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 >  从废柴到仙尊 >  第489章 同盟大会的风波

三日后的清晨,我站在魔云谷山门前,掌心的天命之钥微微发烫。

温尘替我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梢,指尖掠过我耳后那道浅疤——那是昨日暗月教余孽偷袭时留下的。"昨夜我查了魔云谷的卷宗,"他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,"乱葬岗的邪祟最早出现在三个月前,恰好是暗月教开始渗透仙域的时间。"

我望着谷中缭绕的青雾,喉头突然发紧。

风魔王要的不是单纯的驱邪,是要看我有没有掀翻暗潮的本事。

"萧仙子来得早啊。"风魔王的声音从雾里飘出来,玄色大氅裹着酒气,手里的青铜酒壶在晨雾里泛着冷光。

他身后跟着六个影卫,其中两个扶着伤重的同伴,那人胳膊上的咬痕呈青紫色,正汩汩往外冒黑血。

我的目光扫过那道咬痕,心下一跳——这伤口的形状,既不像妖修的爪印,也不像普通灵兽的齿痕,倒像是...某种被怨气侵蚀的活物。

"先去乱葬岗。"我压下翻涌的疑虑,朝风魔王点头。

乱葬岗在魔云谷最深处,沿途的松树都缠着黑褐色的藤,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枯枝断裂的脆响。

赵仙子走在我右侧,她的青锋剑已出鞘三寸,剑身上浮着一层淡蓝光晕——这是她感知到邪气的征兆。

"到了。"风魔王突然停步。

我抬头,眼前的山坳里堆满残碑断骨,腐叶下露出半截染血的甲胄。

更骇人的是那些在坟头窜动的"灵兽":它们形似雪豹,却长着蛇信子,皮毛下鼓着青紫色的脓包,每移动一步都会发出骨节错位的咔嗒声。

"这些是我谷里养的护山雪豹,"风魔王的喉结动了动,酒壶在掌心攥得发白,"三个月前突然变成这样,见人就咬,连饲主都不认。"

一只雪豹突然从斜刺里窜出,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。

我旋身避开,却见它擦着我衣角的瞬间,皮毛上的脓包"啵"地炸开,溅出的黑血落在青石板上,滋滋冒起青烟。

"小心!"温尘的身影闪到我跟前,指尖掐诀,一道金纹火符精准贴在雪豹额间。

火符燃起的不是寻常火焰,是带着梵音的净火,雪豹发出刺耳的尖叫,脓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。

可它的眼珠却更红了,獠牙上挂着涎水,竟顶着火焰继续扑来。

"这不是妖毒,是控魂术。"我摸出天命之钥,青铜钥匙触到掌心的瞬间,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窜上头顶。

钥匙表面浮起暗纹,像活了一样指向山坳最深处的老槐树。

"它们被人用邪术操控了。"我握紧钥匙,"源头在那棵槐树上。"

风魔王的酒壶"当啷"掉在地上,酒液溅湿了他的鞋尖:"那是我魔云谷的镇谷槐,种了三百年......"

赵仙子挥剑斩开扑来的雪豹,剑身震得嗡嗡作响:"萧姐姐,我护着你!"她反手甩出三张雷符,炸得周围雪豹连连后退。

温尘抽出腰间的玉萧,萧音清越如鹤鸣,那些被操控的雪豹顿了顿,原本空洞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。

我趁机冲向老槐树,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天命之钥的热度在攀升——这是离源头越近,反应越剧烈的征兆。

老槐树的树皮上布满暗月教的图腾,树洞里塞着七具孩童的骸骨,每具骸骨的额间都钉着锈迹斑斑的钉。

我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是暗月教最狠毒的"七婴锁魂阵",用童魂为引,操控活物为奴。

"破阵需要毁了主钉。"我回头看向温尘,他已跟着掠到树边,指尖凝聚着青色灵气,"我来引开怨气,你动手。"

温尘点头,玉萧指向树洞,萧音陡然变作金戈相交之声。

树洞里的怨气被激得翻涌,形成黑色漩涡。

我趁机冲进去,天命之钥抵住主钉,运起全身灵力一推。

"咔嚓——"

钉尖断裂的瞬间,所有雪豹同时发出哀鸣。

它们身上的脓包簌簌脱落,露出原本雪白的皮毛,有些甚至凑到受伤的影卫身边,用舌头轻轻舔舐伤口。

风魔王捡回酒壶,手指还在发抖。

他倒了杯酒递给我,酒液在杯里晃出细碎的光:"萧仙子果然有手段......魔云谷,从今日起便是同盟的刀。"

我接过酒盏,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腥甜。

那是暗月教追魂香的味道,比之前更浓烈,像是有人故意撒在风里。

我抬头望向山坳外的雾色,隐约看见一道玄色身影闪过,衣角绣着的银线暗月图腾,在雾里忽明忽暗。

温尘的手搭上我肩膀,他的掌心带着剑气的余温:"怎么了?"

