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冲这十米开外都能清晰可闻的大粪味儿,稍微呼吸一口那是都得立刻就地去世。
我屏住呼吸,忍住呕吐的冲动,往鼻子里塞了两团手纸,一味地用嘴往外吐气,瞬间感觉活过来一些了。
“这要守到什么时候?”羊俊良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大粪沼泽地。
“我也不知道,说不定待会就出来了。”
就冲这哥们儿不往鼻孔里塞纸,就这么干受罪,我都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。
实在是太他妈的有刚了,我一度怀疑小山羊的呼吸系统是不是坏掉了。
没想到羊俊良却又面不改色的加了一句,“别到时候他出不来,我先率先被熏死了。”
他转过脸看我,两只眼睛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眼泪,这纯粹是被熏的。
我二话不说,直接把手纸分享给他,做了个让他堵住鼻子的手势。
“小满。”就在这时,我的脑海里突然传来马道长的声音,我整个人瞬间都打起了精神,“师父!”
马道长在那边隔空开始指挥,“请一只蟾蜍前去探路。”
蛤蟆就蛤蟆,还蟾蜍。
不过这地方偏僻潮湿,尤其是深更半夜,蛤蟆那是一逮一个准儿。
我蹲在地上,刚好有只蛤蟆从我脸前蹦哒过去,泥马,自个儿送上门了!
我赶紧脱下外套将那只蛤蟆给罩住,它挣扎着蹦哒了两下,还在一鼓一鼓的。
啊啊啊,实在是太麻痒人儿了,隔着外套我都能碰到蛤蟆那一层又一层的疙瘩凸起。
马道长说,“用手抓。”
听他这么说,再想到蛤蟆那个触感,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“师父,我,有些下不了手啊。”
“如果过了亥时还不能得知沼泽地里面的情况,很有可能会被他给跑了。”
话都说到这里了,我索性狠着心眼一闭牙一咬,把手伸进外套一把攥住了那呲溜打滑的蛤蟆。
马道长再次指挥说,“给它吃开眼符,然后扔到沼泽里面。”
羊俊良赶紧从那些家伙什儿里面掏出一张开眼符,他根据马道长的指示念咒掐诀,然后把符纸塞到了蛤蟆嘴里,它咕呱一声,就把符纸给吞进了肚子里。
蛤蟆兄,实在是对不住了!走好吧您呐!
眼瞅着我马上就要攥不住了,赶紧扬起手一甩,咚地一声就把这玩意儿给扔进了前面的大粪坑。
羊俊良整个人一个哆嗦,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,那眼神还真变得跟蛤蟆似的。
“呱。”羊俊良突然不由自主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蛤蟆叫。
他像是看见了啥似的,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。
我赶紧掐诀念咒,伸手点在他太阳穴附近,眼睛一闭,就好像看到了另一番场景。
沼泽的下面飘浮着些腐烂的动物植物残留和於水污泥,最下面就是水了。
这应该是蛤蟆兄的视觉,看见的视角很低,所有东西在它面前都显得十分庞大,就连最普通的石头都比它大上一些。
下面的声音开始逐渐变得失真,咕咚咕咚的水声十分强烈。
它忽然往前一跳,碰倒了前面的石头。
刘望警觉的声音传来,“什么东西!”
我师父真是神机妙算,这老不死的果然躲在这里了!
呱。
“不就是个蛤蟆吗?瞅你吓得浑身一哆嗦那样儿!真尼玛熊样儿。”
这声儿耳熟,是那个山鬼王的声音!
真是可恶!
好歹马道长把它抓住之后并没有亏待它吧,还一天三顿的烧香,好吃好喝的招待它,谁能想到这东西竟然跟刘望沆瀣一气,一不留神就跑了!
这群鬼东西,真是没有良心的死玩意儿,怪不得被师公封印一百多年呢!之前还想吃童男童女,不封印它封印谁!
