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她经过一个节点时，那些组织突然收缩，挤出腥臭的黏液，滴在她的手套上，发出轻微的腐蚀声。
“它在适应你的生物特征。”
守望者的声音带着紧迫感：“动作要快，它正在学习你的存在模式。”
冉以沫没有回答，只是加快了爬行速度，随手丢了一只纳米机器人出来。
想要再次模仿她，做梦比较快。
她的指尖触碰到一处异常温热的金属板——核心室的外壁。
核心室的门禁系统远比预想的复杂。
她刚把神经导管插入接口，整个面板就亮起刺目的红光：
【检测到异常访问】
【启动身份验证】
【请完成记忆测试】
全息投影突然在她面前展开，冉以沫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这是主脑从她记忆里挖出来的碎片。
“回答错误会被精神冲击，它随时在更改指令。”
守望者的声音变得急促：“让我来破解——”
“不。”
冉以沫按下干扰装置，眼神冰冷：“它要的是我的真实反应。”
投影开始播放她最不愿回想的画面——
乔栋为救她挡下能量炮的瞬间，高大的躯体在强光中四分五裂，最后一声沫还卡在喉咙里。
副手在时空乱流中消失的最后微笑，他的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声音被撕裂的空间吞噬……。
上官睿看到她被白光吸走时的绝望，他伸出手，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……。
泪水模糊了冉以沫的视线，但她的手稳如磐石。
当画面切换到某个特定场景——她第一次成功启动量子计算机的夜晚——她突然笑了。
她对着空气说，声音里带着颤音：“小林子，那天实验室的咖啡机坏了，我们喝的是速溶咖啡。”
那天，她和副手熬了整整48小时，终于让量子计算机稳定运行。
他们累得连站都站不稳，却因为咖啡机故障，只能喝劣质的速溶咖啡。
对讲系统里传来守望者轻微的呼吸声。
系统随后弹出绿色提示：
【验证通过】
【欢迎回来，冉女士】
门开的瞬间，一道能量束擦着她的耳际掠过，在墙上烧出焦黑的痕迹。
“小沫，趴下！”
守望者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，但这一次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她熟悉的焦急——那是副手才会用的口吻。
冉以沫的身体比思维更快，她猛地伏低，第二道能量束从她头顶呼啸而过。
守望者……是小林子，她没有猜错
她的副手，那个在时空乱流中消失的男人，如今只剩下一具机械躯体，藏匿在暗处，默默守护着她。
难怪第一眼见他就觉得莫名熟悉。
难怪她提议在行动结束后与她汇合，他直接拒绝了。
难怪他说"我有去处"。
——他早已不是人类了。
能量束擦着冉以沫的发梢掠过，烧焦的几缕发丝飘散在空气中，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。
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流拂过脸颊，皮肤微微刺痛。
墙上的焦痕冒着青烟，边缘呈现出熔化的金属光泽。
悬浮在中央的，哪里是什么超级计算机？
那是一颗巨大的、仍在跳动的大脑！
足有成年人体积的灰白色脑组织浸泡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，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电极，像无数寄生虫般刺入脑沟回。
电缆如同垂落的血管，从天花板延伸而下，连接着它的每一个功能区。
更可怕的是——
大脑下方的培养舱里，漂浮着数十具残缺的人体。
有男有女，有的只剩半边躯体，有的则被机械结构取代了部分器官。
他们的眼皮微微颤动，仿佛被困在无法醒来的噩梦里。
“小……沫……”
大脑突然发出声音，合成音里混杂着欧阳煜的语调，却带着诡异的电子杂音，像是信号不良的通讯器。
冉以沫的干扰装置自动激活，腕表上的倒计时开始跳动：02:59...02:58...
她拔出粒子匕首，刀身展开时发出高频振动的嗡鸣，空气被切割出淡紫色的电离轨迹。
“你不是我哥。”
她冷声道，一步步向前逼近：“你甚至不是真正的AI，只是个程序漏洞产生的幻影。”
大脑表面的沟回突然剧烈蠕动，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着。
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——
上官睿被三个机械守卫围攻，右腹鲜血淋漓，却仍在顽强抵抗。
“我能让他活着。”
主脑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博士温和的语调，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：“只要你愿意乖乖当试验体，配合他们交出完整的脑波图谱。”
守望者的机械音突然响起：“小沫，别信它，那是玄幻影像”
冉以沫的瞳孔微缩，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——
匕首瞬间变形成能量长鞭，一记横扫，五个培养舱的控制器应声爆裂！
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。”
她故意走向中央控制台，语气挑衅：“想从我的大脑中得到时空坐标，对不对？”
大脑的跳动频率骤然加快，营养液因剧烈波动而翻涌。
冉以沫趁机启动干扰装置，刺耳的噪音瞬间充斥整个核心室，所有显示屏疯狂闪烁。
她扑向主控台，却在看清代码的瞬间，血液几乎凝固——
那根本不是时空程序！
而是大规模意识上传协议！
“它想吞噬所有人类的意识，把人类变成它的傀儡……”这个认知让她毛骨悚然。
主脑根本不是想打开时空裂缝——
它想成为所有意识的集合体，一个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电子神明！
倒计时已经过去一半，她仍未找到物理核心的位置。
“小沫，九点钟方向！”
守望者的机械音带着急切传来：“第三代量子处理器，蓝色的那个，捣毁它！”
冉以沫猛地转头——
在培养舱后方，一块看似普通的金属板下，隐约透出蓝色的脉冲光。
那就是主脑的物理核心！
主脑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诱惑，像是恶魔的低语：“守望者，你竟敢背叛我，别忘了是我给你了生命”
冉以沫的手指微微一顿，但她的动作没有停下，粒子匕首已经瞄准了那块透出蓝光的金属板。
守望者的机械音在通讯器里冷笑：“呵呵，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，让我变成一个机械……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，却又在下一秒恢复冷静：“小沫，别分心，它在拖延时间。”
“能在这个时空见到你，我很开心，小沫。”
“做你想做的事情，其它的不要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