"没事。"我喝了口酒,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,"只是觉得......这雾,该散了。"

山风掀起我的衣袖,远处传来雪豹的低鸣。

我望着老槐树空洞的树洞,突然想起前几日魔影抛暗月令时,指尖擦过"杀萧瑶"三个字的模样。

有些事,才刚刚开始。

老槐树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时,山雾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。

那声音像淬了冰碴子,顺着后颈往骨头缝里钻。

"好一招贼喊捉贼。"玄色广袖破雾而出,魔影从雾里踱出来,腰间的暗月令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
他眼角的泪痣跟着嘴角的讥诮往上挑,"萧仙子破阵破得漂亮,可惜这阵——"他指尖划过老槐树的暗月图腾,"分明是你为了掌控魔云谷,特意设下的局。"

我攥着天命之钥的手紧了紧。

这招"反咬"早在意料之中,可真正听他说出口时,心口还是闷得发疼。

风魔王的酒壶在掌心转了半圈,玄色大氅下的手指节泛白——他的目光在我和魔影之间来回扫,喉结动了动,没说话。

"魔影大人这话说得蹊跷。"赵仙子的青锋剑"嗡"地弹出半尺,剑尖直指魔影心口,"三日前暗月教余孽偷袭萧姐姐时,我亲眼见他们身上带着同样的暗月图腾。

若说设局,倒像是有人急着把水搅浑。"

魔影的目光扫过赵仙子,像在看一块绊脚石:"赵仙子护主心切,倒忘了最基本的道理——谁受益,谁作案。

萧瑶若能把魔云谷收作同盟,仙域联盟的势力能扩三成。"他突然转向风魔王,语气陡然放软,"风兄难道忘了?

三个月前你不过是说要'考虑同盟',谷里就出了邪祟;今日萧瑶一来,邪祟就破了——这因果,当真是巧合?"

风魔王的酒壶"当啷"磕在碑石上。

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撞在断碑上,酒气混着冷汗味扑面而来:"萧仙子...你当真没..."

"我若要掌控魔云谷,何须用这种伤天害理的阵法?"我大步走到老槐树下,掀开树洞前的腐叶。

七具孩童骸骨上的锈钉在阳光下泛着暗红,"七婴锁魂阵需用活童的魂魄做引,我萧瑶虽不是什么大善之人,却还做不出拿孩子性命当棋子的事。"我扯下一片沾着暗月图腾的树皮,"这图腾的针脚,和暗月教左使的绣工一模一样——温尘,上月你在苍梧山截获的暗月教密信,可还记得?"

温尘走到我身侧,袖中滑出一卷泛黄的帛书。

他指尖拂过帛书上的血印,声音沉得像山涧的潭水:"此信写于三个月前,暗月教左使提到'魔云谷有隙可乘,七婴阵成则控其兽,乱其心'。"他抬眼看向风魔王,"风兄谷中影卫的伤,我昨日已查过——黑血里的怨气,与信中记载的'锁魂钉'完全吻合。"

风魔王踉跄着凑过来,酒气喷在帛书上。

他盯着那枚血印看了足有半柱香,突然抓起一具骸骨上的锈钉。

指甲掐进钉身的瞬间,钉头裂开一道细缝,里面竟裹着半枚暗月教的铜章。

"好个暗月教!"他突然仰头灌了口酒,酒液顺着下巴滴在玄色大氅上,"老子前几日还琢磨着,怎么突然有散修说同盟是'引狼入室',合着都是你们在捣鬼!"他抄起酒壶砸向魔影,"滚!

魔云谷的门,不欢迎暗月的狗!"

魔影侧身避开酒壶,嘴角的讥诮褪得干干净净。

他扫了眼风魔王手中的铜章,又看了看我和温尘,突然低笑一声:"萧瑶,你以为破了这小阵就能稳住同盟?"他转身隐入雾中,声音散在风里,"仙域大会上,有的是你头疼的事。"

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掌心的天命之钥突然灼得发烫。

温尘的手覆上来,将钥匙的热度匀了几分:"暗月教不会只派他一个。"

"我知道。"我深吸一口气,山风卷着腐叶从鼻尖掠过,"但至少——"我看向风魔王,他正蹲在雪豹旁边,用酒壶给伤兽喂水,"魔云谷稳住了。"

三日后的同盟大会,议事厅的檀香混着百种灵气,熏得人鼻尖发酸。

我站在主位上,望着台下各仙域代表的衣角——风魔王坐在最前排,玄色大氅洗得泛白,酒壶却擦得锃亮;赵仙子守在门口,青锋剑的剑穗被穿堂风掀起;温尘立在我右侧,玉萧垂在腰间,指节轻轻敲着桌沿。

"现在,同盟大会正式开始——"

地动突然从脚底窜起。

议事厅的琉璃瓦"哗啦啦"往下掉,檀香炉翻倒在地,火星子溅在锦缎上,腾起一缕黑烟。

我扶住桌沿抬头,只见穹顶的云纹突然渗出黑雾,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青天。

黑雾里传来低沉的嘶吼,像是千万人同时在喉咙里滚着雷。

温尘的玉萧已经横在唇边,萧音里裹着剑气:"是暗月教的'冥渊雾'。"他转头看我,眼底燃着幽蓝的光,"他们要毁了今天的大会。"

我握紧天命之钥,钥匙上的暗纹正随着黑雾的逼近疯狂游走。

山门外传来赵仙子的清喝,接着是剑刃劈碎雾气的脆响。

风魔王的酒壶砸在地上,酒液溅湿了我的鞋尖——这次,不是恐惧,是战意。

黑雾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,指尖的指甲足有三寸长,刮在柱石上,擦出刺耳鸣响。

我望着那只手,突然想起乱葬岗树洞里的童骨,想起魔影消失前的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