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洛特公主悔婚?还是找了什么身份不一般的情人?”海西听到西里斯报告,忍不住从威廉身后探出头来,接过话头猜测。
西里斯没好气地瞪了海西一眼,伸手就要把她从门后提溜出来教训。威廉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,赶忙闪身挡在前面。
“哥哥,好哥哥,正事重要!”海西赶紧讨饶,“我闭嘴,闭嘴......这里可是爱德华家,他又要笑话我们俩啦......”
好啦,海西口不择言的讨饶,完全忘记了身前还有个‘小心眼’未婚夫一枚,顺嘴提起了那个当初帮她逃出英国,今晚拉她开舞的家伙。
威廉转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未婚妻,偏头问西里斯:“哦?以前西里斯你教训海西,都是爱德华旁观?或是给海西解围吗?”
西里斯沉默不语,对于威廉的试探完全不给回复。这家伙不过是明知故问,之前他在牛津求学,爱德华和他们兄妹同住一个屋檐下,威廉比谁都清楚,不过想故意找妹妹要好处,要保证罢了。
远处走廊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,托马斯提着马灯,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三人。
他边走边用目光故意扫过威廉和海西,站定后见海西局促地偏转了视线,嘴角勾起,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,却没有说破玄机,“走吧,爱德华和乔治已经在二楼的书房等待。”
他伸手挡住门板,阻止海西想要悄悄关闭房门的动作,“这事儿很重要,海西小姐,一起讨论一下,我们需要你的智慧和不同看法。我想西里斯并不会反感...至于威廉应该也不会小肚鸡肠自己未婚妻的优秀。”
西里斯皱了皱眉,却没反对,妹妹确实每次都比他更擅长权谋的分析和推理;威廉则侧头看了眼海西,见她眼底藏着好奇和犹豫,便轻轻点头:“去吧,有我在。”
历任诺福克公爵的书房,处处透着肃穆与奢华。写字台后方立着一幅第一代诺福克公爵的巨幅肖像画,画中人眉眼锐利,细细瞧着,竟与爱德华有三分神似,莫名给人几分恍如隔世之感。
乔治裹紧身上镶着貂绒的奢华睡袍,脚步慢悠悠的,最终选了靠近壁炉的单人扶手椅坐下,脑袋一点一点的,哈欠连天,显然是被深夜叫起来议事,还没缓过劲,只能耐着性子等其余人到来。
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递到他的面前,乔治抬首看向爱德华,傲娇地接过抿了一口,还忍不住吐槽:“你们家这书房,修的时候,是不是压根没考虑过冬天公爵的死活?”
他抬了抬下巴,示意爱德华注意书桌和壁炉的距离,“距离壁炉这么远,想不冻僵都难吧?”
爱德华靠在壁炉边,看着他一脸不耐的模样,眼底掠过一丝笑意:“以前父亲议事,都让仆人在书桌旁加个暖炉,你是不是傻?马博罗公爵在牛津的书房,也是这么远的距离吧?”
“我怎么会注意这种事情...”乔治仔细回忆了一番,抽抽鼻子不甘示弱地反驳,“表哥怎么还不来?这事儿有那么急吗?不过是殿下找了个情人罢了...”
两人说话间,仆人送上热腾腾的红茶和点心,甚至将一个铜制暖手炉和一张皮草盖毯小心翼翼放置在长沙发上。
“爱德华,你也太娇贵了吧?又不是淑女小姐?”乔治夸张地瞪大眼睛,难以相信爱德华会如此娇弱。
爱德华没理他的调侃,伸手端过一杯红茶,碰了碰温热的杯壁:“不是给我的......”
话音未落,书房门便被推开,威廉、托马斯、西里斯带着海西走了进来。
海西乖乖被哥哥牵着手,径直领到长沙发旁坐下,见爱德华递来暖手炉,立刻含笑接过,又顺势裹紧皮草,往角落缩了缩,舒服地喟叹一声:“终于暖和了,刚才在走廊冻得手都凉了。”
乔治坐在扶手椅上,看得目瞪口呆,嘴巴张了又合——他满脑子都是“海西小姐怎么会来”?
可眼瞧着爱德华一脸理所当然,西里斯神色平静无波,连表哥威廉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他暗自琢磨:算了,别问了,免得又被他们说“大惊小怪”,反倒落了笑话。
“你们先看看这个。”托马斯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,递到威廉面前——那是伦敦刚传来的消息,边角甚至还有几分湿润。
威廉也从袖中取出一张密报递过去,正是方才来书房的路上,从自家信使手里接过的内容,两人顺势交换查阅。
几分钟后,信纸在众人手中传了一圈,原本还带着几分深夜慵懒的氛围瞬间沉了下来。
绅士们个个紧缩眉头,连刚刚还满脸不耐、吐槽书房太冷的乔治,都坐直了身子,手指轻轻敲着膝盖,眼底没了半分玩笑,只剩认真的沉思。
“这个查尔斯.黑塞,身份上是不是有什么奇异的地方?”海西可不觉得公主身边出现个把情人,会让几人露出这么凝重纠结的神色。
再说,若是摄政王真的不喜,随便一个‘小事故’轻而易举就能解决掉这个麻烦,可是却没有出手,任事情变得愈加糟糕了。
西里斯看了一眼周围选择闭口不言的绅士们,主动承担起为妹妹解惑的重任。
“据传他可能与约克公爵,或奥古斯塔王子存在血缘关系...”
“原来如此,”海西没有花时间在这个八卦问题上惊诧,冷静地分析:“从情报上看,他们并没有实际性情人关系,仍处于书信传情的阶段,因此摄政王还不至于‘心急如焚’,‘私生子’的危机并不大......双方血缘太近了,极难有子嗣......”
“咳咳咳咳...”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,乔治慌张地将威士忌酒杯放下,站起身用力捶了捶胸口,目瞪口呆看着侃侃而谈王室**和‘私生子’问题的海西。
“你...你一个淑女,怎么好意思...好意思说这个?”
“乔治,多大的人了,你看看有谁跟你一样咋咋呼呼!”威廉低吼一声,才不给这个家伙攻击自己未婚妻的机会。“我们再说正事,你要是再跑题,就滚回房间。”
爱德华没搭理一惊一乍的乔治,皱眉分析道:“六月份雅士谷马会的时候,夏洛特公主应该还没有结识这个人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西里斯,毕竟那天公主还特意召见了这位俊美无双的珍珠男爵,却失望地发现,这是一个还没开窍的沉闷英国绅士。
“这家伙在骑兵团服役...我记得菲兹克拉伦斯就在布莱顿那边参军?”乔治不甘示弱地跟进,灵活的脑细胞迅速跟上话题。
刚刚是他犯蠢了,海西小姐是他的幸运符,他应该一直站在她的立场上,说些绅士们的话题怎么了?只要不背叛表哥威廉,那都不是事!
“他们在一次军队的社交活动中相识,之后简短的见了几次面...”托马斯拿起威士忌倒进红茶尝了尝,“夏洛特殿下的密友玛格丽特.埃尔芬斯通,帮助他们传递了信件...殿下的女伴萨默赛特小姐发现了端倪......”
海西挑眉,脑海中闪过雅士谷马会上,陪伴在夏洛特公主身畔的那道倩影,与高傲的萨默赛特小姐不同,俏皮温婉。
“摄政王怕是担心这件事里面有两位兄弟的手笔......”威廉意味不明地看向托马斯,简单开了个头,并没有将话说尽。随后他端起一杯红茶,确认不再烫手,递给海西。