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柳想要种蛊,也有自己的考虑。
他们违逆天道意志做了这么多事,一旦被发现,很可能会被疯狂报复,但天道想要相柳活下来去救后世,无论如何不会让他死了,却很可能会把气全撒在意映身上。
两个人同命连心,天道就不敢对意映下死手,即便人死了,他也可以用命救回来。
相柳原本也考虑过用同命魂契,但这魂契只能共死,不能救命。将来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要解开魂契,还要折损神魂,意映本就有禁制伤害神魂,相柳不忍再在她神魂中冒险。
若是情人蛊,他就可以不伤害意映用命解蛊,这倒是给了相柳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。
意映最初只是想要感应到相柳,但随着实力逐渐觉醒,她也萌生了更多的想法。
等她觉醒后,就可以恢复天生神兽的力量,可以压制蛊虫,操控蛊虫,将来她若是恢复了涅盘之能,也等于有了许多条命,危机时刻她可以通过这蛊救相柳。
对视片刻,两方几乎思考着同样的事,神色同样的凝重认真,又都有些紧张,担心对方会发现自己的心思,而拒绝种蛊。
好在还差一个月蛊才真正养成。
意映故作轻松地笑道:“还不是时候,蛊还没养好呢!”
相柳疑惑:“它们都感应到我们了,还没养好?”
“还差一点!”
“要等到何时?”
意映望进他深邃的眼眸,玩笑道:“等到……你真正属于我的那一天。”
相柳拉过她笑道:“我早就是你的了。”
说着又要胡闹了。
“别闹……你的神魂还有伤呢!让我看看你的神魂如何了!”
“好,这次你主动。”
“……”
热气氤氲,水波荡漾,两人的身影和神魂渐渐重合。
神魂交流得酣畅淋漓,相柳的神魂痊愈,哄得意映无比餍足,在识海中睡去。
相柳指尖探向意映神魂上的禁制,试探着想将禁制从她神魂中剥离。
意映痛楚得闷哼一声,整个神魂都在颤抖,相柳忙松了手,不忍心再冒险试探。
他安抚着意映的神魂,拿神魂滋养着她,哄道:“没事,没事,别怕。”
一夜过去,两人神魂和身体的伤痛终于痊愈。
义军将玱玹和玟小六押解回军营,关进囚牢。
随着近些年他们的实力越来越强盛,胜仗越来越多,手下败将也越来越多。
他们在一处阴森的地洞修建了一座囚牢,用以囚禁那些尚有价值、不能直接处死的奸细和俘虏。
这里不见天日,阴寒潮湿,各种刑具一应俱全。
玱玹和玟小六被封印灵力的大锁链绑着,吊在刑架上。
相柳这一击看似狠辣,实际并不致命,因为怕惊动禁制和天道,给意映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,相柳本就没打算直接要他们性命,只把咒印打入玟小六神魂便作罢。
玟小六这次好歹也有灵力护身,虽不至濒死,却也伤得不轻,吃些苦头是免不了的。
玱玹伤势较轻,率先醒来,艰难抬头,见玟小六被吊在他对面的刑架上,身上血迹斑斑,痛得时不时发抖,还在痛苦得呻吟着。
玱玹急切地叫着小夭,但叫不醒她。
玱玹只得大声叫来看守的士兵,求他把小夭放下来,让她好好养伤。
士兵轻蔑一笑:“你搞清楚,你现在是俘虏,不是祖宗。”
玱玹强压着愤怒,央求道:“我们还活着,证明你们的军师不想我们死,她受了重伤,若是不好好救治伤了性命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士兵更是不屑:“我们军师说了,你们命硬着呢,死不了。只要还有一口气在,随便我们出气。”
玱玹咬牙切齿:“果然是丧尽天良的魔头!”
士兵气笑了,扬鞭狠狠抽在玱玹脸上,“笑话,我们都看见了,是你要杀我们军师在先,军师大人没要你性命,你该感激涕零才是,怎么还有脸骂他!”
玱玹呸了一口血沫,喘息着说:“你们身为神族,竟甘心受一个妖族驱使……”
士兵白眼一翻:“你这套挑拨离间的说辞,我们早就听那些奸细说腻了,换套新的吧。”
玱玹咬了咬牙:“你们军中瘴毒肆虐,你去告诉相柳,我有解药,让他赶紧来见我,否则你们迟早都会死!”
士兵怔愣片刻,愤怒地又抽他几鞭,斥骂得更急:“原来是你!想给我们下瘴毒!还好军师大人发现了你的阴谋,否则我们不知要死多少兄弟!”
玱玹瞳孔地震,难道他们根本没有中毒?那这……竟是相柳将计就计,反将他一军么?!
“你们……没有中毒?”
那士兵已经愤怒地出去招呼来了其余的看守兄弟告状:“就是他!想给我们军中下瘴毒!”
士兵们愤怒地撸起袖子拳打脚踢,一边还讥讽他:“你的解药留给你们轩辕吧,听说他们中了瘴毒,死伤无数。”
玱玹惊恐万状,口中喃喃:“妖孽!妖孽……”
“放屁!”士兵们怒抽他几鞭,“你才是妖孽!魔头!你们轩辕都是卑劣小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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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卑鄙无耻!使用这种毒计!不得好死!”
玱玹咬牙切齿地受着,玟小六悠悠醒转,神志不清地叫道:“好疼……疼……”
“小夭,你醒了!”
“水……渴……”
玱玹急了,求饶道:“求求你们,给她点水喝!她失血过多,不饮水会出事的!”
“你们有什么冲我来!打死我都行!她若有个三长两短,高辛和轩辕都不会放过你们!”
几名士兵冷静下来,思虑片刻,也不敢真让他死了,骂骂咧咧打了水回来。
玟小六喝了水,气色稍缓,玱玹又求他们给玟小六弄些灵药吃,又被士兵打了一拳:“滚!我们的灵药都是军师大人呕心沥血寻来的!我们都舍不得吃!凭啥浪费在你们身上!”
玟小六虚弱道:“我……身上……有药……”
玱玹惊喜道:“她自己有药,不用浪费你们的,劳烦你们喂她吃就好!”
士兵虽然不忿,但总算喂她吃了药,玟小六情况平稳了些。
谁料她刚恢复些气力,开口第一句话竟是:“相柳呢,我要见他……”
玱玹一怔,玟小六已挨了一巴掌:“谁许你直呼相柳大人名讳!”
另一士兵也怒喝:“放尊重些,我们军师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!”
玟小六咳出一口血,玱玹目露凶光,却也只能低声下气求饶:“我们实在是有要事与军师大人相商,烦请你们通报……”
士兵冷笑:“我们军师大人早就说了,他想见你们时自会来见,你们省省力气,且等着吧。”
玱玹和玟小六都气怒不已,却也无能为力,尤其是玟小六,心中更是五味杂陈。
他们都没有想到,相柳在义军中的威望如此之高,竟然一点也挑拨不动,不容亵渎分毫。
玟小六也没想到,相柳那一击竟然这样痛苦难捱。
她嘲笑自己,竟然真的把自己代入了那话本子里的大王姬,还以为那霸道将军会对她特别以待。
她还记得昏厥前对上他的眼眸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冷酷无情。
原来他毫不留情的样子,这么瘆人。
浑浑噩噩捱过不知多少天,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终于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