蛤蟆又往前跳了一步,这回跳到了个烂布条子后面,两只圆鼓鼓的眼睛露出来,盯着它们俩的方向不动弹了。
刘望冷漠的开口说,“我们两个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,如果我被姓马的抓回去,你以为你能有好果子吃?”
山鬼王好歹不是个小喽啰,它才听不了被刘望这么呼来喝去的,顿时就沉下脸来,“反正之前的阵法已经被那个僵尸破了,大不了老子重新回山上做我的山鬼王。”
刘望十分不屑的开口说,“哼!狗屁的山鬼王!还大王?我看你是光杆司令也不为过吧。说的好像很牛逼,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被姓马的给抓住了。”
打起来!快打起来!狗咬狗!
“你是个什么东西?敢这么跟本王说话!要是没有我从旁协助,你现在还在坛子里当你的老酸菜梆子!还没咋地呢,你就敢教本大王做人!”
山鬼王越说越气,最后直接整急眼了,他上前跟刘望的鬼魂撕打在一起,“你现在连最普通的孤魂野鬼都不如,竟然还敢在本王面前叫嚣摆谱!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瞅瞅,你真当我是纸糊的老虎!”
没有了菠萝鬼的加持,刘望现在就跟个空壳子似的,他很快败下阵来,加紧尾巴做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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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打了,不打了!”刘望见风使舵,立刻开始夹起尾巴当孙子,“您是山鬼王,鬼中之王,我自然唯您马首是瞻!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,出了这里怎么才能隐藏气息,不被姓马的给捉住。”
“你以为本大王想待在这种臭地方?”山鬼王松开掐住它脖子的手,恢复了几分做鬼王的尊严,“等到亥时三刻,我就带你从这里出去。”
亥时三刻,那不就是快十点的时候。
刘望连忙缩起脖子,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,“是,是。”
呵呵,瞅他这损色儿,他现在有多卑微,等出去得势了,就能把山鬼王给弄的有多惨。
我估计他怎么油炸红烧清蒸山鬼王,都早就想好了。
蛤蟆开始慢悠悠的往回跳,最后一下跳出沼泽旁边的空地。
我赶紧收回手,见到羊俊良还被控制着,我掐诀念咒点在他脖子上。
只见不远处的蛤蟆呱地一声,就把符纸从肚子里给吐了出来,羊俊良整个人一激灵,也瞬间恢复了正常。
他反应过来立刻就说,“他们俩大概快十点的时候出来!”
现在距离它们说好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钟头,剩下的时间就只能等了。
我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睛休养生息,心里寻思刘望这老嘎嘣的真他妈是属越王勾践的,不光能忍辱负重,还是真贱啊。
它贱的真是人鬼共愤,谁都想围殴他。
大概晚上九点四十的时候,我就听见不远处的沼泽里面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,就跟是热水烧开了沸腾似的。
我几乎是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。
示意羊俊良它们俩出来了,然后我赶紧小心翼翼的起身,躲在大石头后盯着。
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冒泡声,有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借着月光缓慢的从沼泽地里爬了出来,它们估计是怕没有大粪隐藏气息,会被我师父捉到,所以俩死玩意儿把浑身都涂满了大粪。
俩死鬼东西撅着屁股从里面爬起来,隔远了看就像是个人形大粪机似的,简直十里飘臭,不知道还得寻思是谁们家用炮仗炸粪坑了。
我真服了,这就是山鬼王所谓的办法。
四周黑漆漆的一片,月光透过婆娑的枝叶投下来,映照在俩个‘大粪人’的身上,原本它们是鬼魂是没人能看见的。
但是现在它们俩浑身上下全都是黑漆漆的大粪,人形也就露在了外面。
要是这时候打旁边过来个人,还得以为他们俩踩空落粪坑里头,还得赶紧招呼它们洗个澡。
这俩鬼真臭味相投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不分彼此。
完全做到了让人分不出谁是谁,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成功。
刘望鸡贼的看了看周围,我跟羊俊良赶紧把头缩回石头后面。
他跟山鬼王说,“快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