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宫旁的地牢潮湿阴暗,终年不见天日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血腥气,蛛网结满墙角,老鼠在阴影里窜动。瑶姬被关在这里已有三日,曾经华贵的宫装早已被污泥与血渍染透,头发散乱地黏在脸上,唯有一双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淬毒般的疯狂 —— 严清川的得意、拓跋琛的冷漠、母族的覆灭,所有的恨意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发酵,将她彻底逼成了恶鬼。
狱头是个贪财好色的猥琐汉子,每日来送饭时,总会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瑶姬身上扫来扫去。瑶姬看在眼里,心中生出一条毒计。这日,狱头刚打开牢门递过馊饭,瑶姬突然一改往日的疯癫哭闹,对着他露出一抹妩媚的笑 —— 那笑容带着几分残存的公主娇柔,却又掺杂着阴恻恻的魅惑,像一朵开在坟头的毒花。
“李狱头,” 她声音柔得像水,刻意放低的语调带着勾人的颤音,“我若能出去,定少不了你的好处。我母族还没倒,而且我在别馆里面还藏着些金银珠宝,只要你肯帮我,我便带你去取,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缓缓抬手,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,露出苍白却依旧清丽的侧脸。狱中昏暗的光线落在她脸上,竟生出几分病态的美感。狱头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心神荡漾,咽了口唾沫,眼中满是贪婪:“你…… 你真有办法出去?”
“自然。” 瑶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却更快地被媚态掩盖,“只要你肯松开我的镣铐,到时候,金银珠宝任你选,荣华富贵享用不尽。” 她故意挺了挺胸,残破的衣衫下,隐约露出的肌肤让狱头呼吸急促。
狱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,又被瑶姬的媚态勾得魂不守舍,哪里还顾得上多想。他左右看了看,见四下无人,便迅速掏出钥匙,打开了瑶姬脚上的镣铐:“你可别骗我!若敢耍花样,我定将你碎尸万段!”
“怎会骗你?” 瑶姬迅速抽出他的跨刀,指尖抚过冰冷的刀刃,眼中的媚态瞬间褪去,只剩下刺骨的狠厉。没等狱头反应过来,她猛地扑了上去,双手紧握刀柄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刺进了狱头的胸口!
“呃 ——” 狱头眼睛瞪得滚圆,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,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,溅了瑶姬满脸。瑶姬脸上没有丝毫惧色,反而露出一抹疯狂的狞笑,她死死按住刀柄,反复搅动,直到狱头的身体不再挣扎,才松开手,任由尸体重重倒地。
她舔了舔脸上的血迹,眼神癫狂如魔,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。她扯下狱头身上相对干净的衣服,胡乱套在自己身上,又捡起地上的钥匙,打开牢门,像一道黑影般窜出地牢,朝着皇宫深处潜去。
夜凉如水,皇宫内一片寂静,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。瑶姬披头散发,衣衫不整,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,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她对皇宫的路线了如指掌,借着宫殿的阴影,灵活地避开巡逻侍卫,一路朝着沈婳的长乐宫摸去 —— 她恨严清川,更恨沈婳!若不是沈婳,拓跋琛怎会对她这样?凭什么!她要杀了沈婳,让这高高在上的皇后也尝一尝被踩在脚下的滋味!
长乐宫的偏院,负责洒扫的侍女小桃正提着灯笼,准备去浇花。月光下,她突然看到一道黑影从墙角窜出,披头散发,满身血腥气,吓得刚要尖叫,便被瑶姬一把捂住嘴。
“唔 ——” 小桃眼中满是惊恐,拼命挣扎,却被瑶姬死死按在墙上。瑶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划过小桃的脖颈!
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瑶姬的衣袖。小桃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,灯笼掉在一旁,火焰摇曳了几下,最终熄灭,只留下一股烧焦的气味。瑶姬松开手,看着地上的尸体,脸上没有丝毫怜悯,反而越发兴奋。沈婳可别睡的太早了,等等我
她提着染血的短刀,像一头饥饿的野兽,悄无声息地溜进长乐宫的正殿。殿内灯火通明,沈婳正坐在窗前,借着烛光看书。瑶姬躲在门后,死死盯着沈婳的背影,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。她缓缓举起短刀,脚步放得极轻,一步步朝着沈婳逼近,像极了索命的恶鬼,要将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,拖入地狱……
她最讨厌她那看起来与世无争、高高在上的感觉了。
距离越来越近,沈婳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——那是刀刃划破空气的冷冽。多年深宫生存的警觉让她几乎本能地向侧方扑去,锦缎裙摆被气流掀得扬起,短刀擦着她的肩头划过,锋利的刃口还是在她锁骨下方划开一道血痕,灼热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。
沈婳稳住身形,抬手按住渗血的伤口,抬眼便撞进瑶姬满是疯狂的眼底。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瑶姬染血的脸上,发丝黏着血污贴在颊边,活像从炼狱爬出的厉鬼。沈婳心中一凛,却迅速压下惊惶——此刻喊人太远,硬拼绝无胜算,唯有拖延时间才有生机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“瑶姬公主?”她声音平稳,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讶异,仿佛只是撞见了一个旧识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陛下虽将你打入冷宫,却未取你性命,你何苦行此弑后大罪?”
瑶姬握着短刀的手微微一顿,显然没料到沈婳遇险后竟如此镇定。她猩红着眼,冷笑出声:“未取我性命?他废我封号,准备攻打我母族,让我在牢里受尽屈辱,这和取我性命有什么区别!这一切,都是拜你和严清川所赐!”
沈婳缓缓后退半步,目光落在瑶姬颤抖的手腕上——她能看出,瑶姬因激动和失血,力气已有些不支。“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,罪证确凿,与我何干?”沈婳语气平静,却字字戳中要害,“至于严御史,他不过是奉旨查案,你若恨,该恨自己,而非迁怒旁人。”
“迁怒?”瑶姬尖叫起来,挥着短刀又要扑上,“若不是你占着后位,陛下怎会对我视而不见?若不是你勾着严清川,他怎会死死咬住我母族不放!今日我就要杀了你,让陛下看看,他宠爱的女人是个什么黑心肠!”
沈婳脚步轻移,避开她的锋芒,同时有意将对话引向瑶姬在意的地方:“你杀了我,自己也难逃一死,甚至会让你母族残余的人彻底覆灭。”她顿了顿,看着瑶姬眼中闪过的一丝犹豫,继续说道,“你不要轻举妄动,我会为你的母族求情的。陛下只是一时盛怒,处罚你是小事,再引起外战,我们都占不到便宜。”
这话果然让瑶姬停住了动作,眼中满是惊疑:“你骗我!拓跋琛怎么会轻易改变主意?”
“我为何要骗你?”沈婳抬手,将肩上的血渍故意露得更明显些,语气带着几分疲惫,“你不是说陛下十分看重我,杀了我只会让他恨毒了你和你的母族。留着我,反而可以为你们说话。”她放缓语速,“你若今日停手,随我去见陛下,我可以为你求情,饶你一命,事情还有转机。”
瑶姬握着刀的手松了又紧,显然在激烈挣扎。她恨沈婳,更放不下母族。就在她迟疑的瞬间,沈婳眼角的余光瞥见殿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是拓跋琛。他刚从御书房议事归来,途经长乐宫时察觉宫内气息异常,便带着侍卫快步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