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尔6岁生日那天,科恩坚持要在老宅的草坪上办派对。李娜看着穿小西装的大儿子踮脚去够科恩手里的香槟杯,阳光斜斜切过两人的侧脸——挺直的鼻梁,嘴角天然带点上扬的弧度,乃至如出一辙的表情。
尤其是李娜还看过科恩小时候和年轻时候的照片,再加上此时此刻,终于明白了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她端着果汁的手轻轻晃了晃,身旁的李宗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忽然低笑出声:“这小子真的和他爷爷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李娜没接话。这些年科恩对卡尔的偏爱早已成了圈子里的秘辛——卡尔4岁那年,直接把他名下的小岛,用信托的形式给了卡尔。
连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都直接交了钥匙,也是给卡尔的。从前她只当是老人疼隔代亲,此刻看着男孩扑进科恩怀里撒娇,才惊觉那份优待里藏着的,是跨越时光的自我凝视。
时光荏苒,岁月如梭,转眼就到了2007年,华尔街的风还没刮到国内时,李娜就凭着一股莫名的心悸清仓了所有私募产品。
李宗明却忍不住皱眉,他现在也不能完全吃得准,还有他的现实情况就是:“我这边盘根错节,哪能像你说撤就撤?”
但是还是做了资产保全,把能撤的都撤了。
结果他旗下十七家子公司接连倒闭,清算报表上38亿米金的亏空刺得人眼疼。
“还好你留了后手。”李娜那时摸着瑞士银行的存单,丈夫沙哑的声音。
他说有两位老友彻底垮了,只有一人提前转走50亿,如今和他们一样在等时机。
后来她才知道,那人藏在阿尔卑斯山下的资金,比李宗明剩下的家底还厚。
经济危机最凶的时候,李德军的小钢厂堆着小山似的钢材。李娜隔着越洋电话喊:“别卖!等明年奥运会!”她自己在这几年尤其是底价的时候悄悄砸了2亿美金囤货,连期货账户也是。
果然没过多久,铁价像疯了似的往上窜,她抛空手里的货时,李宗敏感叹似的搂着她:“老婆,你这眼光能抵半个华尔街分析师。”
危机过后,他们把目光转向了房地产。李娜又在魔都拿下两块荒地,就是不肯动工。“太麻烦了,审批、盖楼、售后……”她蜷在沙发里翻地产杂志,李宗明却在国内玩得风生水起,远程操控着团队拍地、卖楼花,账户数字噌噌往上涨。
变故是在2010年初夏来的。李娜对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发愣,李宗明冲进浴室翻出结扎手术的回执单,手指都在抖:“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!”
孕早期的反应来得又猛又烈,她只能靠芝麻酱冰棍续命,剩下的吃什么吐什么,喝水都吐吐血的那种,能把胆汁都吐出来的那种。
下床走两步都头晕。李宗明红着眼圈说:“咱不遭这罪了。”
此时已过百岁的科恩却拄着拐杖闯进来,百岁老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这是上帝的馈赠,堕胎等于亵渎了上帝。”
那天傍晚,李娜摸着小腹忽然笑了。或许是孕激素作祟,或许是小家伙在肚子里轻轻踹了一脚,她就是舍不得了。
也是这年秋天,李母打来电话,说李彪出狱了。“四十多的人了,在里面学了电工,现在一个月挣两千。”老太太叹着气,“他儿子在5年前被他前妻扔学校门口了,我看着可怜……”
李娜默默把给母亲的生活费涨到三千,和李隽的份额凑在一起,足够老人过得宽裕。只是电话里母女俩总没什么话可说,最后常常是母亲念叨着:“你大哥的小女儿考上重点高中了,她爷爷天天给补课呢……”
听说李彪现在最大的愁事是房价。老家的房子从他入狱时的八百一平涨到四千多,他和儿子在工地搬砖,想攒够首付。
对于婚姻问题,他表示“不打算再找了?”
李母问过他。李彪只摇摇头,说现在这样挺好。
卡尔7岁的生日歌响起时,李娜回过神。这小子抱着爷爷的胳膊笑得可灿烂了,夕阳在他们身上镀上金辉。
她忽然想起医生的话——极低概率的怀孕,万里挑一的长相,命运这东西,果然比任何投资都难预料。
李宗明从身后拥住她,手掌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:“等这小家伙出来,说不定比卡尔还会长。”
李娜笑着拍开他的手,远处传来卡尔咯咯的笑声,混着科恩苍老的咳嗽声,在晚风里轻轻荡开。
08年6月12日,因为胎儿过大,也是好笑,李娜什么都吃不下,但这孩子的营养却吸收的很好,吸的都是李娜身上的营养。
只能做剖腹产,好在一切都是最顶级的护理和医疗,李娜还是感觉有些痛苦,但好在孩子很健康。
是个女儿,混血,但是混的特别好,父母双方家族所有的优点都到这孩子身上了。
那眼睛那鼻子跟科恩简直是一模一样。
科恩很喜欢这孩子家族2%的股份,嗯,他本身也在分支,再加上他子女众多,已经是非常大的比例了。
如果不是李宗明发展的好的话,这些都未必能护得住。
到了09年2月,科恩终于闭上了眼,他名下所剩不多的财产,以基金会的形式都留给了卡尔。
但这么说吧,就他这所剩不多的,分配好后剩下的财产比李娜的所有还多。
李娜都怕卡尔这飘了…
隔辈人的溺爱啊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