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孟祯溺爱不明,包容无限。
“好好好,瑞儿说得对,朕就是强辩。”
“好瑞儿,莫生气,怒气伤身。”
庄瑞恃宠而骄。
“皇伯伯承认强辩,形同承认不重视我。”
“臣侄怒意,难以平息。”
顾孟祯没有一点脾气,唯是宠爱。
“好,朕有错,朕用词不对。”
庄瑞依旧不满意。
“臣侄不敢,臣侄惶恐。”
顾孟祯变换方法,哄劝爱侄。
“朕这样哄下去,没个尽头,也没有作用。”
“你不妨说说,谁人惹你生气,朕出手,替你教训他。”
庄瑞闷闷不乐。
“两个人,惹我不悦。”
顾孟祯爽快应许。
“两人,简单,朕一并教训。”
“你说吧,是谁?”
庄瑞答话。
“是父亲和大哥。”
顾孟祯窘迫。
“呃……”
庄瑞横眉怒目。
“皇伯伯何故沉默?”
“岂非偏心他们二人,不顾臣侄感受?”
顾孟祯耐心不减。
“一家人,理当和睦共处。”
“瑞儿宽宏大量,定能原谅他们一点点过失。”
“朕非是偏心他们,而是相信你。毕竟,朕的瑞儿,是世上最懂事的孩子。”
庄瑞怨念深重。
“每次都偏心,每次都不承认。”
顾孟祯辩驳,入情入理。
“你看你,每次都误会。”
“瑞儿乖,你有火,冲朕来,朕心甘情愿受着。”
“朕可不是偏心,不舍他们受苦;朕这是心疼你,舍不得你难过。”
庄瑞半真半假,开始倾诉。
“臣侄有……”
话刚出口,被顾孟祯打断。
“瑞儿稍等。”
“朕安慰你,险些误了早朝。”
“等早朝结束,朕再回来听你诉苦,好吗?”
庄瑞闻言,顿时消沉。
“果然,无论我走到何处,皆要遭受嫌恶。”
“连皇伯伯也不爱惜我。”
“这个世上,根本没有人爱惜我。”
顾孟祯紧忙解释。
“朕何有不爱惜你?朕就差把心掏给你。”
“谁说世上无人爱惜你?我们一家人,互爱互助,其乐融融。”
“瑞儿必要理解朕的难处。”
“耽误早朝,容易留人话柄,给帝瑾王可乘之机,责朕不认真理事,趁机迫朕退位。”
“朕一旦退位,何人保护你们?”
他赔笑。
“你用过早饭没有?朕吩咐御膳房,给你做些你爱吃的点心,你乖乖等朕回来,可好?”
庄瑞勉强答应。
“好吧。”
顾孟祯给予赞扬。
“瑞儿真是听话,比你父亲,比你大哥,更善解人意。”
“朕允诺,尽快处理朝事,早些回来陪你。”
庄瑞随意一礼。
“恭送皇伯伯。”
顾孟祯摸摸他的头,放下皇帝威严,为爱侄斟茶。
“你先喝茶,点心一会儿就好。”
留爱侄一人在此,他内疚深深,仔细叮咛几句,表达关心,直到临近早朝最后一刻,才往正殿赶去。
诉说心声,或于大局不利,庄瑞想了想,决定离开。
留话小慎子,不必劳烦御厨,庄瑞离宫。
失落,仅是一时,庄瑞自己调整好情绪,提前而至州牧台,接夫人回府。
公忙时辰将要结束,滕娥兰接到一个调解离婚的事务。
其二者,丈夫名叫章湶,妻子名叫萏烑。
滕娥兰接待二人,请他们入座。
“二位,有什么矛盾,为何想要离婚?”
萏烑无言,只是落泪。
章湶愤懑。
“她家骗婚!”
滕娥兰平静。
“请述具体情况。”
章湶口角生风,侃侃而道。
“成婚之前,我们说好,她出嫁妆,我不出聘礼。”
“另者,她承诺,对外假称,我家聘礼很丰厚,免得我和我的家人,在亲戚好友面前,抬不起头。”
“滕大人必然知晓,这年头,愿出嫁妆、不要聘礼、还给足夫家脸面的女子,很少见吧?”
滕娥兰谨肃不乏亲和。
“不需问我,你继续说。”
章湶能言快语,声情并茂。
“我傻傻以为,遇到世间罕有的奇女子。”
“没成想,今日婚典,她家尊慈,高声诉知所有宾客,我家白占便宜,没出一点聘礼,害得我们颜面扫地!”
“她尊慈言之,除非我们立马拿出聘礼,且要嫁妆银数的双倍,否则,他们一定闹得我们办不成婚典。”
“没了办法,我家只好凑够银两,奉予她尊她慈。”
“我原想着,她这么善良,她家尊慈肯定也是品性美好,不然,教养不出这般优秀的女儿。”
“万万没想到,她尊慈竟是那般恶劣之徒。可想而知,他们生出的女儿,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
听他顿言,滕娥兰接话。
“你若说完,便换萏女娘陈述。”
章湶严词反对。
“不行,她不能说!”
“滕大人有所不知,她这个人,喜好装可怜,惯爱颠倒是非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“你一听她陈述,必定不信我的话。”
滕娥兰波澜不惊,说明缘由。
“一面之词,未可轻信。”
“调解过程,即是如此,我必须听完双方陈述,方可做出明确判断。”
“请章少郎配合公忙。”
“萏女娘,请讲。”
章湶慌忙叫停。
“滕大人请慢,我还没有说完。”
滕娥兰微笑点头。
“好,少郎请讲。”
章湶提出异议。
“你何故称呼萏女娘,而非章娘子?”
“我们已领婚书,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大人莫非存有私心,早便拿定主意,准许我们分离?”
“或者,大人带有偏见,认为我配不上她?”
滕娥兰冷静处之。
“律令有定,调解离婚,不管终局何如,只能称呼本家身份。”
“章少郎假使,怀疑我有失公允,可往尹司台状告。”
听似自己理亏,章湶认输。
“粗野小民,不懂规矩,恳请滕大人见谅。”
滕娥兰容色温煦。
“无碍。”
“你说完了吗?”
章湶执着,不给妻子说话机会。
“大人请莫催促,我心中,还有许多冤屈。”
“骗婚,于我家而言,不算什么,那点银子,我家不是出不起。我们只是,更看重女子品格,故而,以此做为考验。”
“除此之外,她给我带来的苦难,不计其数,换作其他任何男子,皆不可能忍受。”
滕娥兰谦然。
“请少郎举例。”
章湶怒气填心,愤愤不满。
“她骄慢任性,惯会无理取闹。”
“前些日子,我参加好友聚会,她偏是不许,哭着闹着,要我回家。”
“我出于关心,问其原因,她答非所问。”
“其实,我知道,她就是在意那场聚会,我旧时恋者也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