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南枝听了不少陈年旧事,才离开的。
临走前,万胜直白表露了他的心思,他想帮陈氏翻案,想为陈子曦完成心愿。
他说,陈子君虽野心勃勃,但品行不差,不至于做谋逆叛国的事。
同时,他希望方南枝参与进来。
如果方南枝不愿意,他可以为她安排后路,去南方,让她后半生行医天下,衣食无忧。
方南枝听的一愣一愣的,总觉得,万胜像是对闺女一样待她。
可她有亲爹啊。
从万宝楼出来,方南枝叹了口气。
祝冠峰饶有兴趣看着她:“怎么样?方姑娘,感受到长辈的热情了吗?”
方南枝沉重点头:“热情的有点过头。”
祝冠峰笑了笑。
“万胜素来固执,年少时,为一女子倾心,连带后半辈子都没走出来。”
“这么多年,他都没成亲,儿子也是从族里跳出来过继的。”
方南枝惊了一下,这位万老板,如此痴情吗?
她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。
祝冠峰已经转移话题:“想好了吗?方姑娘,可要看案宗?”
“嗯。”
这点,方南枝没犹豫。
两人约好了,明日方南枝再去京兆府,就分开了。
回家路上,小丫头脑袋还乱轰轰的。
大人的事真乱啊。
她回来这么晚,家里人肯定要问。
方南枝也没隐瞒,把事情都说了。
方铜夫妻俩,是见过万胜的,虽然只有一面之缘,但印象深刻。
万胜的相貌,确实能比得上潘安。
没想到,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。
“枝枝,你想看,就去吧,爹陪你一起?”方铜关心道。
方南枝摇头:“我来就好。”
“爹,你和娘有空,帮我多做几件毛衣。”
她准备挂商城上,交易商城但凡手工做的的东西,都能卖挺贵。
“行。”
知道孩子是想转移话题,方铜也配合。
方银离京后,就有人明里暗里盯着方家。
他们是想,引着方家参与陈相的案子,借助当年的东风,彻底扳倒方家。
还能削弱蒙家。
尤其是三公主,和方银透露消息,本来是威逼利诱,让他给自己做事。
可方银居然釜底抽薪,自个去御前请罪了。
半点没给三公主脸面,她能不恼怒吗?
她是准备,要给方家个教训的,可没想到,方家人还挺主动的。
方南枝三天两头去京兆府,很迫切要搅合进去,给了三公主很好的动手机会。
只是,不等她动作,西南先出事了。
宁王世子和陈昊坤在西南遇到刺杀,失踪了!生死不知!
朝堂一下炸了锅,有人提议,立刻出兵西南,寻找世子。还有觉得其中有隐情的,要慎重为之。
皇帝任由他们各抒己见,最后看向宁王。
“宁王以为,当如何?”
宁王眼眶微红,语气却坚定:“陛下,耀儿本是去暗访,却办事不力,惹来灾祸不说,更坏了陛下的计谋,当罚。”
皇帝叹口气:“你这说的什么话?耀儿是朕的亲侄子。”
他当即起身:“传旨西南侯,要他在境内全力找人,要是找不到,哼!”
众大臣一愣,让西南侯找?
皇帝难道不担心,人就是他刺杀的吗?
皇帝前脚出了朝堂,后脚传来消息,太后病倒了。
太后是听说清耀失踪,一时受惊,才病的。
别看太后一向对宁王不假辞色,可清耀是她亲孙子,能不心疼吗?
一时间,西南的事成了朝廷头等大事。
什么方金案,什么陈勇案,全得往后推。
三公主也只能先按捺住,日日进宫给太后侍疾。
陈家。
陈民安急得团团转,时不时朝外面望一眼。
过了一炷香功夫,才有下人匆匆禀告:“老爷,方先生回府了。”
“快,快请来,我有要事相商。”
下人赶紧去办。
方金不紧不慢进来:“亲家,这是怎么了?”
“出大事了!”
陈民安说完,似乎觉得不妥,挥了挥手,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。
等人走了,才亲自给方金斟茶。
“亲家,你该收到消息了吧?昊坤在西南遇险,生死不知啊。”
方金端起茶杯,晃了晃,看着碧绿的茶色,还算满意。
“急什么?失踪的不是还有宁王世子吗?宁王都坐的住。”
“亲家,那是我亲儿子,我怎么能不急?世子我管不着,可昊坤是我嫡子,耗尽心血养大的。”
陈民安可没宁王那份定力。
他对长子寄予厚望,父子情深。
“对,昊坤也是你女婿,亲家可得想想办法啊!”
方金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陛下不是已经想办法了吗?”
“哎呦!”陈民安一下站起来,急得走了两圈。
“亲家,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?这时候问责西南侯,他能帮着找人吗?”
“要说西南侯先前不知道,有钦差去他的地界暗访,现在知道了,他难道不会恼怒,朝廷对他不信任吗?”
“要是他早就知道,甚至杀钦差的事,就是他干的,他更不会帮着找人了!”
方金微微颔首,抿了一口茶水,才放下杯子。
“嗯,亲家说的很有道理。”
“不过,陛下都这么安排了,我一个平头百姓能有什么办法?”
陈民安心下气恼,去西南的差事,可是方金提议的。
这会出事了,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凭什么?
压下怒火,陈民安叹息:“亲家,去西南的事,是三公主的计谋,难道她不会派暗中的人手介入吗?”
“只要您出面,让三公主帮帮忙,不就能找到昊坤了吗?”
清耀和陈昊坤去西南,明面上只有钦差队伍。
背地里,宁王府、三公主府、甚至别的皇子,都会往里掺和。
也就是陈家势力弱,没那个能力,不然陈民安能这么急?
方金面上终于多了几分严肃:“陈大人,我不过是幕僚,在三公主跟前哪有面子?”
“只有三公主主动给我脸的,可没有我去要的。”
“上次,三公主倒是给了我些脸面,可惜在陈家丢的一干二净。”
这是说接风宴的事。
陈民安愣了愣,那事不是过去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