泠衍抒有些诧异黎正君居然会安慰他。
结果他才想人家点好,就被黎初晗给颠覆了:“看来太子殿下在护工这岗位上很有前途啊!既然找到了正确的赛道,建议不要轻易放手,往后请坚持拼搏!”
泠衍抒满头黑线:“那不可惜了,我这大好前程已经被你给毁了!放着正确的方向不能走,被召回来给你当绿叶,你就说你怎么赔我吧?”
这人可真是的!
黎初晗都不想承认对方的幽默风趣。
不过太子帮了自家小郎君大忙也是事实,害他的大方劲儿又冒出来了,随手一扬,桌子旁就冷不丁出现了一尊等人高的纯金雕塑:“送你了,两千斤的小金人!你值得拥有!”
泠衍抒:“……”
他简直哭笑不得:“真是败给你了!别以为我不知道小金人是什么意思!嫌我能装能演吗?”
黎初晗立刻给了一个夸张的吃惊表情:“我发现你真的很潮啊!按说爹爹也没带你多久啊,居然能把你教得这么现代?”
泠衍抒差点一眼白过去:“有没有可能那是时安告诉我的?”
只是时安没告诉他小金人真正的模样居然这么的……暴露。
一丝不挂!怎么看怎么不太正经!
幸好瞧着更偏向于汉子身,不然过于纯情的太子殿下恐怕都不好意思多看一眼!
但即便如此,泠衍抒也依旧感觉不太自在。甚至这会儿再去回顾一遍跟时安的对话,他就觉得更不对味儿了……
黎初晗完全没发现太子居然害羞了,他还在那里顾自扼腕叹息:“我怎么就把这哥们儿忘了!你俩这么熟,他肯定都把现代那点事给倒干净了!
不过他没说这真是夸奖居多吗?所以我明明在很有诚意的道谢啊!”
可惜泠衍抒一时半会儿实在消化不了这金黄金黄的果人。
他在封建礼教里浸泡那么久,到底还没法一下子追上黎正君的开放,所以拿着“不实用”敷衍过两句后,他立刻不动声色地偏移了重点:
“如今我都混上星儿亲哥了,做哥哥的照顾下弟弟,如何还要收礼?
收回去吧,不然显得我像个无利不起早的,好没担当!”
然而黎初晗的重点全在那声哥里——毕竟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想过,从今往后他得跟着星野称太子为皇兄了!
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黎初晗决定只当没听见,临到头再说吧!
泠衍抒也没去揭穿这点回避,反正只要成功摆脱这尊金黄金黄的小金人,他的目的就达到了!
“不过一码归一码,泠诀这事我还是得替他谢谢你。尤其那些血包,完全是救命关键,你这是救他第二回了。”
黎初晗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:“多大点事儿?而且这回的功劳可不能算我头上,再怎么样都该是莲神医才对吧?
我根本不知道泠诀是什么血型,完全是乱给一气,他居然还真能输对血!天才!”
“那你高看他了。”泠衍抒立刻毫不留情地打碎了黎初晗的滤镜,“莲老那叫豪赌!真死马当活马医!
也就泠诀那时候已经没了呼吸,不然我哪肯放他这么乱来!
完全是拿人家练手!
真庆幸泠诀已经无知无觉,不然那密密麻麻的针眼……你不知道他两边手背还被吊针扎得肿起了很大的血包,我走的时候都还没消退完呢……”
“嘶——!”黎初晗倒抽一口凉气,“他怎么这么惨!”
泠衍抒淡淡一眼看过去:“何止!还有更可怕的!输第二包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抽搐了,无奈只好提前拔了针!”
别看太子此时话说得轻描淡写,其实当时吓得浑身哆嗦。莲神医一直叫他帮忙控制着点泠诀,可他心里全是惊恐绝望,根本使不上力。
在泠衍抒心里,泠诀一直铁血强悍,基本只有自己依靠对方的时候,他这是头一回觉得对方这么脆弱,让人心疼。
那会儿泠衍抒甚至还起过直接放对方离开人世的念头!
实在是这一轮又一轮的折磨治疗太让人不忍心了!
“最后还是小言那瓶万能液送到,泠诀的状况才勉强稳定下来。”
虽然如此,泠衍抒想起来还是有点劫后余生的意味,“回头得好好封赏小言才是,但凡少了她这一环,泠诀这结局也不能好。”
黎初晗沉默地点点头,过后就有点忧虑:“这下万能液算是彻底耗干净了,往后的一切就真说不好了。”
这样的事实过于沉重,太子不由得跟着无言以对。
不过黎初晗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主,很快又积极起来:“以后的事咱们也没必要贷款焦虑,还是先商量一下眼前的要紧事吧。
等下你带我出去后,今晚就得给我送回来。
“这么猴急干什么?”泠衍抒打趣道。
黎初晗瞪他:“明天我生日,你敢让我一个人过试试?!”
泠衍抒一脸意外:“哦?!这般我还真不敢了,不然怕是没什么好下场!”
黎初晗朝他哼哼。
“没想到你的生辰在这时节……”泠衍抒浅浅勾了下唇,忽然又正色道,“之前也没见透露点风声,不然该好好办一场才是。
不过眼下各处还是百废待兴之态,礼部还不能顶事,委屈你了。”
黎初晗不以为意,甚至一脸莫名:“怎么你比星野还替我操心?”
泠衍抒笑得意味深长:“那可不,我现在可是亲属。只是我操心的点肯定和星儿不一样。”
黎初晗不解。在他的概念里生日只要最亲近的人聚在一起庆祝就成了,所以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规矩?他一脸虚心求教:“你说说,我听听?”
“以往京里有头脸的亲眷生辰,都是当日自家人庆生,然后再择日立棚施粥,意为行善积福。
你的身份不是刚提上来吗?正好借此机会在百姓里再立下口碑……”
见黎初晗没有反对,太子又装着不经意道:“而且你不缺粮,可以动静比她们更大点。
近一点的安川、符江那几个郡,都是这两年受灾严重的地方,缺衣少食,你大可去布一圈施,基本民间声誉就稳了。
不能小看平民百姓的支持,于你们夫夫俩,乃至整个文渊侯府都没有坏处……”
黎初晗哭笑不得地打断他:“行了行了!我又不是完全不懂,用得着你这么苦口婆心地劝吗?不过我这么大肆布施,不是越过朝堂了吗?”
泠衍抒却否定的很坚决:“就两个郡罢了,你也真是会多想!而且朝堂眼下是真的缺粮食,才不会计较你越不越过呢。
我就更不用说了,要不是为我大侄儿的安危考虑,只恨不得你把全国都布施一遍!”
这要是林星野在,肯定能听出来一点不对劲。但黎初晗不太懂,他还以为太子只是不好意思跟他开口要赈灾粮,故意找的借口,所以自认很善解人意的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