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娘并没有进来,她把自己推进来后,便扭着屁股走了。

独留她一人打量这间熟悉又陌生的营帐。

她便是每夜在这处营帐内与傅启年翻云覆雨的,为此格外熟悉这里的布局。

之所以说陌生,是因为入目红烛暖帐,连带着屏风都换成了喜庆的颜色。

还有那站在不远处一身红色喜服的男子,面若冠玉。

是个比之萧长逸不差些许的男子。

只是,这样一个人,引不起她心底丝毫涟漪,她只有浓浓的厌恶盛在眼底。

不过,上妩很快掩饰眸子里的情绪,瞬间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。

令傅启年存了忍不住想要将人搂进怀里,融入身体的想法。

他对着傻了眼的上妩招手道,“过来,阿妩!”

一句声音,打断上妩思绪,她很是乖巧,抬步来至傅启年身前。

傅启年一把将人揽入怀里,腾出一只大掌摁着上妩的脑袋低头吻上她的唇。

他的吻如狂风骤雨,尽数将上妩吞没。

上妩有些不知所措,她一双指甲死死扣进傅启年后背。

力气有些大,惹得傅启年越发兴奋。

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,一吻作罢,将额头抵在上妩额头上。

温热的呼吸如数喷洒在上妩脸上,“孤为你准备这些,你可喜欢?”

上妩故作满足,拉过他的大掌,在上面写道,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

随后还不忘朝他怀里钻,尽显羞涩。

傅启年伸手紧了紧搂着上妩腰身的手,让她与自己紧密贴合,

“放心,孤不会亏待你,日后孤拿下苍梧,将整个江山娉给你。”

上妩一脸天真,在傅启年手中写道,“这可是大王说的,不能反悔,否则是遭报应的。”

“绝不反悔!”傅启年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上妩有多危险,他沉浸在温柔乡里,无法自拔。

两人在营帐内拜了天地,一同饮下加了些助兴药的合衾酒。

很快,药起了反应,傅启年小腹瞬间隆起,再也忍受不住。

下一刻,将上妩打横抱起,两人一同滚进床幔之中。

有床幔遮挡,在昏暗的烛火下,上妩趁傅启年不注意,将喝进去的合衾酒吐在手帕上,后又微微收起手帕。

小心应对眼前男人。

这半月里,上妩每夜被他拉着解锁各种高难度动作。

不难受是假的,但为了能留在这方营帐里,她只能极力迎合,不敢有所怨言。

傅启年趴在上妩身上,胡乱亲着她的脖子,很快他不满足于此。

直接下移,用嘴撕扯上妩腰间衣带,大掌也没闲下来。

大掌一路向下,直到附上,稍微用力。

惹得上妩身子微颤,张嘴无声shenyin。

趁傅启年不注意,上妩催动木镯,抽离人格。

今夜过后,傅启年将重塑人格,成为她手中的刀。

只是,在注入人格时,她的手腕猛然被身上男人擒住。

太疼了,男人的力气很大,抓得她手腕生疼,眼中不自觉泛起泪花。

傅启年忍着最后一丝气力,将上妩从榻上摔下去。

紧接着对外头守卫喊道,“来人!”

上妩被傅启年摔得后背生疼,她想要爬起来,奈何一点气力都没有。

她被傅启年叫人扔进了牢笼,周围有士兵严防死守,没人能靠近她。

冷风穿过牢笼,肆无忌惮的渗透入身体内,小腹一阵阵抽痛袭来。

暗夜之中,黑色衣裙下摆全是血,上妩知道,她腹中孩子保不住了。

随着血液一点一点从她体内流走。

不过这样也好,孤身入局,设计傅启年,本就生死难料。

有这个孩子在,她行事更加受限。

泪水划过她脸颊,瞬间没入鬓角发丝里。

上妩被血腥味包裹,她蜷缩起身体,忍受无止境的黑暗与恐惧。

不知道傅启年为何能及时醒来,按理说,这是最后一次人格抽离。

她已经得手,傅启年现在就如同一碗白水,没有自己的人格。

他是如何醒悟的?

