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脑的语调忽然变得玩味：“守望者，我知道你喜欢冉以沫，我可以帮你得到她……”
空气凝固了一秒。
“只要你现在停手，我可以让你们永远在一起……用你最想要的方式。”
通讯器里传来守望者急促的呼吸声——尽管他已经没有肺部，但机械躯体仍然模拟出了人类的本能反应。
冉以沫的心脏狠狠一跳。
一秒钟的沉默，仿佛被拉长成一个世纪。
然后，守望者的声音传来，平静而坚定：“小沫，这是主脑的激将法。”
“你不用理会，也不要有心理负担。”
“能爱上你……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。”
“你那么优秀，值得更好的，就像上官”
他的语气温柔得不像机械合成的声音，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站在她身旁的副手，笑着递给她一杯速溶咖啡。
“小沫，时间不多了。快！”
冉以沫的眼眶发热，但她没有犹豫。
粒子匕首的尖端迸发出刺目的紫光，她纵身一跃，刀锋狠狠刺向那块金属板——
“不！！！”
主脑发出凄厉的电子尖啸，整个核心室剧烈震动，培养舱的玻璃纷纷爆裂，营养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。
金属板被贯穿的瞬间，蓝色的脉冲光疯狂闪烁，随后——
爆裂！
金属门板传来的震动让上官睿的后背发麻。
他低头看了眼能量手枪，能量槽闪烁着刺眼的红光——0%。机械右臂关节处冒出缕缕青烟，过载保护系统正在发出尖锐的警报。
“还有……多久……”
背上的欧阳煜气若游丝，半机械化的手臂无规律地抽搐着，金属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上官睿侧头看了眼电子密匙：
00:47:33
——距离基地自毁还有不到十三分钟。
“来得及。”
他听见自己说，声音平稳得不像话。
余光扫过身后几名获救的军人，一个腹部渗血的年轻士兵勉强站立着，另外几个虽然清醒着，都身受重伤。
按照这个速度，他们连一半的路程都走不完。
防爆门突然被撞开，一团雪白的影子翻滚着跌进来。
上官睿的瞳孔骤缩——球球的后腿上全是血……。
“上官，主人那边……”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。
冲击波将整扇金属门掀飞，上官睿本能地把欧阳煜护到身下，灼热的气浪裹挟着金属碎片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。
当耳鸣渐渐消退，上官睿发现了所有机械守卫都静止了。
它们保持着进攻的姿势，眼中的红光却熄灭了，就像被突然拔掉电源的玩偶。
走廊尽头，更多的机械体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僵在原地，构成一幅诡异的静默画卷。
“沫沫成功了？”这个念头刚浮现，烟雾中突然亮起两点猩红。
浓烟被无形的力量分开，一个身影缓步走来。
上官睿的血液瞬间凝固——那分明是他自己的仿生体，却比他高大许多。
更可怕的是它的躯体：左半边是精密的机械结构，右半边却是蠕动的血肉组织，两者在胸口处交融，形成一个可怖的旋涡图案。
“她炸毁了主脑，但不代表完全成功了”
仿生体开口，声音和上官睿一模一样，却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冰冷质感。
它举起右手，掌心托着那个让上官睿浑身发冷的装置——量子坍缩炸弹。
“但你可以选择救他们。”
仿生体向前一步，炸弹上的倒计时清晰可见：00:05:00
“五分钟足够他们撤离到安全区域。”
仿生体的机械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，
它翻转手掌，露出一个红色的激活开关。
“代价是什么？”
上官睿哑着嗓子问，同时不着痕迹地调整着站姿，将欧阳煜和幸存者护在身后。
仿生体突然笑了，这个属于人类的表情出现在它半机械半血肉的脸上格外惊悚。
“你留下做实验体。”
“我要你的意识数据。不是扫描复制品，而是完整的、鲜活的思维上传。”
球球的毛发全部炸开：“上官！别听它的！这比死亡更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
仿生体一挥手，球球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般悬到半空，四肢痛苦地抽搐着。
上官睿的目光还停留在球球痛苦挣扎的身影上。
炸弹上不断跳动的数字：00:04:37...00:04:36...
身后奄奄一息的同胞。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他拖延着时间，右手悄悄启动最后的备用能源。
仿生体歪了歪头，这个动作让它半边血肉组织的脑浆微微晃动：“因为我和主脑不同。我只想成为完整的'上官睿'，而不是什么电子神明。”
它突然扯开胸口的机械装甲，露出里面跳动的生物组织：“看到了吗？这是用你留在实验室的干细胞培育的。我已经完成90%了，只差最后的意识同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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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:03:45
上官睿突然笑了：“你知道沫沫最喜欢我哪一点吗？”
仿生体明显愣了一下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
上官睿手上的机械球突然解体，数十个微型爆破单元如蜂群般扑向仿生体。
同时他飞身扑向球球，在它坠落的瞬间接住白猫残破的身躯。
“大家快跑！”
身后的军人互相搀扶着，有另外两个拖着欧阳煜向出口冲去，上官睿却转身冲向仿生体。
爆炸的火光中，仿生体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。
上官睿趁机一把扯下它胸口的吊坠——量子通讯器在他掌心亮起熟悉的蓝光。
“沫沫，听得见吗？”
仿生体的机械手突然刺穿了他的腹部。
00:01:30
上官睿跪倒在地，鲜血从嘴角溢出。
仿生体举起滴血的手臂，发出胜利的嘶吼。
然而下一秒，它的表情凝固了，微张的机械嘴定格在那里。
上官睿染血的手指上多了一块芯片，那是它的量子芯片……。
守望者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：“上官先生，冉小姐那边成功了，我已为你们打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，基地自毁倒计时开启了，你们动作要快。”
上官睿想要张口说什么，突然喉头一甜，一口鲜血涌出。
一支银色液体出现在手中，液体在透明管壁中流动，像水银般泛着冷光。
费力抬起手臂，没有任何迟疑把针筒扎进腹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