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的人群依旧没有人贸然上前接过斧头。
大家都在想,万一是个陷阱呢?
没有人想引火烧身。
“哈哈,既然大家都不敢的话,我们就自己来吧!”
张彪状似遗憾道。
说完,将斧头递给刘二狗,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,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哑巴,抹着泪退出了表演场地。
围观众人只当他兄弟情深,不疼兄弟受罪,难免都感慨一番。
唯有知道内情的池雪等人心无波澜。
不过,池雪还是有些纳闷的看着张彪的举动,不解道:“奇怪,不应该张彪去砸吗,怎么成了刘二狗呢?”
“嘘~他过来了。”
阮如是见张彪朝她们走过来,赶紧提醒道。
却见张彪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,压低声音骂骂咧咧道:“快给我拿水来,他娘的,今天那玩意儿抹多了,老子眼睛快成泉眼儿了!”
阮如是和池雪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张彪哭的没完没了了。
也明白,他为什么把锤子交给刘二狗了,原来问题出在这。
阮如是不想帮他,别说眼睛变泉眼儿了,眼睛最好瞎了阮如是才称心如意呢。
于是她默默的躺在板车上,继续装死人。
她可以装,但就苦了池雪了。
池雪也恨不得张彪被大水冲走呢。
可想归想,她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,张彪那遭人恨的玩意儿还是在那里骂骂咧咧。
见阮如是不动,池雪也没有动的迹象,眼睛瞬间瞪了起来。
要不是碍于人多,那手立马就挥了过来。
“班主,这里,水在这里呢!”
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过来,手里抱着个水壶,举的高高的,递给张彪。
张彪脸色这才好了一些。
不知道是因为场合不对,还是眼睛太难受,张彪便没有在与池雪和阮如是二人计较。
背对着围观的人群,就着水壶,草草洗了洗眼睛,稍微感觉好些,张彪便扭头去看中间表演的二人。
“嘭!”
场地中央,刘二狗挥舞的锤子落在了哑巴胸口的石头上。
伴随着锤子落下的声音,是人群里的惊叫声。
是那些又想看又害怕看到血腥场景的人,不停的与周边人确认道:“怎么样?怎么样?碎了吗?”
“没……”
“没什么?是人没了,还是石头没了?”那人急得问道。
“你自己看呗!”
另一人不耐烦道。
前面的人大概也听出了了身边人的不乐意,只能将捂着眼睛的手缓缓放下。
没有。
血溅三尺的场面没有。
石头碎裂的场景也没有。
“这是啥情况?”
“对呀!对呀!逗我们玩儿呢?”
看着纹丝不动、连个碎石子儿都没崩开的石头,人群再次躁动。
“大家稍安勿躁、稍安勿躁!”
张彪见出了突发状况,立马上去救场。
“这是演砸了?”
阮如是小声和池雪说道。
“大概……可能……也许是吧。”
池雪也有点不太确定。
只听上场的张彪继续道:“大家稍安勿躁,也不要误会,刚刚只是我们兄弟给大家做的一个证明。”
“证明?证明什么?”
人群里有人再次发出疑问。
“当然是证明我们没有动手脚呀!大家也都听到了,也看到了,石头是真石头,锤子也是真锤子。
这是不是就证明,待会儿我兄弟的功夫,也是真功夫?”
“哦!这样啊!”
张彪这话说完,人群里就传来恍然大悟的议论声。
要不是阮如是和池雪恨透了张彪的话,都想为他的机变能力鼓掌了。
“好了,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!”
张彪见人再次稳住,也不废话,从刘二狗手中接过锤子,便准备再次动手。
池雪跟阮如是讲,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,张彪没好气的白了刘二狗一眼。
这再次证明,刚刚的小插曲并不是提前安排好的。
而张彪选择赶紧动手,一方面是由于围观百姓的催促,另一方面也考虑到哑巴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。
与之前的轻松相比,哑巴的脸上明显渗出了都大的汗珠,靠近还会隐隐听见牙齿咬的嘎吱响。
“忒!”
张彪朝手上吐了点唾沫,然后二话不说,用尽全力,抡起锤子,全力砸下。
铁锤结结实实的落在石头上,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。
时间仿佛凝固,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纷纷盯着石头,生怕错过一个细节。
“快看!”
不知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声,众人肉眼可见的发现:石头以锤击点为中心,爆裂开蛛网般的裂纹。
紧接着,“咔嚓”几声响,原本巨大的石头,纷纷碎裂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儿,散落在哑巴身体两侧。
全场死寂!
所有人都被这纯粹的力量与视觉冲击震住了。
预想中的惨叫或欢呼都没有出现,只有碎石落地的噼啪声和人们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哑巴坐起身,抬手,拂去胸前沾着的石粉和灰尘。
“娘耶,这是真功夫呀!”
有人不自觉的感慨。
“对呀!就冲这功夫,俺也得给钱,不能白看!也不知道练了多少年才练成这样。”
说这话的是个老人,穿着打扮也并不华丽,只是没有补丁而已。
大概是也过着苦日子,才能共情别人受的苦。
老人边说话,边掏钱。
钱还没掏出来,身边就有一个三角眼的妇人阻止了她掏钱的动作。
“大娘,您急什么,他穿着衣服,难保里面没放什么东西。”
“对哦!”
大娘掏钱的手停住了,盯着哑巴的胸口看个不停。
人们的质疑声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却见张彪丝毫不慌。
将哑巴从地上拽起来,拍拍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:“辛苦了,辛苦了。
来,让大家看看你是不是在骗大家。”
边说边示意哑巴敞开胸口。
哑巴双手环着胸,有点害羞。
但张彪一个眼刀过去,立马扯开自己的上衣。
确实什么都没有。
胸膛上只有锤击处留下的一片轻微的红痕。
“是真的……”
阮如是眉头微蹙,喃喃自语道。
一旁的池雪点点头。
看来这哑巴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