难道有人从中作梗。

不,不可能,没人能解她的蛊。

上妩眼眸阴沉,思绪良久,才坚信自己不会出错。

现在只有一种可能,她注入傅启年体内的人格还不够成熟,便已经自觉苏醒。

看到陌生的她,防备心自然会重。

若是三日内不能及时注入最后一次,傅启年将会成为一颗废棋,后半生痴傻。

这一夜,不只是上妩难熬。

落霞关内,京兆府。

距离上妩被敌军带走,已经是第十五日了。

萧长逸跪在蒲团上,面上虽一脸淡然,可心里慌的不行。

他的直觉告诉他,上妩出事了。

若此时出兵,便是把落霞关架在火上烤。

萧长逸无法做到让莫长生为上妩出兵,落霞关惨状依旧在他脑中盘旋不消。

他不能再让悲剧上演一次。

不知是不是他的虔诚打动了神像,竟发现神像眼睛涌动出幽光。

血色幽光,在烛火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诡异。

但此时此刻,萧长逸不敢分心,他十指合拢,内心道明祈祷。

一愿上妩平安顺遂,二愿他们的孩子能平安出生。

炼狱……

供奉在幽冥殿里的冥帝阿若本相有了反应。

起初,出现裂痕,欲要崩塌。

魑魅魍魉被强行召回幽冥殿,他们透过水墙,将上妩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。

上妩若死,炼狱必将大乱,他们已经准备好抵御天道了。

下一刻,一缕紫色幽光飞掠炼狱上方,横冲直撞进入幽冥殿,环绕于本相周围。

不多时,本相被修复,完好如初。

再透过水墙,去看人世光景。

被困在牢笼里的人,死气消散大半。

魅冷不防懊恼道,“竟忘记一件事,在人世,胎死腹中,若是得不到医治,是会死的。”

“好你个魅,在人世待久了,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个人,染了俗世杂念,连这等子事都忘了!”

魑心中多有怨言,记恨魅差点害死冥帝,说话也没个把门。

不仅是魑,就连向来与魅交好的魍也忍不住怼道,

“别忘了,你是神,若是想做人,好,投入往生道,做生生世世的人。”

魉见几人闹得不愉快,想要插嘴缓和气氛,结果被魑冷眼扫过,他顿时闭了嘴。

这次,真的是魅疏忽了。

几人原地冷静下来,才去想刚才修复冥帝本相的紫气来自何处。

“这像是凡人身上的气息,莫不是他?”魑挥手之间。

水墙景象换成了另外一处光景。

那方小小桌案上,供着冥帝阿若神像,左右两侧白烛生生不息,神像前,香火不灭。

更有蒲团上诚心祈愿之人。

那人紫气环绕周身,源源不断被神像吸收,冥帝阿若本相得以复原,炼狱也安然无恙。

小产是大事,不能马虎,萧长逸诚心祈祷,只能给上妩一丝生气。

若要上妩身体无恙,还需得存放在炼狱里的那株太岁。

这一夜,上妩前前后后经历了生生死死。

起初,她以为自己要死了,后来脑海里浮现萧长逸祈求神明的身影。

上妩看不清楚他跪拜的是哪路神佛,但瞧他满心虔诚,跪在蒲团上,对着一方神像跪拜。

心中祈愿,她平安顺遂。

上妩无端落泪,萧长逸的腿被自己弄废了 ,他怎么可能忍受千万根针扎般痛苦,为她跪拜神佛。

这些都是假象,都是假象。

后来,她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,像是阳光丝丝缕缕照在身上。

但疼痛并未减轻分毫,忍受不住,彻底晕厥过去。

当太岁入体的那一刻,上妩的身体涌现出阵阵暖流,自动帮她修复残损不堪的躯体,消除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