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燕挤进门,手里拿着新的画本:“我要给他画成长日记,第一天要画他攥拳头的样子,第二天画他睁眼的样子……” 她翻开第一页,上面已经画好了清华抱着孩子的剪影,背景是能量河和光核,“名字想好了吗?”
清华看向张倩,两人相视一笑。张倩轻声说:“叫‘望安’吧,希望他一生平安,也希望…… 我们能望着回家的方向,终有一天能安稳归去。”
“望安。” 清华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怀里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,小嘴巴动了动,发出细微的嘤咛。
当天傍晚,光核的光芒突然变得格外温柔,在议事坪中央汇聚成一道光柱,将望安的襁褓轻轻托起。所有人和兽都屏住呼吸,看着光柱中的小家伙张开眼睛 —— 那是一双像能量河般清澈的眼睛,左眼映着光核的白,右眼带着地表人类的黑,瞳孔里甚至能看到微小的螺旋纹,像极了黑虎额头的印记。
“是王的祝福!” 蓝星激动地记录着数据,“望安的能量频率,同时包含了地表人类与地心生物的特征!他能同时适应两个世界的能量场!”
光柱散去时,远处的山谷传来翼马的嘶鸣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高亢。首领翼马带着族群飞来,在议事坪上空盘旋,金色的翅膀洒下漫天光雨,落在望安的襁褓上,落在黑虎的幼崽们身上,落在每个欢呼的人脸上。
清华抱着望安,站在光雨中央,看着身边笑中带泪的张倩,看着欢呼雀跃的伙伴们,看着围绕着他们的兽群和翼马,突然觉得 “回家” 或许有了新的意义 —— 只要身边的人在,只要这份爱与希望在,无论身处何地,都是家。
望安在父亲怀里咯咯地笑起来,小手挥舞着,似乎在回应翼马的祝福。黑虎的幼崽们围着他的脚边打转,小白虎轻轻舔着他的襁褓,整个地心世界,都被这新生的喜悦包裹着,温暖而明亮。
石屋的灯光亮到深夜,张倩已经睡熟,望安躺在她身边,呼吸均匀。清华坐在床边,看着母子俩的睡颜,又望向窗外 —— 光核的光芒依旧璀璨,翼马早已消失在天际,却留下满世界的光粒,像无数双祝福的眼睛。
他知道,望安的出生,不仅是一个新生命的降临,更是两个世界连接的开始。而那条通往地表的路,或许就在这个孩子清澈的眼眸里,在他同时拥有两个世界印记的生命里,等待着被慢慢揭开。
议事坪的篝火依旧跳跃,野兽们的低吟变成了温柔的哼唱,人类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。地心的夜晚,从未如此热闹,如此充满希望。
光核又完成两次能量循环时,望安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。他穿着张倩用兽皮缝制的小袄,领口绣着简化的螺旋纹,每次迈着小短腿跑起来,像只圆滚滚的小团子,身后总跟着四个毛茸茸的影子 —— 黑虎的四只幼崽早已长成半大的少年,却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的 “小邻居”。
清晨的菜园是他们的第一片战场。望安攥着小铲子,有模有样地学着清华翻土,两只小黑虎立刻扑上来,用爪子把土刨得漫天飞,气得张倩拿着藤条在后面追,它们却灵活地躲到望安身后,用大脑袋蹭着他的手心撒娇。望安总会咯咯笑着张开双臂护着它们,奶声奶气地喊:“娘,不打,它们帮我干活呢!”
小白虎们则文静得多,常常趴在菜畦边,看着望安把番茄苗拔出来又栽进去。有一次望安学大人浇水,把水壶里的水全泼在了自己身上,两只小白虎立刻跑过去,用毛茸茸的身体给他擦水,结果把他裹成了个 “毛球”,引得蹲在树上的飞狼们笑得直拍翅膀。
能量河边的嬉闹更是热闹。望安喜欢追着流光鱼跑,小黑虎们就跳进河里,用爪子把鱼赶到岸边,却总在最后一刻故意放走,看着望安气鼓鼓地叉着腰,它们就趴在水里吐泡泡,逗得他破涕为笑。小白虎则会叼来最光滑的鹅卵石,让望安坐在上面,推着他顺流而下,银灰色的河水溅起一圈圈涟漪,像撒了一把会跑的星星。
蓝星的观测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。望安踮着脚够桌上的能量晶体,小黑虎就叠起罗汉,把他顶到能摸到的高度;小白虎则负责望风,只要听到蓝星的脚步声,就立刻用尾巴拍打望安的后背,四个小家伙瞬间躲到仪器后面,只露出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。有一次他们不小心碰倒了探测器,蓝星回来时,看到望安正指挥着幼崽们用爪子把零件往一起拼,那认真的小模样,像极了清华研究临界层时的神态。
最有趣的是光核盛期的夜晚。黑虎会带着孩子们到能量塔下,让他们吸收光核的能量。望安坐在黑虎的背上,四只幼崽围在他身边,额头的螺旋纹同时亮起,形成一个小小的能量环。有一次望安指着空中盘旋的翼马,奶声奶气地喊:“飞,望安要飞!” 首领翼马竟真的俯冲下来,用翅膀轻轻托了他一下,吓得黑虎猛地站起,却看到望安咯咯笑着,手里多了一根金色的羽毛。
何燕的画本已经记满了厚厚的一本:有望安和小黑虎抢浆果吃的狼狈样,有小白虎帮他暖脚的温馨画面,还有五只小家伙挤在一个绒草堆里睡觉的憨态。最新一页画的是望安骑在小白虎背上,手里挥舞着翼马羽毛,身后跟着三只跑得歪歪扭扭的幼崽,背景是笑得一脸无奈的清华和张倩。
“你看他们,越来越像一家人了。” 张倩靠在清华怀里,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们,“望安的螺旋纹亮起来时,和黑虎的幼崽一模一样呢。”
清华望着那道小小的能量环,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柔软下来。他曾担心望安会因 “两个世界” 的印记感到迷茫,可看着孩子与幼崽们毫无隔阂的互动,看着他们共享着同样的阳光与河水,突然明白:所谓归属,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