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，苏怡笙总算明白了王于交代的"要紧事"是什么。
"你让我一个人睡？"她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，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。
乔楚覃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五宝，两人如出一辙地点着头。
五宝还煞有介事地掰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头数着："干妈咪你看，我和干爹地是两个人，你和之之也是两个人~"
"哈？"苏怡笙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，像只炸毛的小河豚，"这种算法也太狡猾了吧！"
五宝歪着小脑袋，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，一脸天真无邪："可是幼儿园老师教过，1 1就是等于2呀~"
"我不管！"苏怡笙跺了跺脚，把抱枕往沙发上一摔，像只闹脾气的小猫似地扭过头去，"这种答案我才不要听~"
乔楚覃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，额前的碎发被他挠得微微翘起，他压低声音哄道："宝宝，就试一晚好不好？主要是..."他犹豫了一下，耳尖微微泛红，"最近我睡相不太好，半夜总翻身，怕不小心压到你。"
苏怡笙立刻不服气地叉起腰，杏眼圆睁："乔楚覃！你少来这套！"她气鼓鼓地掰着手指数落，"上周三你半夜把我当抱枕搂着不放，前天·······"
"咳咳！"乔楚覃赶紧假咳两声打断。
怀里的五宝却突然举起小手："干爹地羞羞脸！老师说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，你怎么能把干妈咪当玩具熊呀！"
苏怡笙得意地扬起下巴，"听到没？"
苏怡笙突然踮起脚尖，像只撒娇的树袋熊般环住乔楚覃的脖颈，粉嫩的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："嗯~"她刻意拖长的尾音像蘸了蜜的，"乔楚覃...人家不要一个人睡嘛..."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上。
"好好好..."乔楚覃被撩得喉结滚动，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肢，却在碰到睡裙蕾丝边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，"但、但咱们分被子..."他手忙脚乱地比划着，"五宝盖小草莓那床，你用新买的鹅绒..."
话没说完，怀里突然一空。只见苏怡笙已经像只敏捷的兔子，"嗖"地窜向卧室，中途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。
乔楚覃追过去时，只见大床中央鼓起一团，蚕宝宝似的在被子里扭来扭去，最后"哗啦"从被沿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。
"......"乔楚覃扶额叹气，身后传来"哒哒哒"的脚步声。
五宝抱着小熊玩偶，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："干爹地，"肉乎乎的小手拍拍他肩膀，"你和爹地一样，没有原照~"
“那字念则。”
“找！”
“则~”乔楚覃抱着五宝，将他放到床上，“大老爷们儿吐字不清晰，扣分嗷~”
“他都没有你手臂高~”
“小老爷们儿也扣分。”
睡至半夜，苏怡笙突然觉得分房睡也挺好的，比如现在。她突然很饿，而且很想吃红茶味的冰淇淋······
她悄悄侧过脸，借着月光打量身旁的乔楚覃——男人呼吸均匀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，看起来睡得正熟。
"完美..."她无声地勾起嘴角，像只准备偷腥的猫儿般支起上半身。指尖轻轻捏住被角，一厘米一厘米地往外挪，时不时还偷瞄一眼乔楚覃的反应。
就在她成功把一条腿伸出被窝时，突然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。吓得她立刻僵住，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等了足足半分钟，确认乔楚覃没醒，这才继续往床边蠕动。
月光透过窗照进厨房，苏怡笙蹑手蹑脚地打开冰箱门，冷藏柜里透出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"咔嗒"一声轻响，墙角的恐龙小夜灯突然亮起，五宝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："干妈咪，你在干嘛？"
苏怡笙立即竖起食指抵在唇边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："嘘！"
五宝歪着小脑袋，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冰淇淋盒上："干爹地说我们一天只能吃一个的~"
"来，"苏怡笙蹲下身，轻轻扯过客厅的毛毯铺在厨房地板上，朝五宝招手，"已经过了十二点了，算第二天了。"她压低声音，"我分你一半，你不许告诉他！"
五宝眼睛一亮，立刻乖巧地点头："好~"
两人裹着毛毯坐在地上，苏怡笙小心翼翼地把冰淇淋分成两份。
不一会儿，空盒子就摆在了两人面前。
苏怡笙舔了舔嘴唇，试探地问："要不再开一盒？"
五宝立刻点头如捣蒜："好！"
乔楚覃在睡梦中翻了个身，手臂往左侧一搭——空的。他迷迷糊糊又往右边摸去，连五宝的小身影也不见了。"嗯？"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，卧室里只剩他一个人。
"笙笙？五宝？"乔楚覃喊了一声，瞥见闹钟显示04:00，立刻翻身下床。
客厅里静悄悄的，只有烤箱的暖光从厨房透出来。转过拐角，只见苏怡笙和五宝并排坐在小板凳上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烤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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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们在干嘛？"乔楚覃揉了揉眼睛。
一大一小同时转过头，异口同声："等曲奇～"
乔楚覃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墙上的钟："四点？你们在四点做曲奇？"余光扫到旁边整整齐齐码着的空冰淇淋盒，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："这是怎么回事？"
苏怡笙低头玩着睡裙的衣角："有点饿......"
五宝仰起小脸，一脸天真："干爹地，冰淇淋吃了真的有点点饿......"
乔楚覃扶额，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心情："你俩......"话说到一半突然笑了，"真是......"
"真是什么？"苏怡笙小心翼翼地问。
乔楚覃一手一个脑袋狠狠地揉了揉，带了几分咬牙切齿。
"真是棒！"
乔楚覃"啪"地按亮客厅大灯，暖黄的灯光顿时驱散了厨房的昏暗。
男人手里拎着两双拖鞋，无奈地摇头："鞋也不穿，怕我听见声儿啊？"他转身又取来两件外套，"冻成这样也不知道开个暖风？"
一大一小缩着脖子不敢吭声，苏怡笙仰起脸，那双水润的葡萄眼扑闪扑闪地望着他。
乔楚覃半蹲下来，手指轻轻捏住她沾着面粉的脸颊："下次饿了叫我，大早上吃什么干巴巴的..."
"很香的~"苏怡笙小声嘟囔。
五宝立刻学着干妈咪的样子，奶声奶气地重复："超级香~"
乔楚覃一时语塞，笑着揉了揉两人的发顶："行~"他掏出手机，对着排排坐的两人"咔嚓"拍下一张。
闪光灯下，苏怡笙和五宝不约而同地露出被抓包的呆萌表情。
男人盯着照片看了几秒，颧骨渐渐升高，欣赏了一番后转身去储物柜又搬来一个小板凳。
当烤箱"叮"地响起时，厨房里已经整整齐齐地坐着三个身影，六只眼睛都亮晶晶地盯着烤箱门。
"老公那我们现在是共犯了吗？"
乔楚覃一本正经地点头："嗯，从犯。"
“什么是从犯啊？”
“从犯就是一起干坏事的坏蛋~”
说着接过苏怡笙递来的隔热手套，三个脑袋凑在一起，看着金黄酥脆的曲奇被端了出来。
晨光透过纱帘时，厨房里飘着黄油香气的笑声，比刚出炉的曲奇还要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