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望安举着翼马羽毛,指挥着四只幼崽向翼马消失的山谷 “进军” 时,清华没有阻止。他知道,这些在笑声中长大的孩子,这些跨越物种的羁绊,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,找到属于他们的答案 —— 无论是留在地心,还是走向地表,这份一同成长的温暖,都会是最珍贵的行囊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望安的笑声混着幼崽们的低吼,像一串会跳动的音符,落在能量河的水波里,落在光核的余晖里,落在地心每个充满生机的角落,轻轻诉说着一个关于成长与陪伴的故事。
望安学会说话的那个秋天,能量河两岸的绒草长得齐腰高,成了他和四只幼崽的新乐园。小黑虎们发明了 “绒草埋人” 的游戏,四只爪子飞快地刨土,转眼就把望安埋进柔软的草堆里,只露出个圆脑袋。望安不气不恼,叼着根草茎指挥:“左边,再埋点,要像座小山!” 等小黑虎们完工,他突然从草堆里蹦出来,吓得它们嗷呜乱叫,自己却叉着腰哈哈大笑,笑声惊起一群停在草叶上的光蝶。
小白虎们总爱跟着张倩学编织,望安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,手里攥着几根软藤,有模有样地模仿。有次他想给小白虎编个花环,却把藤蔓缠成了死结,急得小脸通红。两只小白虎立刻趴下来,用牙齿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,舌尖舔过他的手指,痒得他咯咯直笑,手里的藤条甩得满天飞,正好缠在路过的黑虎尾巴上 —— 这位威严的父亲看着自己尾巴上的 “花环”,又看看儿子和幼崽们滚作一团的模样,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,任由它们闹去。
雪季来临时,冰原成了天然的溜冰场。望安穿着蓝星用黑曜金薄片做的冰鞋,刚站稳就被小黑虎撞得连滚三圈,却爬起来拍手:“再来!要比上次远!” 于是小黑虎们排着队,轮流用脑袋轻轻撞他,看谁能让他滑得更远。小白虎则在旁边用爪子扫出光滑的冰面,偶尔还会推来一块积雪,让望安坐在上面,四只幼崽拉着积雪跑,冰屑飞扬中,望安的笑声比冰棱碰撞还清脆。
他们的 “探险队” 越来越大胆,竟敢跟着飞狼群往晶簇山脉深处走。望安举着根发光的晶簇枝当火把,小黑虎们在前边开路,用爪子扒开挡路的荆棘;小白虎则走在最后,用尾巴扫去他们的脚印,学得有模有样。有次他们在山洞里发现一窝晶簇鸟蛋,望安刚伸手想去摸,就被鸟妈妈啄了手,吓得他躲到小黑虎身后。小黑虎们却不肯示弱,对着鸟妈妈龇牙咧嘴,结果被追得满山跑,最后还是小白虎叼来几颗能量果,才平息了 “外交纠纷”。
望安五岁生日那天,何燕送了他一套迷你画具。他兴奋地拉着幼崽们到岩壁前,要给它们画像。小黑虎们非要站成威风凛凛的样子,却总在望安落笔时忍不住互相打闹;小白虎乖巧地坐着,却被望安抹了一脸颜料,变成了 “小花猫”。最后画出来的画像,小黑虎的尾巴都画成了螺旋形,小白虎的耳朵上多了个红点,望安却得意地举着画喊:“像!都像!” 四只幼崽围着画打转,喉咙里发出认同的低吼,仿佛真能看懂似的。
光核盛期的夜晚,他们有了新游戏。望安教幼崽们唱地表的儿歌,虽然吐字还不清楚,调子却哼得有模有样。小黑虎们跟着低吼,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;小白虎则用爪子轻轻拍打着地面打节拍,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像模像样的 “嗷呜”,竟真的跟上了节奏。清华和张倩站在远处看着,张倩靠在清华肩上轻笑:“你看它们,比望安学得还认真。” 清华望着那团跳动的光影,心里一片柔软 —— 这些在嬉闹中长大的孩子,早已用最纯粹的方式,打破了物种的界限。
有天清晨,望安突然宣布要教幼崽们 “读书”。他把蓝星写满能量符号的草稿纸铺在地上,自己坐在中间,指着符号念:“这是光核,这是翼马,这是回家的路……” 小黑虎们趴在纸上,用爪子胡乱扒拉;小白虎则用鼻子去闻,仿佛能从纸上嗅出这些符号的味道。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们身上,把影子拉成一团,分不清哪个是孩子,哪个是幼兽。
何燕的新画本里,又添了许多鲜活的画面:望安骑在小黑虎背上,手里举着晶簇枝指挥方向;小白虎舔望安脸上的浆果汁,两人都笑得眯起眼;四只幼崽围着望安,看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奇怪的图案…… 每一页都浸着阳光的味道,藏着岁月的温柔。
这些细碎的嬉闹,像能量河的水滴,慢慢汇成时光的河流。望安在幼崽们的陪伴下,褪去了稚气,多了几分地心孩子的坚韧;而四只幼崽,也在与望安的相处中,少了些野性,添了几分通人性的温柔。他们的成长,像一首未完的歌,在光核的照耀下,在能量河的流淌中,慢慢唱向遥远的未来。
望安六岁生辰那天,捧着何燕新送的画册,突然拍着小手宣布:“它们该有名字啦!”
彼时四只幼崽正围着他打闹,听见声音立刻停下动作,齐刷刷地望向他,尾巴摇得像拨浪鼓。清华和张倩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,笑着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 —— 这阵子望安总缠着蓝星教他认字,说是要给 “小伙伴们” 取最威风的名字。
望安先是走到最活泼的那只小黑虎面前。这小家伙最爱追着光核的影子跑,每次光核移动,它都像着了魔似的跟着转圈,常常一头撞在树上。望安摸着它的头,想了半天,突然拍手:“叫‘追光’!你总爱追着光跑,就叫追光!” 小黑虎像是听懂了,兴奋地原地打了个滚,额头的螺旋纹亮得格外欢快。
另一只小黑虎则沉稳得多,总爱趴在能量塔下晒太阳,无论身边多热闹,它都能眯着眼打盹,像块捂不热的黑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