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点烫,来,我喂你。”
钟严端着一个小碗坐在床边。
“我自己来吧。”叶焕伸手去接勺子。
“你躺着。”钟严将她的手塞回被里,拿了一个抱枕垫在脑后,这样方便她喝。
将汤吹凉,又小心的送到叶焕嘴边,如果汤汁不小心流出来,还要拿纸巾擦干净,钟严忙的不亦乐乎。
热汤里又有生姜,叶焕的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汗,肚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。
“再睡会吗?”钟严放了碗回来,给叶焕掖了掖被子。
“不想睡了,一直躺着,好像睡好几觉了。”
“不舒服就别做汤了,什么时候喝不行。”
“可是我想你一回来就能喝上。”娇声娇气的,听了让人心痒痒。
叶焕看到钟严把领带拽下来扔在床头柜上,翻身上床,不禁大惊失色。
“钟严,我、我现在不方便。”
“我知道啊,”看焕焕的样子就是想偏了,钟严失笑,“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?我就是想上床陪你一会儿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出了一身汗,你还没吃饭吧,先去盛碗汤尝尝。”
钟严正好翻到她上面,她才误会的,顾不得尴尬,把人赶下床。
“你要不要尝尝?”钟严拿着勺子问她。
“等会吧,刚喝了一肚子水。”
“那吃块排骨吗?”
“行吧。”主要闻着挺香的。
果然,肉质鲜嫩、软糯,入口即化,叶焕两口就吃完了。
“再来一块。”
钟严立即又捞了一块,叶焕觉得他恨不得把整锅都端来。
“你先吃吧,我歇会。”
“那我可吃了,我都要饿死了,还是早上吃了两个包子。”
“在车上怎么没买点东西垫一口呢?”
“不爱吃,不是想留着肚子回来喝排骨汤呢吗。”
“公司那边都没事了?”
“公司没事,这次回去是家里有些事。”
说话间,已经消灭两块排骨,一块玉米,又喝汤溜缝。眼见他迅速干掉第二碗,叶焕猜应该有三分饱了。
“钟严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回四海的那天,骆先生来过。”
钟严的头立刻转向她,刹那间,脸上布满了惊讶。他觉得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,眼睛睁得大大的,嘴唇微颤。
“哪位骆先生?”
叶焕没想到他会这么问,怔愣了一下。
“是不是…”
“骆钧儒骆先生。”
他们同时开口。
钟严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,撒了一片,但他没有时间去擦。
“他…”
“他说来见个朋友,只是顺路。”
钟严抓住叶焕的手,叶焕看出他的急切,反抓住他的手安慰他。
“那他…”
“骆先生态度和蔼,人也很亲切,没有冷嘲热讽,也没有笑里藏刀。”
叶焕知道他担心什么,先一步说出来安他的心。
“他说了什么,告诉我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眼神无助,语气里满是哀求,叶焕觉得此刻的钟严无比脆弱,细细的将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。
“…后来,齐宥来了,他们两个一起走了,骆先生说他和齐宥原本就认识,或许他就是来找齐宥的。”
“不可能,焕焕,不可能,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。”
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
叶焕赶紧安慰他,她觉得奇怪,钟严表现出来的情绪特别复杂,有愤怒,有慌张,还有惊恐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?难道这位行五的骆先生很可怕吗?
钟严心里懊悔极了,他想过五叔会找他,但没想到他会来见叶焕。
那天他接到了五叔的电话,五叔问他在哪里,他以为是问他往没往回走,他说已经在高铁上了。
怪不得到家之后说开的会一直没开,原来是五叔没在家。
他为什么没多问一句,要是焕焕因此一走了之,他们岂不是又要劳燕分飞了,想到这,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
“焕焕,”钟严将人紧紧揽在怀中,“不要走,好不好?交给我来处理,我一定能处理好。”
“我没有,钟严,我没有要走,我们不是说好有事一起商量吗?”
原来钟严是怕她像上次一样,她轻轻拂着他的背,再次保证。
“其实我早就想过可能发生的状况,也想好了应对。
既然我决定跟你在一起,那我就只在乎你,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放弃我们的关系。”
“对不起,焕焕,谢谢你。”
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,钟严是真的乱了章法。
“我觉得你想多了,骆先生可能真的是来找阿宥的,我们才说了一会儿阿宥就来了。”
“不会的,焕焕,如果他是来找宥哥的,那一定是他们一起来找你,而不是单独。”
“那阿宥为什么会突然来?”
看他们昨天的熟稔程度,叶焕一直以为骆钧儒约了齐宥在这里碰面。
是了,她想起齐宥说的话。
“来了也不打声招呼,…尽地主之谊…”
昨天她光顾着吐槽两个人,没去寻思他们说了什么。
如果说他们没联系过,那齐宥为什么会来,他的架势就是奔骆钧儒来的啊。
解释只有一个。
两人对视,在彼此的眼中明确了需要算账的对象。
“你派人跟踪我?”
叶焕开门见山,直接说了自己的问题。
“我以为你早就知道。”
齐宥倒是波澜不惊。
“我当然不知道了,以前你怕我有危险,让人跟着我,现在我跟沐氏没关系了,为什么还派人跟着我?”
叶焕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,做每件事都在别人的监视下,没有**可言。
“你是沐家人,手里有沐氏的股权,怎么可能没关系?”
“那你让人跟我到什么时候啊?”
她就是个小虾米,用什么保护呢?
“你要是不喜欢,我就把人撤了。
“撤吧,赶紧撤。”
以前她出门身后跟着一群人,开始还挺新奇的,有气势嘛,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,只有她一个女生,被人指指点点,还挺有压力的。
“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,不打扰你的生活,也不会窥探你的**。”
“不用了,不用了。”
齐宥只能自己摇摇头,上赶子不是买卖啊。
“钟严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跟他说骆钧儒来的事了?”
“说了。”
“兴师问罪去了吗?”
“没有,哪有兴师问罪。”
叶焕连连否认,他俩都是小虾米,哪敢用上兴师问罪这么严重的词。
“他的提议你不妨跟钟严讨论一下,改主意了告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