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玮拉住二弟。
“别闹了,有正事。”
庄瑞撇撇嘴。
“一天到晚,围着夫人转,夫人长,夫人短,丢尽我们男子脸面,你能有什么正事?”
庄玮戳穿。
“休说我。”
“你难道不是,终日围着夫人转,问长问短,关切关怀?”
庄瑞挺直腰板。
“我当然不是。”
“逍遥居,我说了算。”
“我不像你,几乎成为夫人的奴才。”
庄玮懒得理会,佯装要走。
“自吹自擂。”
“你若不愿做事,我便去找三妹妹。”
庄瑞展臂一拦。
“你别走。”
“我说过不愿?”
“三妹妹忙着呢,你不要打扰她。”
庄玮转告帝瑾王密令。
“帝……”
庄瑞心不在焉,环顾左右。
“嫂嫂安在?”
庄玮顺着答话。
“她在里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反应过来,顿住话语。
“问我夫人做甚,你做不做事?”
庄瑞落拓不羁。
“做做做,你快说。”
“我这不正听着吗?”
庄玮憋着火,忍着怒,递去书信。
“帝瑾王命你,将这封密信,交给父亲。”
闻之蹊跷,庄瑞不敢接信。
“帝瑾王命我?”
“确定是我?”
“怎么可能?”
“大哥可知假传瑜旨,罪当何如?”
庄玮失去耐心,推开二弟。
“你到底做不做事?”
“我去找三妹妹。”
庄瑞重新展臂,拦住他。
“帝瑾王命我送信,你怎能私自做主,转交三妹妹?”
“大哥真不像话。”
他一把抢过书信,收到自己怀中。
“给我吧,我这就去送信。”
庄玮沉声叮嘱。
“你抓紧时间送信,切莫分心他事。”
庄瑞敷衍应声。
“知道知道,告辞。”
庄玮翻找书柜,找出一本书,转身,走进里屋。
迈过门槛,听见夫人惊呼,他料到发生何事,蕴起几分怒意。
“我才刚叮嘱,切莫分心他事。”
“你焉敢不从?”
他以最快速度,行至夫人身边,惜然,护她在怀。
见到老爷,罗妤安心几许。
庄瑞理直气壮。
“我来问候嫂嫂,周全礼数。”
“兄长经常教导,知书识礼,乃人之根本。”
庄玮忿然作色。
“我何时教你,可以擅闯嫂嫂内卧?”
“出去。”
庄瑞怨言。
“嫂嫂嫁来我府,至今没能与我正式相识。”
“大哥气量太窄。”
庄玮怒意愈盛。
“我气量是否狭窄,轮不到你管。”
“出去!”
罗妤劝解。
“老爷息怒。”
“瑞儿没有恶意,只是跟我玩耍。”
“怪我,经不起吓。”
庄玮反驳。
“他藏得深,有没有恶意,你看不出来。”
庄瑞听得不乐意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“我做什么了?”
“哪得恶意?”
庄玮幽眸,染一道绯色,淬一意阴狠。
“听不见我说话?”
“庄瑞,我最后示诫一次。”
“出去,回府。”
庄瑞吓得退出里屋,离开卧房,嘴上要面子,仍在抱怨。
“小气……”
罗妤敦促提醒。
“我已命人,牵来骏马,停在次院。”
“公忙时辰将至,老爷快些出发。”
庄玮收起怒意,温然一笑。
“好,辛苦夫人。”
“给,你要的书。”
这边,庄玮骑上快马,赶往铜事台。
另一边,庄瑞回府,至思韶居。
“恭请父亲福安。”
方之玄虚扶一把。
“平身,赐座。”
“你这是,送兰儿,往州牧台公忙,刚回来?”
庄瑞起身,一边回话,一边入座。
“回来多时。”
“晏大人说是,有事交代,昨儿,特意告知一声,让夫人今日早些过去。”
“于是乎,我便早起,吩咐厨子,准时备好早饭,继而,送她去往州牧台。”
方之玄肃容之中,余一丝慈和。
“瑞儿懂得体贴妻子,为父深感欣慰。”
庄瑞禀告。
“我有一封书信,奉交父亲。”
方之玄啼笑皆非。
“同住一府,朝夕得见,何需传信?”
“你这孩子,何时变得腼腆?”
“呈上来,我看看。”
庄瑞离座走去,奉上书信。
“父亲请过目。”
方之玄打开信封,愉然低眸阅看,没一会儿,愉色消逝不见,取而代之,无比严峻。
回座,见父亲神色不对,庄瑞大胆猜度。
“帝瑾王遭遇不测?”
方之玄怒斥。
“住口。”
“胡说什么?”
庄瑞继续猜度。
“表姐遭遇不测?”
方之玄神色更加严峻。
“闭上你的乌鸦嘴。”
庄瑞疑问。
“那你为何,阴沉脸色?”
方之玄摆摆手。
“机密之事,你少打听。”
“退下,回居去。”
庄瑞鸣不平。
“父亲莫非将我当作敌者?”
“己方机密,为什么不能告诉我?”
方之玄威仪孔时。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
“这里没你的事,退下。”
庄瑞倔强。
“孩儿不服,坚决不退。”
方之玄厉声告诫。
“我让你退下。”
“敢不从命,为父唤来家丁,把你丢出去。”
庄瑞气恼。
“早知结果,我便舍去礼节,偷偷阅信,省得堵心难受。”
方之玄呼喊。
“来人……”
庄瑞急忙示弱,规规矩矩行礼。
“别丢别丢,我自己走。”
“孩儿告退。”
怀怒不快,庄瑞退出思韶居,自言自语,埋怨不休。
“一个喜欢用谋算计人,一个喜欢用武欺负人,哼,俱胜之不武。我大人不记小人过,素来不跟他们一般见识。”
“唉,无论走到哪儿,都被赶出来,他们一家子人,何其冷漠……”
心气不佳,无处宣泄,庄瑞转而坐上马车,往皇宫而去。
八台公忙开始,半个时辰后,便是早朝。
临近上朝时辰,顾孟祯紧急更换朝服。
太平盛世,朝事不多,每日早朝,属实浪费时间,因此,颜瑜多年前修改律令:每七日,设一早朝,其余六日,众卿各自公忙。如无要紧大事,早朝时间,不得超过一个时辰。
想着颜瑜频频参与朝事,自以为是修改律令,顾孟祯怄火在心,愁眉不展。
闻听通禀,璟命夫求见,他终于舒展眉头,喜出望外。
“允见,快快有请。”
有宫人在,爱侄说话不方便,顾孟祯随即拂手,屏退左右。
庄瑞大摇大摆,走进寝殿,潇洒落座。
“皇伯伯圣安。”
爱侄性情洒脱,恰到好处缓和宫闱沉闷,顾孟祯一双龙眸,尽是宠溺。
“朕的瑞儿,最懂礼貌,朕爱不释手,恨不能天天见到你。”
庄瑞烦躁不快。
“皇伯伯反讽臣侄?”
顾孟祯满觉冤枉,耐心哄慰。
“不是。”
“朕怎会反讽于你?”
“好瑞儿,朕是真心夸赞。”
庄瑞愤然,一阵拍案。
“听着就是反讽,皇伯伯却要强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