水润润的眼眸如同是上好的宝石,叫人觉得可怜。

除了,他现在已经化形了。

这个时候他扑倒在她面前,除了可怜,更显得狼狈。

他抱着谢晏宁的小腿:“仙子姐姐,救救我呗,有灵兽想杀我。”

谢晏宁挣脱了几下,都没有挣脱开来。

“放手。”

久昼蹭了蹭谢晏宁的小腿,继续卖惨道:“不要,我怕......青天大老爷啊我就是只小兔妖,哪里受得住这些。”

谢晏宁抿唇:“你受不住,你还来此地。”

久昼:“我是个器修嘛,总是要找材料的,你们修仙界的灵石都太贵了,我没钱。”

谢晏宁:“......”

头一回见器修向她这个剑修哭穷的。

谢晏宁无奈地说道:“灵兽在哪里?”

久昼那手指一指,正朝着他龇牙咧嘴的灵兽瞬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,就好像是什么东西想要取他性命一样。

娘哎!这人族修士怎么不讲武德!

谢晏宁一剑刺入那灵兽的颈脖的时候,那灵兽只来得及想这一句话。

只是只化神期的灵兽,对于谢晏宁而言,收拾的不用太快。

她看向久昼:“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?”

久昼呆呆地点头。

谢晏宁甩开久昼的手,再次画地为牢,将久昼困在了此地。

她有她的目标。

这次的灵兽,修为到了合体期。

谢晏宁打了半个月,才彻底的将它诛杀,谢晏宁满身鲜血的下山的时候,久昼在山下等着她。

他看着她,眼眸泛起水雾。

又是这般可怜。

谢晏宁叹息,心道这人当真是有些烦:“你还要我杀什么?”

“你疼不疼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一个人,疼不疼?”

谢晏宁有些怔愣,她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瞧见眼前的男人直接哭了出来。

“你身上好多血啊,会不会很疼。”

“为什么别人诛杀灵兽都有别人帮忙......你却没有,你们剑宗这样欺负人的吗......”
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......你等等我不好吗......”

他左一言右一语的说着,手却已经在帮谢晏宁查看着伤口了:“我姐姐是个医修,我帮你看看......我很会医术的......”

久昼温热指尖拂过谢晏宁的手腕,令她冰冷已久的心颤了颤。

谢晏宁:“我没事。”

久昼:“可是你流了好多血......”

谢晏宁语气中含着些许无奈:“剑修,哪有不流血的。”

久昼语气里还带着哭腔:“那你别学剑了,你跟着我学炼器好不好......你是先天火灵根,肯定特别特别好炼器的。”

谢晏宁想起什么,目光冷了冷:“我这辈子,都与器道无缘。”

久昼也想起来修仙界那只能专修一道的铁律,一时觉得又无措又难过。

“那你以后打架带着我好不好,我不会拖你后腿的......上次我也没走,是那些人要杀我,我只能离开......”

“我很听话的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
谢晏宁道:“我不需要朋友。”

久昼道:“我又不是来做你朋友的,我是来做你道侣的!”

谢晏宁被他这话说的手一烫,缩了回去。

她离久昼远了数步:“我不需要道侣。”

久昼不依不饶:“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,但是你相信,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,会成为天下第一的炼器师,到时候用我亲手锻造的神器来配你的。”

他这话说的好笑。

锻造神器,且不说神器定要用神骨来锻造,就说是锻造神器的炼器师,那也得是天阶往上走,就连是当初的器圣欧子冶,这一生锻造的神器都寥寥可数。

兔妖本就是三十六重天最为底下的兽类之一,能够修成化神已经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,若还要锻造神器,那也得是合体期的修为。

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锻造的出来。

可谢晏宁在触及久昼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的时候,又顿时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。

她没有回话。

最后,她说道:“随你。”

在这之后,谢晏宁总算不再孤身一人,身后总是跟着个娇滴滴的男人。

是的,娇滴滴。

反正谢晏宁是这么认为的。

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在她诛杀妖兽降服灵草的时候,屁用没有,唯一能够起到的作用,大抵就是给她打很多很好看的首饰吧。

不过,他做饭很好吃;

不过,他分割灵兽很干净;

不过,他会给她说笑话讲故事逗她开心。

不过,他会给她送各种各样的,上不得台面的灵器。

但每每这个时候,她的脑海之中,总会响起一道声音。

【他这样柔弱的男人,怎么配的上你。】

【你作为剑宗的弟子,整日与器宗的弟子厮混也就罢了,居然还是个妖族。】

【谢晏宁,你的道侣,应当是天下第一的剑修。】

久昼柔弱吗?

他是柔弱的,他要天赋没天赋,要修为没修为,唯一有的,就是那副还算的上是可爱可怜的相貌,可也并不出众。

可这样柔弱的人,却会因为有人背地里骂谢晏宁冷漠无情,简单粗暴的时候,挡在谢晏宁面前,声音铮铮的维护谢晏宁。

不管是谁,他都敢。

结果显而易见的,他这样没有实力的妖族,被剑宗与器宗的弟子揍了一顿又一顿。

有时候兽宗的弟子也会来踩一脚。

最后还要谢晏宁一剑过去,给他来撑场面。

谢晏宁看着鼻青脸肿的他,有些不解:“他们说他们的事情,你管什么。”

久昼哼哼唧唧:“他们骂了阿宁,我就要骂回去。”

谢晏宁道:“声誉不过外物,何必在意他人评说。”

“但骂阿宁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