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破奴对中山国早就向往已久,世人都说中山国依山傍水,土地肥沃,商贾遍地,千乘之车在境内穿梭。
连当今皇帝在朝堂之上都不止一次,语带艳羡的称赞过中山国的富庶。
当今陛下的儿子中,只有太子正当年。毕竟是储君不得离京,不然皇帝早就想法子将中山国的封地给李胥了。
但不妨碍他惦记中山国的丰富资源,幸而靖王是个聪明的。
年年入京,都会将封地的大半物产带过来。
李胤自然是高兴,再加上世人皆知靖王好酒色,喜奢靡。这就更让李胤对这个哥哥越看越顺眼。
因为黄河决堤,陆路是无法行走了。只能坐船前往,出发的时辰改了,赵破奴只能出府再去准备一番。
临行前,芷兰嘱咐赵破奴去趟茂陵,与她阿母说一声。
行程紧迫,芷兰也不好叫曹牧谦特意陪她回去一趟。
至于她的衣裳,她让夏竹出去买几身直裾,还有戎狄人的衣裳。
再买些盐和糕点,还有饼子什么的,这些都是方便携带的。
至于长平侯府这里,她也不需要亲自出面安排,赵破奴已经吩咐庖厨准备干粮随行用。
其他的医药,府中的医工也很快的都给准备好了。
最后大包小裹的东西准备了满满一个院子。
她和曹牧谦都泡了个澡,晚上睡得格外早。
夜深人静,今夜皎洁的月光照的室内异常明亮。
环抱着曹牧谦的腰,枕在他的怀里,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。
这回她才觉得心安稳了下来,曹牧谦轻拍她的后背,很自然的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“早些歇息养足精神,明日坐船想必不会轻松。”
深深的嗅了一口他身上的药香味,满足的像一只小猫,蜷缩在他怀里“嗯,有你在,今夜我能睡得很踏实。”
曹牧谦的手一顿,眸底的温柔缱绻丝丝缕缕荡漾开来。
他单手将她搂的更紧,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。
他努力的克制自己,提醒自己如今还在养伤阶段。
芷兰不知道曹牧谦此刻极力的忍耐,只觉的心中异常安稳。
什么叫生理性的喜欢,这就应该是吧。闻着他身上的药香,她都觉得安稳,不知不觉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早上天不亮,芷兰就被曹牧谦深深的一吻给吻醒了。
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,就见曹牧谦颇为无奈的看着她,让她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以前睡觉就知道她不老实,可昨夜她格外不老实,一张胡床不够她来回翻滚的。
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,担心她掉下去,他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。
看见曹牧谦俊美无双的脸,芷兰咧开嘴笑的开心“叭”的一声,亲在他的脸颊上“早啊!”
曹牧谦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“起来洗漱,用过朝食咱们就出发。”
“好!”芷兰开心的像个孩子,一点都没有天不亮就被吵醒的起床气。
似乎从她昨日放下许多心结后,一夜之间她好像真的就回到了少女时代的自己。
这一世,她要好好活着,和曹牧谦还有阿母开开心心的,高高兴兴的活下去。
俩人洗漱完,芷兰换上了一身与曹牧谦同款墨色的直裾,头发简单的束起来后再固定一个头巾。
这一身简单方便,适合坐船也适合干活。
曹牧谦穿墨色的衣裳显得格外出挑。
他个子高,面色又一贯的冷峻,不说话时那种睥睨的神态,再配上一身墨色的直裾,妥妥就是一个古代的霸道总裁。
“你就不必跟着我去了,你直接回茂陵照顾好我阿母。”芷兰冲夏竹道。
夏竹一愣,满脸急色“夫人,婢子陪您一块去吧,您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不妥当。”
芷兰拍拍自己的衣裳“我这一身郎君装扮哪还需要人照顾。”
曹牧谦听她打发夏竹回茂陵的话,转身打量芷兰。
芷兰这几年不下地干活,也就不必风吹日晒了,皮肤自然好了不少。
但这也不足以让芷兰皮肤如此白皙透亮,想必也是白石井水的关系。
可曹牧谦不知道,他仔细打量她。
发现他离开的这些日子,她的确又长开了不少。
芷兰本就五官大气,个子在同年纪的女娘中属于高的。
或许是心情不错,眼睛笑眯眯亮晶晶的,看着格外明媚让人挪不开眼。
配上这一身,颇有一种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。
这一身贵公子的模样的确是不需要婢女服侍,于是淡声道“夫人如何安排,你听从便是。”
夏竹一缩脖子应声“是,少主。”
芷兰浅笑嫣然,步履欢快的跟着曹牧谦出了院子。
仆从陆陆续续的将所有准备好的包裹箱子装到门口的马车上,曹牧谦和她先一步去了渭河码头。
码头这边,赵破奴老早就过来了。岸边是乌泱泱一大片穿着甲胄的精壮士兵,正陆陆续续登船。
渭河岸边的船足有几十艘,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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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船整体是木质的,巨大的船帆几乎占了船只的一大半。
不像茶肆的船有几层阁楼,这些船除了船帆,甲板上只有一个小阁楼。
这么一比较,这些船倒是更适合在江河上远行。
说不兴奋是假的,这可是她穿越而来第一次坐船远行。
奴仆将所有东西都装上了船,这第三艘船就只有她、曹牧谦、赵破奴、以及十几名士兵。
所有士兵登上船,她们船上的士兵站在甲板处,朝着前头的船只摇旗。
只听前头的船只随即发出号角声,紧接着所有的船只有序的发出号角声附和。
号角声停止,所有船只陆续离开码头朝着下游驶去。
此时晨光初破,两岸的垂柳已然全绿,风吹过,万缕青丝摇荡。
她站在甲板上,感受着带着水汽的风划过脸颊,只觉心中所有烦闷顿时烟消云散。
曹牧谦与赵破奴一前一后站着,也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。
不过很快芷兰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,因为她晕船了。
她吐的面色苍白,十分不明白,怎么船在江河里也会晕船的么?
这又不是海,船怎么还会高低起伏不定这么厉害呢。
她这么想的,也就这么问了。曹牧谦拿着帛布给她擦拭唇角,实在不知该如何照顾她,才能让她好受些。
此刻倒是有些后悔没带一个婢女服侍她。
“渭河漕运停了,正是因为最近江河不平静。”黄河决堤的洪水顺着河道,涌入渭河中,至使渭河水大涨,河面亦是波涛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